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李府,獲得的金銀將在百萬以上,加上這個內帑拔出的一百萬兩,湊夠了二百萬兩,夠前線支持一段日子了。
米柱他們是等這些金銀到位,馬上出發,處決奸臣加上大肆犒賞,才會收恩威并施的效果。
況且這個白桿兵和浙兵更換裝備也需要時間。現在他們是叫武驤左衛和武驤右衛了。
這個白桿武驤右衛相對簡單,他們就是一水全冷兵器部隊,全部使用自家的白桿,單兵作戰能力不強,但團隊作戰,力可擒虎擒豹,而且他們是山地部隊,在山地作戰,能力更強。
米柱沒有強行為他們換裝,換上火槍這等先進裝備。而是讓他們保留現狀,一律披甲,還佩上腰刀、匕首、弓弩等防身兵器,米柱的設想,是將他們訓練成專門山地作戰和巷戰的部隊。
雖然是小換裝,但也是讓他們上了一個檔次,戰斗力更強。
而浙兵則不同,他們仿戚家軍裝備而設,火器比例占45%,全軍僅次于神機營,火炮方面則有為步兵提供支持的虎蹲炮和迅雷炮。其余的則是鴛鴦陣戰隊和狼筅戰隊。
米柱這次大手筆裝備了武驤左衛,將兵仗局和軍器局的魯密全銃搜羅一空,三千桿火槍全裝備于武驤左衛,以前的鳥銃、三眼銃、迅雷槍、突火槍、西洋銃、掣電銃、迅雷銃、三長銃、旋機翼虎銃、震疊銃等等五花八門的武器,全淘汰了,清一色使用魯密銃,論火器力量輸出,全球第一,連注重火槍的奧斯曼帝國蘇丹親兵團都沒有這樣的火力。
另外,他們還更換了新的虎蹲炮加地雷作為近程火炮支援,這虎蹲炮是威力巨大,是步兵的惡夢,但苦于射程短,只有六十步至八十步之間。
這個遠程火力支援則有四百門佛朗機快炮,二百步的射程,大大的提高了他們的火力輸出,以前他們是沒有佛朗機快炮的。
而魯密銃的造價極高,是大明的神器,不過直至在康熙帝上臺之后,這才大規模的制造,第一支大規模裝備的,是武驤左衛,不是皇帝力排眾議,又是天子親軍,他們都無法折騰出這么精銳奢侈的裝備。
武備志上說:“鳥銑:唯魯密銃最遠最毒”,遠可及二百五十步(四百米),一百步內,可破重甲。
射程的話,制作精良的火銃要比制作精良的弓箭射程遠一些,但是,火銃沒有機床加工的話,精度太差,50步(75米)外基本就不能打中人體大小的目標了。
一般火銃在50步內無論什么盔甲,都防不住,而且中彈后基本不死即傷,弓箭對重甲兵殺傷也就20步,對棉甲殺傷50步,無甲可達百步(也沒有精度可言),明軍法規定,中3箭頂中1刀,才算重傷。
劣勢是熟練的人,一分鐘2發,不熟練的人,1分鐘1發,弓箭能做到一分鐘5發,但是訓練一個火銃兵,一個月就好,弓箭手要挑選臂力強的人,訓練1年左右,一般連續發射15發,弓箭手就要休息了。
所以這火銃取代這個刀劍,勢在必行,這火器在訓練有素的軍隊中,是無敵神器,當年的成祖皇帝和威繼光的火器兵,就曾殺得這橫掃亞歐大陸的蒙古騎兵哭爹喊娘,潰不成軍。
但在這訓練不好紀律不好的部隊中,不但對付不了建奴,還成為一個笑話,造成火器不如冷兵器的笑話。
這戚家軍強大的地方,不是他們出類拔萃,戰斗力強大的士兵,而是他們嚴厲的軍紀和訓練,這戚家軍的紀律和訓練,如果他們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所以遠赴北方薊鎮之后,他們的火器兵可以橫掃蒙古鐵騎,殺得他們哭爹喊娘。
現在武驤右衛扔了舊裝備,武裝到牙齒,上下官兵都斗志昂揚,士氣高漲。
以前他們是地方兵、浙兵,是戚家家,這些稱號都意味著他們是后娘養的,不解釋。
但是現在,他們是御馬監武驤左衛,天子親軍,連天下衛所的總司令部五軍都督府都管不了他們,他們是歸內廷管,歸天子管的。
一般的指揮使,是穿熊羆補子,而他們的千戶軍官以上,一律飛魚服,不要小看了這飛魚服,除非有特別貢獻,否則一二品大臣都不可以穿。
飛魚服、繡春刀是天子親軍高人一等的標志。
戚金看見換上了這么多的裝備,心里非常激動,有這么多神兵利器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米柱看著這倆支煥然一新的部隊,在原版里,他們覆滅在沈陽城下渾河之畔,殺身成仁,以死報國。
沈遼之戰明軍損失十萬人以上,光是沈陽一戰,明軍民被殺者多達七萬人,但是這白桿兵和戚家軍,是打痛了奴爾哈赤:“有敢輕言伐明者殺。”
這一次,他們會不會結局這么悲慘,不知道,但是米柱可以肯定的是,沒有袁應泰這不懂軍事的人瞎指揮,他們肯定不會這么凄慘。就算是死,他們也會咬下建奴大大的一塊肉,讓他們痛入骨髓。
這一次,御馬監都督米禮義直接將他們調往沈陽助戰,而不是原版的當戰爭打響,他們這才急忙赴援,誰知一天不到,沈陽就淪陷,他們失去了倚城之利,被迫與建奴野戰,在對方大炮轟擊,鐵騎沖擊之下,確是扛了一天,殺敵無數才覆滅。
而現在,知曉兵事的熊廷弼依舊在主持大局,熊廷弼布將練兵、穩定軍心民心,對后金采取“南顧北窺坐困轉蹇”之策,固守主要城市,并四處筑城,步步推逼,困削后金活動空間。成效顯著,部隊士氣高昂。
他們步步為營,逐步推進,一步步的壓縮建奴的空間。
遼東巡撫袁應泰的集大軍十八萬,反攻撫順的宏偉戰略構想,完全被無視了,他們不會調兵去任何一處,而是集結大軍于沈陽、遼陽,準備在這里進行一次決戰。
有了這些改變,米柱相信,建奴不可能輕易拿下沈遼,即使他們鴻運當頭,有天照應,順利拿下二城,也會死傷慘重,為大明贏得喘息之機。
米柱這些天就呆在軍營里,專心的整訓軍隊、集結物資。
查抄李府,這可是大肥缺,戶部和內閣拼死也要插上一手,在他們沒有獲得查抄權之后,死皮癩臉的派出監視人員,負責監視東廠,防止他們假公濟私,中飽私口囊,這個米柱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所以也沒有什么好生氣的,他們查抄所得,匯總起來以來,上報皇上,然后轉往邊軍,他們這一次準備了二百多萬兩白銀,足以滿足一次大戰所需。
米柱正式的上報朝廷,他等會在十月中旬出發,十一月初將物資運往遼東,他之所以還要拖上十天,這是因為糧草和物資,準備不足。
誰知這是米柱暗渡陳倉之計,他在上表后第二日凌晨,則夜率領八千大軍連夜離開軍營,直奔榆關(山海關)而去。
第二天,他們的軍營依舊熱鬧非凡,依舊有大部隊在此集訓練兵,炮聲訓練聲不斷。
米柱這是吸取楊鎬的教訓,這也是這時代朝廷的毛病,大軍未出動,這大軍應該怎么布置調動,應該怎么打,就會在朝廷之上吵個不停,討論不停,個個都是軍事專家,個個都是諸葛亮,即使制訂得再好的計劃,也會被他們貶得一文不值,然后推出自己的。
這在朝廷上討論就罷了,有些大神弄到了計劃書,在家里和茶樓酒肆之間討論,毫無保密意識,所以這個楊鎬大軍未出沈陽,這個建奴的探子就知道了。
這建奴知道楊鎬四路大軍圍攻阿拉木圖,不是楊鎬寫信告知的,也不是李如柏小妾密報的,只要是建奴的探子們不控住耳朵,他們就會知道。
這一次,朱由校下詣:“遼東諸軍事,遼東諸將自決,無需上報。”
山西巡撫陳所學和宣大總督突然接到圣旨,下令封鎖山西境內所有的關口,停止一切榷場和互市,禁止任何一支商隊、馬隊出關,違者一律處死。
這宣大監軍太監杜鳴鶴也下令,所有邊關城池、隘口、烽火墩,一律輪換調防,所有私放商隊、馬隊出關者,無論官居何職,一律處決。
這晉省高層突然的行動,讓八大蝗商被打懵了,不知所措了,邊關貿易是山西經濟的基礎,幾乎所有的商號的生意,都是與邊關貿易有關,他們都內地物品運往蒙古和建州,獲取暴利,這是他們收入的最重要來源。
當地的主要家族、軍將世家都參與到這利潤極高的走私生意之中去,他們結成了一個自上而下的關系網,可以堂而皇之的將大批商品運往關外牟取暴利。
名單是運的是絲綢、食鹽、茶葉、鐵鍋,實際上是無所不有,銅、鐵、鉛、各種兵器和藥物,只要是對方要的,他們就敢運,沒有什么是他們不敢運、不敢賣的,所以財源滾滾。
他們運去了蒙古人和建奴最需要的戰略物資,運回了一車車的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