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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四載悠閑 陳王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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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年這樣悠哉的生活,陸通終于嚴肅的對著張軌如說:“我受你父親這兩年照顧,也應該傳授你一點東西了。”

  陸通拿起張軌如寫的一首律詩說:“這八句律就如同人一般模樣,這首兩句是頭,次兩句是頸,次兩句是腰,末兩句是足。古人于是把這個叫做首聯、頸聯、腹聯、足聯。”

  張軌如聽到這話,不以為然地說:“弟子明白了。”

  “你只是明白表象,有人又稱這頸聯為項聯,又稱腹聯為腰聯,腹取無所不包,腰取其旋轉如意。因此頸聯之下,非是擴充,便是展變。無論怎么稱呼,都要和頸聯分開,你看到過只有一頭兩頸的人嗎?而你的詩便是如此,頸腰顛倒也行。”

  這話說的張軌如大汗,他仔細看了自己的詩,的確中間兩聯可以隨意上下,不由冷汗落下。

  陸通繼續說:“除此之外,你的詩多有腹中生足,以足為頭,你只是將簡單將格律附和了,將古人妙句顛倒便成了自己的句子,起承轉合都已經忘的一干二凈,寫出一堆怪物。”

  張軌如不敢說話,心中翻江倒海,自己以前認為在詩詞上頗有天賦,自己寫的詩和這些書呆子不同,他們不欣賞自己的才氣,只是一群苦讀詩書的腐儒,如今聽到這見解,頓時五味雜陳,羞愧懊悔不一而足,撲通一聲跪在陸通面前。

  “你喜歡寫絕句,只是以為少了四句,便可少去些約束,豈不知,這絕句,乃是截取律詩,更加深奧難寫,如截取截取首頸二聯,一起一承足以,截取首足,一起一合,便是妙法,截取項腹,不可有起合。截取腹足二聯,不可有起承。你的詩截取不當,與其是絕句,還不如說是未完的律詩。”

  陸通一席話,讓張張軌如無法回答,只能跪在地上磕頭,陸通平靜的說:“起來吧,你看集子,不止要欣賞別人的佳句,重要還要揣摩里面的章法,老杜章法最為嚴謹,你且將其他集子放下,看他的集子吧。”

  “弟子曾經也看過老杜的集子,老杜用典太多,其詩雕琢痕跡嚴重,弟子不甚喜歡。”

  “而你并無老李天賦,若是你真的有興趣想學詩,那么就放下自己的成見,好好琢磨老杜的詩吧,這集子我有圈著幾首詩,你拿去吧。學詩本來就是依靠悟性,若非你父親并不在乎你是否學會,我早就謝絕了。”

  陸通平靜的解釋著,將自己圈點的老杜集子遞給了張軌如,張軌如看著那集子,臉色幾次變化,時而嘆氣,時而猶豫,最后一咬牙接過集子,對著陸通說:“弟子叩謝先生。”張軌如三叩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除那之后,陸通再也沒有說什么,每次張軌如遞上自己的習作,陸通收下便算通過了,若是還給張軌如,那就代表張軌如還有需要修改。

  這樣到了景福五年,這一年霜降前,張知府進入弗告軒,看到張軌如正在寫詩,走到他身后一看,然后見到上面的內容,微微吃驚。他對著陸通招招手,兩人離開這里,到了外面,張知府對著陸通說:“陸夫子,霜降時,春官府將派遣官員下來主持祭祀玄河,若是夫子有興趣,可以隨同本官一同前去吧。”

  “多謝大人。”陸通閑著無聊,于是答應了這件事。

  到了霜降前一天,春官府的人就已經到了,知府當天在家設宴,陸通作陪。讓陸通吃驚的是坐在第一位不是春官府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經過知府的介紹,陸通才知道這一位是當今陳王,而且還是初獻,而春官府這位是禮部下大夫,是亞獻,最后就是張知府為終獻。

  在筵席上,禮部下大夫龍山對著張知府敬酒說:“幼玄兄,京中一別,已有九載,今日重聚,不勝歡喜,弟敬你三杯。”

  張知府連忙說不敢,回敬了三杯,三杯過后,張知府微笑的說:“青主,遠道而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龍山喝下之后,張知府才開始敬陳王。

  陸通看到這個情況,心中還是有一些詫異,按照道理,應該是先敬陳王,怎么他們兩人先互相敬酒了。

  不過陳王絲毫沒有在意,笑著喝完酒,等到張知府走往一道莊,然后接下來就是陸通這個作陪的開始敬酒,除了龍山和陳王之外,其他四人都是站起來將酒飲下。

  這主人的一輪莊走完,接下來就是陳王,陳王對著張知府:“多謝府臺這些時日照顧,只因藩王無詔不得離開封地,雖近在咫尺,難以言謝,今日借酒,聊表寸心。”

  張知府站起身來,連飲三杯,口中還是千歲客氣了。然后就是陳王敬陸通這個主陪:“這位夫子看著有些面善,不知道孤在何處見過?”陸通解釋說:“小人曾經遇到過王爺車駕。”陳王不在多說什么:“孤不勝酒力,只能飲一杯了。尚請見諒。”

  陸通說無妨無妨,陳王飲下一杯之后,看著龍山站起來,輕聲說:“坐下吧,貴家榮顯三朝,和圣人共治天下,和孤這等藩王不同,還是坐下吧。”

  聽到這話,陸通這才想想了,某個龍姓歷經陳、魏、虞三朝、門上故吏雖然算遍天下,也算千年大族。自己因為龍是大姓,姓龍的不少才沒有往這上面想,經過陳王這一提,就明白過來。

  龍山謙虛的說著不敢,自己站著就是了,而陳王這時候也站起身來:“既然龍大人不愿意坐下,那么孤也不好坐著。”

  兩人站起來,在做的六位也不好坐著,一下全部站起來了。而這六位權貴站起來,一旁參加筵席的大小官吏也只能站起身來。

  被陳王這么一弄,龍山真是騎虎難下,現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苦澀的說:“多謝王爺敬酒。”

  陸通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知道這場恩怨,當初陳朝本想依靠帝江抵擋魏朝,龍家祖先本來負責帝江一線防御,最后倒戈,放魏軍渡江,導致陳朝滅亡,這兩家于是勢同水火,后來陳朝后裔被封在幽燕府,為幽王。在魏朝英宗時候,起兵造反。

  平定這場叛亂也有龍家的人,后來龍家更是上奏要剿滅陳朝后裔,魏英宗心懷仁慈,只是他們降為伯。后來虞朝建立,為了牽制魏朝余孽,陸通當初就設下計謀,以陳定魏,將嫡系遷到懷化府為陳王。

  龍山勉強喝下三杯酒,然后回敬了三杯,陳王這才微笑地說:“大家都坐下吧,站在干什么呢?”陳王率先坐下,眾人才慢慢的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坐下。

  等眾人坐下之后,陳王就在也沒有刁難眾人了,這筵席表面上大家都笑嘻嘻的過完,在離開的時候,都暗中擦一把冷汗。

  次日五鼓,知府仆人就叫醒了陸通,陸通也換上禮服,和諸位官員一起前去到玄河邊上,這時候禮臺都搭建完畢了,

  等時辰到了,祭鼓敲三通,大贊帶著司球、司琴、司瑟、司管、司鼓等人登臺,將樂器調音好。然后大贊喊道:“排班。”司麾的官員帶著司尊的官員,司玉的帶著司帛的,這一班官員站在右邊。司祝的引著司稷站在左邊。

  排班完畢,大贊大聲喝:“奏樂。”于是樂聲響起,一陣莊嚴肅穆,一眾官員板著臉,如同雕像泥偶。

  “迎神。”大贊言罷,引贊兩位官員捧著香燭,神情肅穆到了玄河邊上,對著玄河躬身,迎接玄河神。

  “樂止。”迎神完畢,樂聲停止。

  大贊再次說:“分獻者就位。”兩位春官府官員將張知府和龍山請了出來,站在兩班左右。大贊等他們站定,再次說:“主祭者就位。”

陳王穿著蟒袍,神情寧靜,緩步的走了過來,站在兩班中間,兩位引贊站在他的左右,左引贊道:“盥洗。”右引贊帶著陳王盥洗完畢。左引贊:“主祭者詣香案前。”香案上有一個沉香筒,里邊插著很多紅旗,右引贊抽一支紅旗在手,上面寫著奏樂二字。樂聲再起  陳王走到香案前,左引贊曰:“跪。升香,灌地。拜,興。拜,興。拜,興。復位”右禮贊再次抽出一支紅旗,上面寫著樂止,樂聲停止。

  接下來就是大贊說:“奏樂神之樂。”司樂在次引著樂者奏樂,奏了一會,樂聲停止。

  接下來大贊曰:“行初獻禮。”馬上有官員捧著一個寫著初獻的牌子出來。左右引贊帶著陳王,司麾在左引贊前面,他們走到右班,司尊,司玉司帛的官員跟著他們走。到了左邊,又引著的司稷官員、司饌官員。

  一行人各自捧著自己的儀器到了江邊,左引贊曰:“跪。”一行人跪下,然后左引贊再次曰:“獻酒。”酒于是倒入玄河之中,接下來獻玉,獻帛,獻饌。

  獻完之后,陳王再次三拜,原本在一旁的觀禮的陸通突然察覺到不對,他看到陳王嘴上下蠕動,似乎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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