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吩咐仆人:“將千兩銀子拿給他們,這位好漢,劣者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不用,俺只是來這里看看,見有沒有什么能人,你這千兩銀子俺不要,你還是留著等下一個人吧,俺勢單力薄,可不敢拿這千兩銀子”張大牛說著,拿著鐵棍就下了擂臺。李員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聲音低沉:“閣下認為我李念達連千兩銀子都舍不得嘛?剛才是家丁無禮,非是劣者之意。”
“俺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意思,你這員外,莫非要強我要這千兩銀子嗎?”張大牛不耐煩的說著,說的李念達眼中全是兇光,臉上憤恨不滿。
過了一會兒,李念達才開口道:“既然閣下不要這銀子,那么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有緣再見。”
張大牛隨便點點頭,然后走到封慎言身邊,封慎言沒有詢問他為何這么說,想必是昨天瓊華指示的。他對張大牛說:“你現在已經惹惱了這李念達,我見這人滿臉煞氣,不是良善之輩,我們還是先離開。”
張大牛點點頭,兩人將行禮收拾好,就急急忙忙的離開這里。
他們連續走了三四個時辰,太陽已經快要西沉,兩人準備找一個村落落腳。
他們剛走出一個小樹林,就見外面有五六十人騎著馬擋在他們,他們身上都佩戴著兵器,目光兇狠的看著兩人。
張大牛看到這個情況,將鐵棍擎出,站在封慎言的面前,保護著封慎言。
一個人對著張大牛說:“好漢子,耍棍不錯,連二當家都不是你的對手,怪不得能放出大話。”
封慎言看了過去,這個人是那一日打馬過的人,他微微一笑,輕松的對著這些人行禮說:“不知道諸位好漢,找小生奴仆所謂何事?”
“我們二當家讓我們邀請你前去做客,還請兩位能賞他一個面子,不要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為難。”為首的一個人下了馬,將馬遷到封慎言面前。
張大牛準備阻止的時候,封慎言已經翻身上馬,對著四周說:“那就叨擾了。”四周的人強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原本以為封慎言會推脫一番,讓他們可以嚇唬一下,最好起了沖突,讓他們有機會好好教訓他們,為二當家出氣。
為首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著四周說:“兄弟們,上山吧。”
封慎言騎在馬上,悠哉的看著風景,絲毫不在乎四周不懷好意的強人。封慎言雖然不愿意惹事,但是事情來了,他也沒有什么可懼怕的。
他們一直走到金烏退,月兔升才到了一處山寨面前,這山陡峭萬分,只有一條上山之路,這山寨居高臨下,把握要道,若是想要攻打,還是要廢一些功夫。
那人叫開寨門,封慎言兩人被帶到了聚義堂,在聚義堂前,山賊們拔出刀,兩刀相叉,形成一條道路。封慎言走在樸刀之下,不由笑了起來。
坐在聚義堂大廳一個漢子見到這個情況,不滿的說:“書呆子,你笑什么?信不信大爺長刀齊下,將你剁成肉醬下飯吃。”
“我在笑,不知是何人有此雅興,效梁國迎接齊使者,美中不足,尚差鼎湯。”封慎言無視這長刀又壓低了幾分,不卑不亢甚至還有帶些嘲笑的說著。
封慎言二人進入聚義堂,看著中間的位置空著,坐在左下第一位的便是李念達,右邊第一位的便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長髯虎史勝。其他人倒是沒有什么奇特的,唯有史勝旁邊坐著一位秀才,他手拿白紙扇,長袍方巾,在這一堆好漢之中,如同鶴立雞群,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秀才察覺到封慎言的目光,執扇行禮:“剛才疏忽,多謝提醒,小生吳琯,這位是我寨二當家李念達,三當家史勝,不知道這位仁兄如何稱呼呢?”
封慎言將自己的名字說完,吳琯讓人帶著封慎言坐下,如同一只狐貍瞇著眼睛看著封慎言。封慎言見他目光狡詐,絲毫不在意。
在封慎言入座不一會,李念達不滿的說:“吳琯,你讓他們上山所謂何事?”吳琯聽到這話,搖頭說:“二當家暫且息怒,這仆人雖然得罪了你,但是主人是無辜的。而且大寨主在死之前,曾經下過嚴令,不殺良善。”
李念達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沒有在多說什么。
吳琯望向封慎言,行禮說:“封相公,你和二當家之間是非,我們已經清楚。這事很難分出對錯。大當家曾經說過不殺良善,你們也沒有什么惡跡,我們不會害了你們的性命,不過就這樣放了你們,我們實在為難。”
吳琯雖然說著為難,但是臉上的笑容表示他早有對策,他指著大廳上一個圓桌子說:“封相公,你且算一下這桌子周圍幾尺?”
封慎言點點頭,對以前的自己,這個也不難,而且有了錢絳的知識,算圓面積簡直輕而易舉。他接過吳琯準備好的尺子,量了直徑為三尺二寸。
他沒有直接用公式,而是用傳統的隔圓法,在桌子畫了鋪地錦,對著吳琯說:“每邊二尺二寸六分。”封慎言說到這里,就沒有多說了。吳琯也是讀書人,知道接下來只要算出了方就知道圓了。
“好,好,這簡單的割圓法難不住封相公,我這里就九個金杯,我讓人用一百二十六兩打的,不知道封相公是否能算出他們各重多少?”
封慎言微笑的說:“好說,這是差分法,九個加一個得十個,九與十相乘,相半為四十五,當用四十五分算,用四歸五除,除一百二十六兩,得二兩八錢,這就是最小的一杯。”接下里封慎言讓吳琯拿出算籌來,將其他八個杯也算出來了。
吳琯等人用稱稱量,果然不差。吳琯臉上的笑容更加濃厚了,而李念達臉上密布烏云,這時候,天空突然想起一道炸雷,聽到這雷聲,李念達臉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容,他對著封慎言說:“最后一題,這雷聲電光,封相公可知里數?若是封相公能算出,那么今天之事既往不咎。”
吳琯聽到這話,手中的扇子張開,但是很快就將扇子再次關上,對著封慎言說:“封相公,請了。”
封慎言站起身,到了聚義堂外面,看著外面。等到下一道電光閃過,然后心中默數秒數,等到雷響之后,再次拿著算籌計算起來,這一次就是錢絳關于光速和聲速的知識了,然后對著他們說:“電光離這里十里零一百二十八丈。”
李念達聽到這話,不以為然說:“書生,你且莫要誑我,這雷聲怎么能夠算出?”封慎言沒有回答,吳琯先說:“我見那電光下,似有火花,想必那霄擊中了樹木,我派人去看看吧。”
吳琯說完,對手下一個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雨就下起來了,聚義堂也罕見著沉默著,四周只能聽見人的呼吸聲和雨點聲。
張大牛緊張的看著外面,擔心這個計算不準,李念達要了他們性命,他死了到不足惜,連累了自己恩公就不好了。
封慎言還是輕松的坐在那里,他心里明白自己會無事,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吳琯要幫自己,這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知過了多久,派出的那人渾身是濕淋淋的回來了,對著大廳說:“果然不錯,雖然不不知道是不是二十八丈,但是的確是十里零一百丈多。”
吳琯滿意的點點頭,立即對封慎言說:“先生大才,小生佩服,過往的不愉快,大家還是忘了吧,待天明雨停之后,先生在下山吧。”
封慎言點點頭,然后吳琯就讓人帶著封慎言他們去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上,吳琯等人再次在聚義堂設宴,款待了封慎言兩人,然后就讓他們離開了。
下了燕云山之后,封慎言他們繼續北行,這一路上倒是再也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在半個月之后,他們終于動了云歌府的平曼城。
這云歌府本是狄人所處,在高祖時候并入虞朝版圖,因為高祖協定,不欺壓狄人,于是在云歌府只是象征性的建立了四座城。這四座城雖然說不上繁華,但也是不蕭索,城中還是有華人和狄人做交易,狄人主要是草藥和畜牧品,而漢人帶來的是茶和綢緞,至于鹽鐵,那都是官府才能買賣。
封慎言到了水府,門房連忙迎接說:“姑爺,你終于來了,老爺這些天都在交代我們,你來了之后,立即稟告他老人家。”
封慎言點點頭,讓仆人帶著張大牛下去,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到了客廳,站在客廳門口。很快管家領著水居一到了客廳,封慎言等水居一坐上主位之后,跪在地上請安說:“岳丈大人,小婿向你請安了。”
水居一微笑的說:“應之,起來吧,勞煩你這么遠來看我,這是你兄弟,華兒,還不向你姐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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