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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海仙教

  李小歡載著張雍杰,快馬奔馳,沿著山灣,一路來到湖畔亭渡口。

  這里已經停了幾匹快馬,顯然四處不少高手,都已經趕往湖心嶼抗擊強敵。

  李小歡和張雍杰連忙跳到一只小船上,拿起竹篙,李小歡道:“向湖心嶼方向前去。”

  張雍杰開動小船,前進了幾丈,突然身后又來兩匹快馬,是木城村沈玉剛師叔門下的弟子。

  小船本就狹窄,兩名師兄突然躍入小船之中,張雍杰身竟然站立不穩,撲通一下掉入湖中。幸好他水性尚可,抓住小船船身,慢慢的又爬上來了。

  張雍杰心中大感不快,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云頂山的大師兄,這般落入水中,也太丟面子啦。

  張雍杰這時全身濕透。雖然已經入春,但是湖水之中還是透出深深的寒意,當下連三打了幾個哈切。

  那師兄當下笑道:“張師弟,咱們來的匆忙,方才不好意思,天氣寒冷,小心風寒,你趕緊使用千島電勁之內力,將衣物烘干為好。”

  張雍杰當下頗覺尷尬,自從師父楊天齊離世,自己于武學一道,幾乎沒有什么根基,這時如何能烘干衣物?

  幸好這時李小歡拉著張雍杰的手,催動內力,兩勁齊出。張雍杰只覺一陣陣熱氣從李小歡掌中傳來,不一會兒全身濕透的衣服,竟然被李小歡用內力給烘干了。

  張雍杰頓覺全身舒服,心想還是這小歡師妹懂事,討人喜歡。

  四面八方已經有不少好手,趕往湖心嶼,張雍杰環顧左右,心理莫名的一種激動,瞧這陣仗,顯然是有強敵到來。

  不知道這強敵是何等人物,竟然弄的千島四面八方的弟子都趕來。

  遠處農房大院里,已經圍了不少人物。張雍杰定眼望去,只見庭院之中擠滿了諸位師叔師伯,眾人各說各話,異常吵雜。

  此時屋內走出三名外人,當先一人約莫有三十五六歲,書生打扮,長劍架在千島門門主方萬山的脖子上。

  隨后出來的是一名青衫道士,手拿著一把浮塵,輕輕的搖動著。另外一名卻是一名肥胖和尚,滿臉橫肉。兩人一僧一道,均有四十好幾的年齡。

  看著掌門被挾持,諸位千島門弟子紛紛大吃一驚。心中也不知是什么緣故,一時間呆呆的停留在原地,將這三名外人圍在院內。

  此時一名錦衣少年,當下搶出喝道:“哪里來得狂人,竟敢挾持我爹。”說罷長劍一挺,朝那中年書生挑去。

  那中年書生看也沒有看一眼,長劍便被那青衫道士的浮塵卷中,叮鈴幾聲,斷成幾截,灑落在地。

  張雍杰識得那錦衣少年,名叫方卓,正是門主方萬山之子,也是千島三寶中的最后一寶。

  張雍杰隨時見著方卓都覺他身穿錦衣,一副富貴人家子弟模樣,趾高氣昂。

  而且他老是騷擾李小歡師妹,張雍杰向來對他沒有什么好感,已經私下和他打了幾架,不過這戰果嘛,不提也罷。

  這時候方卓被青衫道士的武力嚇的呆了,一時之間再也不敢言語,張雍杰見狀暗自罵道:真是廢物。

  方萬山另一名兒子方良見此情景,當下悄悄的來到沈玉剛耳邊,輕輕的說了一些話。

  沈玉剛是千島派第一高手,其武力修為已然達到了上代門人的地步。他雖然不是門主,但是遭遇如此變故,千島眾人均盼他能拿個主意。

  那書生三人,環顧四周,將目光停留在沈玉剛面前。沈玉剛并不回避,朗聲說道:“閣下與我派有何糾葛?何故挾持本門門主?”

  方萬山自從被挾持,一直是閉著眼睛,此時方才睜開眼睛,急道:“沈師弟,此刻開始,你便是本門第十九任門主。”

  說完竟欲咬舌自盡,眾人大驚,沈玉剛喝道:“師兄萬萬不可糊涂。”

  那書生亦察覺到方萬山欲自尋短見,當下連忙點住方萬山幾處大穴,讓他全身動彈不得。

  這時候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名千島男子,張雍杰遠遠望去,識得這人是周義伯周師叔。周義伯年輕的時候,曾游歷四方。

  張雍杰心中想到,周義伯十年前被人廢去武功,回到千島之后,已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提。如此局面,他竟然搶險上前,難不成這三人正是當日的仇人?

  果然見那周義伯喝道:“諸位師兄師弟,這一僧一道,正是北方天海妖教的佛道二妖,青銅道人和黑鐵和尚。”

  眾人此時聽見天海妖教四個字,心知此事難以善了。

  洪武年間,千島派和北方天海仙教乃生死對頭,雙方大小交戰不計其數,損失了不少人,結下了血海深仇。

  而天海仙教被千島派弟子,習慣性的稱為天海妖教。

  接近兩百年過去了,如今千島派也不是當年那個天下第一派的千島派。

  而天海仙教自從土木堡之變,北京保衛戰之后被打殘,近些年來差不多消聲匿跡。天海仙教差不多已經成為了一個符號,成為了歷史。

  此時聽到天海妖教幾個字,眾人紛紛好奇,目光齊刷刷的朝那三人張望。

  張雍杰看了兩眼,心中想道:

  “這天海妖教果然是亂七八糟,取個綽號叫青銅道人和黑鐵和尚,青銅對黑鐵,裝模做怪。但不知那書生又叫什么名字?難不成叫什么黃金書生?”

  沈玉剛凜然道:“周師兄,當日就是這黑鐵和尚打傷了你嗎?”

  周義伯搖頭道:“不是,是兇和尚鐵肩,和這些人是一伙的,現下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那書生見眾人唧唧咋咋,朝那青銅道人使一眼色,那青銅道人當即會意,朗聲說道:

  “傳言漢人江湖三家四派之鼎盛,千島派雖然不在其中,但想來千島好歹也是故元末年天下第一派。因此我仙教三人同時前來,不料門主竟然如此膿包,在本座手上過不了三招。”

  他這話原本說的不錯,此次前來,原計劃三人同時偷襲門主方萬山,卻不料方萬山還接不住他單槍匹馬三十招,因此便大大小看了千島派。

  為了威懾眾人,青銅道人故意將三十招說成三招,反正那方萬山此時已經不能說話了,無法拆穿他的謊言。

  只聽青銅道人接著道:“區區千島,還有何人才?上前來領教青銅爺爺的厲害。”

  張雍杰恨那青銅道人說的狂妄,心下不爽,當下撿了一枚瓦礫,欲朝那青銅道人頭上扔去,要叫他大大出丑一番。

  身旁李小歡等不少弟子見狀,均知張雍杰要干什么,當下紛紛附掌于張雍杰身上。

  張雍杰只覺幾道勁力源源不斷從身旁涌來,匯聚于手指,這一瓦礫去勢竟然強大了幾十倍。

  青銅道人余光察覺到了瓦礫,當下一甩浮塵,向那瓦礫打去,卻沒有想到那瓦礫來勢甚大。只好連忙催動內力,將那瓦礫擊的粉碎。張雍杰吃了一驚,心中思量這人武功還真是不錯。

  那書生環顧四周,原計劃此次趁著千島門休假的時候,悄悄潛入湖心嶼,將方萬山劫走,逼問他一件重大秘密。

  但不知怎地走漏了消息,現下千島門弟子越來越多,看來其中也不乏好手的存在。心想這群起而攻之,只怕是不能脫身,當下心中一陣發毛,故作鎮定道:

  “若是單打獨斗,咱們兄弟三人也便依照江湖規矩來辦。若是爾等以眾敵寡,那咱們兄弟三人也只好大開殺戒了。”

  黑鐵和尚雙手合十道:“本座雖不愿多傷人命,但也不能任人宰割,各位施主好自為之。”

  張雍杰冷笑叫道:“你們三人,狼狽為奸,偷襲本派方掌門這又是講的什么江湖規矩?

  就連村口放牛的小孩都知道若要講規矩,那便要遞交名帖,講明緣由,,”

  那青銅道人見張雍杰年歲甚小,想來是千島后輩弟子,不愿跟他啰嗦,當下打斷張雍杰的話頭,說道:“閉嘴,你個頑皮少年,此刻恐怕還輪不到你說話。”

  張雍杰一聽,來了脾氣,當下說道:“這可奇怪了,這是我千島的地方,我想說話便說話。到是你們這幾個破銅爛鐵,來我千島,咱們邀請你來了嗎?”

  千島眾人均覺張雍杰的話雖然不錯,但眼下局面確實顯得有些調皮,沈玉剛抬手示意張雍杰不用再說下去。

  沈玉剛這時候道:“你們自己不將江湖規矩,現在反而要我千島跟你們講規矩?”

  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即便是尋仇,按照規矩,也得遞交名帖,講明原由,指定對象,約定時日,雙方各邀請一些江湖名士作為公正,此為拜山或者叫拜莊。

  這樣的話,對方哪怕只是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后生小子,即便是方萬山貴為一派掌門,方萬山也得親自出面比武打擂,決定勝負,即便是方萬山被仇家殺死,門人也不可為難對方。

  只不過江湖上的規矩是死的,大多數人不會遵守規矩。規矩有時候甚至成為了一種武器,只為約束對方,一旦約束了自己,那便當沒有這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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