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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犟驢脾氣

  米柱道:“好!本官準時赴約。”來泉州他沒有目標,準備對付某一個人,而是謀劃一件大事,這離不開地方官員的支持,他當然赴宴,這是接觸當地官員的大好機會。

  劉守仁這才放心,欽差突然出現在治下,令他相當不安,就怕出了什么岔子,這就不好交差了,他不會自大到米柱為他而來,如果廠衛要對付他,派一隊緹騎即可,根本不用米柱出手,整個八閩官場人員,值得米柱出手的也沒有幾個,前任巡撫告老還鄉,新任巡撫正在赴任中,新任巡撫李逢春,翰林學士出身,以禮部侍郎出巡地方,這算不得是什么高遷,最多是平調,他乃皇帝日講官,也就是帝師,在八閩大地,沒有可以和他扳手腕的人,連遠在京城的首輔葉問高大人也不行,這并不是說李逢春有多強勢,而是他背后的勢力大到讓人畏懼,讓人尊重。

  巡撫廠衛提督,這是無敵的組合。

  劉守仁剛告退,李旦及其手下們就到,在大堂之上,跪伏于地,以大禮參拜,當了官才知當官的的處,愈發加深對上司的敬畏。

  米柱可是他們的最高長官,對他們來說,差不多是天上一樣的存在。

  米柱端坐于大堂,手微抬,說道:“免禮,請起。”

  李旦道:“大人這么快便到,令下官不勝榮幸,這行轅相當簡陋,不如移居下官備好的瑞春園,這才是一等一的大宅子,設施齊全,這才配得起大人的身份。”

  米柱道:“多謝李大人美意,既來之,則安之,本官來這里是有公事,又不是來享受的,馬上開會!”

  李旦一怔,說道:“這么快!大人舟車勞頓,還沒有為大人接風洗塵呢?”

  京官來到地方,就是上差,有的是好處,地方官員的爭相巴結,冰敬碳敬、路費程儀,許多欽差都是大張旗鼓出發,一路收錢,到了地方再收,撈得盤滿缽滿,這才是為官之道。

  米柱則是輕車簡從,低調行事,直至抵達駐地,這才亮明欽差身份,進入行轅,開始辦公,不但隱瞞當地官員,連自己人也隱瞞。

  這讓李旦有些惴惴,別看米柱年紀小,官威可不小,令李旦壓力不小。

  米柱道:“今晚答應了劉守仁大人。”他說道:“李大人,呂宋方面的代表呢?本官希望馬上相見。”

  李旦臉有難色,說道:“李暮這丫頭有些人犟,還在做勸說工作,再給下官一天時間,保證擺平。”李旦確是有些問題沒有解決,想不到米柱來得這么快,而且發現問題的關鍵,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米柱道:“我和她談?”

  李旦有些不信:“你!”

  米柱道:“寶都押這里了,如果出了什么問題,全盤皆輸。”

  李旦臉上一紅,說道:“如此有勞大人了。”

  米柱敢說由他出馬,是他看見李暮是一個女中豪杰,天生的指揮官,這種有有大局觀,知道取舍,知道進退,也應該具有政治家的目光,會取舍和妥協,也就是說談判。

  米柱道:“半個時辰后,書房見!”作為東廠提督,他權勢極大,官威極大,己經做到手下臣服,令行止禁的地方,一米八的人,二米八的氣場,這大人物的氣場,比李旦還強。

  李旦一代梟雄,身上的氣場極強,龍行虎步,極有氣勢,但當了官兒之后,又略有不同,面對同僚上官,他笑臉相迎,再也沒有以前那種無法無天,睥睨天下的氣概,只是他日子是舒心多了,滿面紅光,頭上的白發也是少了不少。

  李暮率領呂宋艦隊,浩浩蕩蕩返回大明,掃平馬尼拉后,戰神李暮名震南洋,人人畏懼,她的艦隊駛回大明,停洎在澎湖巡檢司,然后乘坐一艘軍艦返回泉州,一路陪同行,除了她的貼身丫環李季,就是李旦的師爺之一黃仲謀。

  李暮看見李旦艦隊堂而皇之停在大明港口,不少人船長軍官大佬穿著飛魚服,好不威風,他們這一招安,由黑變白,由盜為官,人人挺起胸膛做人,臉現驕傲的笑容,這一次招安算是對了。

  李暮笑道:“黃叔,這一次招安,算是押對了寶了,你應該混一個不錯的差事?”

  黃仲謀道:“一個錦衣衛百戶,六品官銜,算是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兒孫。”

  李暮道:“以后兄弟們可以過上安生日子,有了公開合法的身份,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米大人是一個大有見識的人。”

  不過李暮回到李旦的巨宅,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指揮同知府上,她就笑不出來了,李府相當氣派,門前兩高大石獅,門匾上書李府,左燈籠上寫從三品,右燈籠寫欽命錦衣衛指揮同知李旦,這官銜,比泉州知府還大,自掛牌后,知府大人也來拜會。

  大明文貴武賤,如果是一般的衛所指揮同知,即使是正三品,劉大人鳥都不鳥他,泉州府五衛,衛指揮使那一個不是從三品,那一個不要向他劉大人下跪,但人家是錦衣衛指揮同知,還是皇上任命的,他是受不起李旦一跪,當日相見,李旦一揖,劉守仁都不敢受禮,連忙側身閃讓,這讓李旦覺得爽上天,玩娘兒們都沒有這么爽。

  李旦以前一代巨商,出門是前呼后擁,但還是不及現在,現在他可以讓人高舉肅靜回避的牌子,鳴鑼七下開道,百姓們自動閃避,相當威風,相當的氣派。

  所以他特別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名譽,李暮歸來,他歡喜無限,親自勸說李暮,讓她從了米柱,做伯爵妾侍。

  心高氣傲的李暮如晴天霹靂,她臉色蒼白,為人作妾,李暮慘笑,為李家打下馬尼拉王成,占據呂宋島,打下一片天下,還是為人作妄。

  李暮內心暗嘆,我以為我是李世民,其實還是不知名的李某某,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的,李家最出色的七小姐,居然為權貴作妾。

  一入豪門深如海,權貴之家的是妾侍,其實只是財產,高興時狎玩,不高興時送人,或者賣掉。

  李暮堅強如鐵,統帥大軍,決戰千里,但在內心,她是一個柔弱少女,少女情懷總是詩,她也有幻想,有一個詩才出眾的少年騎馬而來,獻花于她石榴裙下,然后八大大轎,風風光光娶她進門。

  而不是現在,替人作妾,一頂小轎抬進門,獨守空房,與十幾個或幾十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如果在呂宋,她直接反了,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生當人杰,死為鬼雄。

  但這里是泉州李家大宅,她身邊只有婢女李季,她的指揮權也被解除,她再也不能指揮這一支縱橫南洋的艦隊了,她身邊的人都是只聽命于李旦的鐵血衛,可以想象,一旦她拒絕執行命令,這些鐵血衛就會挾制她,迫令她聽命。

  從某種程度上看,李暮己被軟禁,有一天就會綁了送東廠提督做妾。

  但李暮還是硬氣的道:“寧死不為妾!”

  李旦道:“這可是天子一號親信,以十八歲之齡掌管東廠和錦衣衛,米利堅商行就是他旗下物業,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俊杰,能嫁與他,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這米柱是李旦看中的人,得意的乘龍快婿,李旦越說,越是眉飛色舞。

  李暮道:“阿爹為了當官,將女兒許予權貴作妾?”

  李旦大怒:“什么屁話?你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我李旦稱雄海洋三十年,是這種人嗎?這錦衣衛同知,海上鎮撫使,是用我的艦隊換的,而你只是咱們雙方穩定的一種保證。”

  李暮凄然道:“原來是贈品。”人一旦鉆中角尖,思想就容易偏激。

  李旦道:“你想多了,只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只有和親,我們才可以成為一個整體,才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為了咱們幾萬兄弟性命著想。”李旦一代梟雄,他了解人性,了解對手在想什么,就是不了解女兒的心,在他眼里,米柱人品才華都是一時無雙,是最好的良配,就是讓女兒作妾,也不是多憋屈的事。

  李暮道:“女兒誓死不從!”

  李旦大怒,說道:“姻緣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什么時侯到了決定了!不準離開書房!”

  李暮心都碎了,出身于大戶人家,他知道大戶人家的妾的地位,生的子女都要認主母為母,為庶出,不能繼承家業,她老了以后,也只能是姨娘,這是一條灰暗的道路,稍有一點地位的人,都不會讓女兒去作妾,傳出去的名聲都不好。

  果然,李暮被某足了,她的權杖被收回,鄭芝龍被派往呂宋,主持大局。

  李暮凄然一笑,說道:“早知戰死呂宋,也勝過回來受辱。”在呂宋,她是咤吒風云的女王。

  李暮道:“東廠米柱,只是為了貪圖我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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