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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勸諫

  泰昌帝死于紅丸案,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和陰謀了,誰也說不清,現在這個米柱跑去說,只怕會被當成瘋子,亂棍打出。

  這個泰昌帝短命,是不是有外部原因,有人在陰謀推動,尚不得知,但是自己作死的因素肯定有。

  做皇帝是一個高度危險的工作,白天日夜工作,晚上還要應付這么多絕色美女,這個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米柱自問,如果換上我上,差不多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這也不一定,皇帝死于紅丸,古代人迷信于仙丹圣藥,認為是可以創造奇跡的東西,但是這個米柱,卻不會這么傻去磕藥,他不會迷信這些東西。

  但是他敢規勸皇帝,不要濫用藥物?他是誰?一個九品的經書局校書,在皇帝的眼里,這和一個普通的太監宮女沒有什么分別,他去勸皇帝遠離女色,不要濫服藥物,這是茅廁打燈籠,找死。

  這是極度隱私的事,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言官御史,有什么資格管皇帝的事。

  不要說這個米柱,就是他的主子太子朱由校,也不敢管皇帝這方面的事。

  現在這個米柱這是深切的感受到權力和地位的好處。

  在這里,或許在詹事府,他算一個人物,但在這個皇宮,他什么都不是,連他的主子都必須兢兢業業的人,更不用說他了。

  在皇宮之中,唯一的得意人只有李選侍,以前她要巴結討好的鄭貴妃,現在改為巴結她了,大箱大箱的珠寶往她宮里送。

  以前李選侍得寵,一是因為美色,二是因為她能巴結上權傾后宮的鄭貴妃,可以偶爾少為朱常洛上些眼藥。

  現在地位逆轉,這個鄭貴妃地位一落千丈,熱鬧尊貴的毓德宮無人問津,而她則是風生火起,就等國葬過后,皇帝立她為貴妃。

  李選侍看著這些鄭貴妃送來的珠寶,十分得意,這個鄭妃專寵了善于斂財和貪財的萬歷皇帝二十多年,也就是獨寵后宮二十多年,搜刮了海量的金銀珠寶,而她李選侍,只是月俸銀百兩的普通妃子,全靠太子賞賜過活。

  李選侍看見這些名貴的金銀珠寶、珍奇寶貝,李選侍道:“愚蠢透頂的女人,以為送本宮這些寶貝,就可以叫本宮向皇上進言,封她為皇后,這是癡心妄想。”她這是未當上貴妃,先以本宮自稱。

  她是靠朱常洛專寵而活,她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冒險進言,觸犯皇帝之逆鱗,后宮爭寵,美貌和腦袋一樣重要。

  李進忠道:“娘娘不要把話說死了,這禮物就會源源不斷送來。這毓德宮里的寶貝,聽說可是金山銀山,這才多少?”

  李選侍笑道:“當然!”對于毓德宮的金山銀海,她是非常覬覦,對于曾經的威風萬丈的鄭貴妃,她也是非常羨慕,她發過誓,做人就應該這樣,現在這個偉大宏愿無限接近,她是風光非常,她不是朱常洛,她連表面的功夫都不用做,她就等著皇上升她為皇妃。

  現在李選侍看上了這個鄭貴妃,宰了她才好過年,她和這鄭貴妃唱和,就是為了榨干她的財貨。

  李選侍道:“李公公不是嫁孫女嗎?選幾件回去當嫁妝,這孫女出嫁,嫁妝可不能寒酸,會讓婆家看不起的。”

  李進忠道:“謝娘娘。”

  這個米柱在猶豫了許久,他畢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年輕人,做不到這些老油條們如此的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也做不到見死不救的地步。

  這個米柱趁這個朱由校去茅廁,跟著進來,對著拿出龍老二,愉快放水的朱由校說道:“太子有禮!”

  朱由校道:“有禮!免禮!”

  米柱道:“太子節哀順變!”

  朱由校道:“這是抹了姜水的效果。”

  米柱道:“下官嘗聞,鄭妃送了十幾箱珠寶和八個絕色美女給皇上,這色乃刮骨之刀,太子須得提醒皇上,莫中了鄭妃奸計才是。”現在雖然是司經局九品校書郎,卻可以自稱下官了。

  如果是我,中計就中計了,八個絕色美女呀!刮骨之刀又何妨,這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朱由校道:“八個絕色美女,真的假的,哼!這鄭妃以為憑她作的惡,這樣就可以過關?”

  米柱道:“太子應該提醒皇上,勿沉迷于女色。”

  朱由校道:“維新此言差矣!父皇作為一個之君,多寵幸幾個美女算什么?這是為國播種,還有,維新聰明一世,糊糊一時矣,豈有兒諫父戒色之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孤妒忌呢?”

  “有!怎么沒有?”一個聲音傳出,朱由校和米柱嚇了一跳,卻是吏部尚書周嘉謨。

  周嘉莉一揖道:“太子有禮!”

  朱由校道:“此處乃特別之地,不必多禮,唔!尚書大人請!”他是示意周嘉謨快快洗手。

  周嘉謨道:“這得了便秘,就是難得安生!兩位借一步說話。”他們走到一個無人之處,周嘉謨道:“米校書從何得知這消息的?”

  這個米柱猶豫了,說道:“下官無意中聽到,實是不便透露當事人之姓名。”如果說是李姥爺說的,不知會不會打他耳括子。

  周嘉謨道:“太子,誰說不可以子諫父的,正因為是父子,才更應該說,鄭妃包藏禍心,不可不察。”

  這個朱由校道:“孤去問父皇。”等這周嘉謨走后,這朱由校埋怨:“維新做事,毫無大腦矣!汝讓孤犯顏直諫,孤必吃掛落,我當汝是兄弟,汝卻在害孤,枉孤向你討了一個錦衣衛的職位。”

  米柱道:“周尚書也認為應該呀!”

  朱由校道:“當然應該!只不過他這吏部天官和太宰都不敢上本,卻讓孤去。”

  米柱這才知道其中厲害,說道:“受教了!太子說說這錦衣衛的事。”

  朱由校道:“孤和駱大人說了你的事,既然你無心科舉功名,無法正道清流出身,就由錦衣衛入仕吧?這錦衣衛有缺,駱大人答應許你一個錦衣衛千戶銜,沒有實缺。”

  米柱大喜,有個虛銜在手,機會成熟,就可以馬上轉成實缺,就可以發揮所長了。

  明代中后期,絕大多數獲得錦衣衛指揮使官銜的武官系帶俸指揮使,實際成為官僚、勛貴、外戚等蔭子或者獎賞給予世職的寄祿官,不到任,不理事,僅借此名義領取俸祿,所以錦衣衛的首領多數時間并不是“錦衣衛指揮使”,或者說并不能按照“錦衣衛指揮使”這個官銜來判斷是否其人是否為錦衣衛主官。

  事實上,由于錦衣衛的特殊地位,常見的是以更高的軍職加“掌本衛堂上印”、“掌本司印”、“掌印管事”、“堂上僉書管事”等名義成為錦衣衛主官。

  例如明代權勢最大的錦衣衛主官陸炳,初掌錦衣衛時官銜為“都指揮同知掌錦衣衛事”。其后他的官銜逐步升高,后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都督同知、左都督,但本職依然是“掌錦衣衛事”,管理錦衣衛。

  當然也有以較低的官銜掌管錦衣衛的例子,如萬歷四十年十二月甲辰,駱思恭以堂上僉書管事管錦衣衛堂上事時,此時其官銜為指揮僉事。

  這說明了一點,官銜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實際干什么。

  米柱有了一個錦衣衛千戶虛銜,等到朱由校掌權,讓他到錦衣衛或東廠混個實缺,也不至于那么突兀,也顯得有說服力一些。

  至于這個朱由校,他對于米柱的能力還是欣賞的,認為他是有孫猴子之能,在小小一個書房都可以折騰出這么多事,有了更大的舞臺,還不大鬧天宮。

  還有就是,這米柱是他的結拜兄弟,才是一個九品小官兒,太丟人了,加上一個正五品錦衣衛千戶,這就不同了,聽起來好多了。

  不過當他去向父皇進諫言時,泰昌帝怫然作色:“絕無此事!”

  這泰昌帝不但一口否認了此事,還要這個朱由校去向周嘉謨解釋,絕無此事。這朱常洛素好漁色,宮中多美人,這朱由校是略有耳聞,現在父皇矢口否認,他也沒有辦法。

  不過這個朱由校是放心的,他父皇掌管國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做事應沒是心中有數的,他隱忍了這么多年,受了鄭妃這么久的欺負打壓,這件事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

  而這個朱由校也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他必須搬家了,他的父皇以皇帝的身份,搬進了乾清宮,而他則搬進了文華殿,就是以前的東宮,以他們住噦鸞殿,是萬歷皇帝欺負人之舉,這是偏殿,是放逐失寵的人住的,不過太子久居慈慶宮,人們是習慣把這慈慶宮稱為東宮了。

  皇帝搬家,這是一句話的事,一句話吩咐下去,自有人為其代勞,他拎包入住即可。

  而這朱由校則不同,他壇壇罐罐很多,都是一些破爛貨,不值錢的東西,如果讓別人去搬,多半是扔了,所以他必須確保這一點,確保他的寶貝們都搬到新的東宮。

  這一件事,就交由這個米柱去負責,米柱負責,可以確保他的東西,可以都搬到了新宮,而不是扔了。

  搬去新宮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從此再也不用日夜面對李選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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