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最后留下了一百五十兩銀子,自帶五十兩回去防身,他一個大男人,身邊沒有銀子真不是一個事。
這就是吃皇家飯的好處了,說好的臨時工,說好的沒有響銀,但是因為表現突出,這皇太孫一個賞賜,就是別人的一年薪俸這么多。
看見兒子帶回了這么多財物,米夫人喜不自勝,說道:“我兒如此受太孫賞識,為娘十分欣慰。”
米柱道:“原本是絲綢二十匹,紋銀二百兩,這紋銀我自留五十,另外的一百五十是給阿爹去打點了,阿爹剛到御馬監,下面都是一群刺頭,日子并不好過,另外。”他羞澀一笑,說道:“孩兒讓李公公捎了十匹給楊家姑娘做衣裳了。”
這個米夫人笑道:“好小子,這么痛未來的小媳婦兒了。”
米柱臉漲得通紅,說道:“剩下的阿娘拿去做幾套漂亮衣裳吧?還有這走盤珠,阿娘拿去做一條項鏈吧?”
米夫人知道兒子臉嫩,不敢再取笑,說道:“也好!想不到這么快可以享受兒子福了,這珍珠可以做一條項鏈,正好給新媳婦兒做見面禮,維新呀!你向你李叔推薦了一個人,欠人人情,何不拿兩匹絲綢去回謝。”
米柱道:“多謝阿娘指點!但是剩下的,阿娘一定要做幾套新衣服。”
米夫人笑道:“必須的,否則娶媳婦兒時咱們該穿什么?”
米柱用彩紙將兩匹絲綢包好,又去街上買了四式禮物,提著來到了錦衣衛百戶李鐵之家。
李鐵很是歡喜,說道:“賢侄呀!來就來了,帶禮物來可就見外了。”
米柱道:“我那朋友的事,實在是麻煩李叔了,那天忙著面試,勿勿而去,實在是失禮,這兩匹綢緞是太孫賞賜的,李叔不要推辭。”
李鐵笑道:“太孫賞賜,這可是貢品,今老李是長了見識,終于見到了貢品,我說維新呀!我們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你給我整這個,實在是見外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米柱來到室內,看見這里面坐著一位威武不凡的的錦衣衛千戶,身邊還有兩位帶刀衛士,他說道:“既然李叔有客,小侄就此告辭。”
這個李鐵道:“不急!不急!給賢侄介紹,這位是東城錦衣衛千戶許顯純許大人。”
原來是未來的九千歲手下重要爪牙許顯純,這個米柱并不畏懼,一揖道:“學生見過許大人!”
許顯純滿面的笑容,說道:“免禮免禮,想不到咱們錦衣衛世家之中,競有如此人物。”
米柱道:“許大人過贊了,學生只是太孫的伴讀,當不起大人如此稱贊。”
許顯純道:“當得起!當得起!我們錦衣衛之中,擅長打打殺殺的,有的是,像這做秀才,寫詩又名動京師的,真的沒有幾人,維新的前途不可限量呀。”
米柱道:“一個無品無級的伴讀,如何敢談前途二字?”
這個許顯純正色道:“維新此言差矣!維新是太孫伴讀,太孫終有一天會當上太子,這維新就是東宮重臣了,屆時可別忘了在太子面前,多為我們錦衣衛說好話。
這貨可是一點也不認生,馬上維新維新的稱呼,以長輩自居。
所有的人都不看好萬歷皇帝,認為他時日無多,而太子則是如日初升,前途無量,至于太孫,行情也不被看好,搞不好他像萬歷一樣長命,朱由校這太子有幾十年當,所以他這冷灶,還真是沒幾個人燒。
這個有幾分能耐的,都往詹事府鉆了,以望在太子面前混一個臉熟,這換屆在即,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都在鉆營,這個許顯純門路不夠,沒有熱灶燒,只好去燒冷灶了。
可以這么說,米柱不來李鐵家拜訪,這個許顯純也會去米家拜訪。
這個李鐵道:“賢侄呀!你太客氣了!這么貴重的絲綢也往家里送,我一定得請你吃飯,許大人,咱們相請不如偶遇,賞卑職一個面子如何?”
許顯純正中下懷,說道:“很好!”
這個米柱則道:“維新,恭敬不如從命矣!”
這個李鐵馬上讓手下去酒樓整治一桌酒席來,他相當于這一片的派出所所長,能量是相當的大,酒樓第一時間整治出一桌酒席,快馬急足送來。
而這個許顯純河北定興人,駙馬都尉許從誠之孫,略曉文墨,武進士出身,錦衣衛千戶,負責東城區的治安巡邏,相當于京城警察分局局長,也是實權人物,眾人便推舉他坐了首席。
這個原版的許顯純與武臣田爾耕、孫云鶴、楊寰、崔應元主殺戮,依附魏忠賢,成為“五彪”之一,代替劉僑,“性殘酷,大獄頻興,毒刑鍛煉”。為閹黨成員,曾殺害“六君子”等東林黨領袖人物,是魏忠賢系的得力干將。
不過這米柱并不在乎,這九千歲還是我的姥爺呢?現在還與他同級。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個李鐵問:“米兄現在怎么了,這個幾天不見,怪想念我們一起喝酒的日子。”
米柱道:“不好呀!太孫非讓他去這御馬監勇士營,我爹那里帶過兵?還是大明最精銳的勇士營,他正頭痛中。”這個米柱還沒有進入官場,但這深明官場的運作方式,一靠吹二靠忽悠,他可是成功的忽悠成朱由校義兄。
許顯純道:“御馬監呀!這米兄掌管營士營,可是太孫心腹人士呀!”
米柱道:“大家都是為朝廷效力,為朝廷效力又何分彼此。”
許顯純看見端菜入來的孔德興,贊道:“好一個彪形大漢,聽說你以前在遼東軍劉大帥旗下做過,是個百戶。”
孔德興道:“都是以前的事,上萬人的大營,一戰而沒,孔某茍且偷生,羞愧欲死耳。”
許顯純道:“能在尸山血海中殺出來,并不容易,本官手下有個總旗出缺,有沒有興趣來為本官效力?”
這個孔德興偷瞄了米柱一眼,米柱輕搖折扇,說道:“許大人抬舉你,還不快快道謝?”
孔德興跪下來,叩了三個響頭,說道:“謝許大人。”
由校尉升總旗,這是連升兩級了,成為了錦衣衛低級軍官之一,在此之前,他己由力士升校尉,擺脫了臨時工的身份。
這錦衣衛總旗,成色遠高于他以前的百戶軍官,這一切是這個米柱帶來的,他也向米柱叩了三個響頭。
許顯純哈哈一笑,輕捊山羊胡子,說道:“老李,不會怪本官挖你墻角吧?”
李鐵哈哈一笑:“大人手下還有總旗出缺嗎?我老李手下的好兒郎,可是不止這孔德興一個。”
許顯純哈哈一笑,說道:“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自從這個李翰林讓米柱做“高級伴讀書童”之后,不但他的日子好過了,就連這個米柱和朱由校的日子都好過多了。
只要這個朱由校按時交作業,他就不問其它了,而這個作業也會轉送至太子那里,這個李翰林可是有言在先,一旦太子有任何不滿,他立即接手。
米柱的冒險試探獲得了成功,其實這太子并不在乎這朱由校的八股文章做得好不好,他比較在乎的是朱由校的眼光和見識,這才是帝皇所要學的,至于這圣旨上的文章,這個內廷和內閣會爭著為他潤色,寫得四平八穩,詞藻華美。
所以,這個朱由校交了幾篇文章,雖然用詞淺薄,過于直白,但這論點很好,眼光也不錯,這太子也就收貨了。
這也與太子不急有關,當務之急,是繼承皇位,教導兒子的事,有的是時間,他可以在無憂無慮的情況下,親自選擇名師,教導太子。
這太子都收貨,這個朱由校是自由了,他可以在上課時徹底的放飛自己,無拘無束了,他可以在課堂上唱著輕快的調子,欣賞這三國演義和水滸傳。
這魏朝被打了八十大板,屁股都被打開花了,正趴在床上養傷,他這一傷,朱由校身邊只有李進忠一個人伺候了,不過李進忠也死了與米柱爭寵之心,他自問做不到,在伺候這太孫讀水滸傳時,他還編了幾個小曲,讓他一邊看書一邊唱著小曲,更加的過癮,這好漢歌、精忠報國、滄海一聲笑、男兒當自強。
而在看三國演義則有臨江仙.滾滾長江、向天借五百年,又看又唱的,讓這個太孫上茅廁時都拿著一本書。
這個時代娛樂方式不多,像朱由校這種管教嚴的,娛樂活動就更少了,而這書卻可以在后世這電影、電視、流行音樂、游戲、漫畫等多種娛樂方式的圍剿之下,頑強的生存,可見他頑強的生命力和獨特的魅力。
朱由校這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1620年小子,如何擋得住他的魅力?又如何能在它的魅力之下,還去皓首太玄經?他簡直是廢寢忘食的讀書,以致于這個李翰林哀嘆:“如果讀四書五經有這等勁頭,只怕是早就高中進士了。”
這個米柱則見怪不怪:“在他的時代,這樣的書癮少年多了去了,只不過他們捧的是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