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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刑名有術幾人求

  蘇婉清小聲的詢問,李大牛說沒事,幸好老天給了這一身強壯的身軀,十三的歲自己就和一個成年人差不多了。

  要不是這壯實的身板,自己的日子倒是沒有那么好過。李大牛也閑的無聊,和蘇婉清聊著自己在農村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很平淡,蘇婉清卻津津有味的聽著,李大牛說到羅蕙芷的事情時候,蘇婉清掐了一下他的腰:“大笨牛,你真是一個大蘿卜,有霖玲你還不知足。”

  李大牛苦笑著說自己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而是羅家故意試探的。蘇婉清再次說:“大笨牛,你為什么去年才和霖玲結婚呢?我記得霖玲說過,你根本不記得婚約的事情。”

  李大牛一下愣住了,有些尷尬的看著蘇婉清,然后說:“那個,在沒有遇到霖玲之前,我對女孩子沒有什么想法,我在這一點和小孩子一樣。”

  蘇婉清笑著說:“難道你和表哥一樣嗎?”

  李大牛連說自己對于分桃這種雅事沒有興趣,自己就是一個俗人。蘇婉清笑著說:“知道了,你這么又黑又笨的,就算你喜歡,別人未必會喜歡你。”

  “蘇姑娘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呢?”李大牛又是順口一說,然后立馬后悔的說:“我亂說的,蘇姑娘你別介意。”

  蘇婉清看著他,嘆氣一聲說:“我也想知道,大笨牛,我最開始的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見過你一般,我那幾天總是夢到你和我一起彈琴,然后霖玲也來撮合,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后來和你越接觸,我越是覺得我們見過,你最開始在我面前裝傻,我就有一種直覺,你是刻意的你是在騙我的,或許是我們真的有所謂三世之約吧。”

  李大牛說著不可能,三世之約太假了,若真的有三世之約,自己怎么會娶了周霖鈴,這三世之約不過是華陽道長逗蘇婉清開心的。

  蘇婉清點點頭說:“嗯,應該是的,不過你娶了霖玲這件事,只能說明你就是一個大蘿卜,背叛盟約而已。上一輩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這一輩子你可不能辜負霖玲了。”

  兩人回到瀟湘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好像謀士一樣打扮的人站在那里,蘇婉清好奇的看著他,詢問他說:“這是大笨牛你的朋友嗎?”

  李大牛搖搖頭,告訴蘇婉清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蘇婉清于是詢問說:“你是什么人,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李大牛聽蘇婉清這么說,頭上不由冒出了冷汗,這似乎不太禮貌,脾氣稍微不太好的人可能就拂袖而去了。

  沒有想到這人沒有生氣,還是保持禮貌的說:“小的韋無私見過蘇姑娘,李兄弟。”

  李大牛將蓑衣斗笠脫下之后,對著韋無私說:“韋兄,不知道你找我所謂何事呢?”

  韋無私輕聲說:“小的是奉王爺之命,前來輔助郡主的。”

  李大牛點點頭,讓韋無私坐下之后,詢問韋無私怎么進入城中的,這城門已經封了,大司衡更是嚴令不準進出。

  韋無私笑著說:“我一直在城中,沒有居住在奉王府中,這一次是王爺讓人傳話的,王爺要全大義,在此之前,唯一擔心的就是郡主和世子,我和我師兄法無我兩個人分別輔助兩人,希望日后世子和郡主能夠成為有用的人,讓王爺能夠含笑九泉了。”

  “你這人說話倒是好玩,你不是應該祝奉王殿下轉危為安嗎?怎么會說王爺死了呢?”

  蘇婉清突然開口刁難,韋無私還是掛著那習慣性的笑容說:“這天下沒有不死之人,而且祈福不過無用。若是小的只言片語就能讓王爺轉危為安的話,那么小的愿意說,可惜這并不能,小的一向是實話實說,從來不會為了討誰歡心而說假話,師尊為我取這字,就是要讓我不會徇私,一向為公。”

  蘇婉清聽到這話,笑著說:“這和無私沒有關系,只是一種關心,人和人之間說祝福的話語,不只是為了取悅,還有自己的善心,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要就事論事了,否則你所謂公可能就是自己的私了。”

  韋無私還是那一臉笑容,沒有反駁蘇婉清。蘇婉清見他沉默,得意的說:“怎么不說呢?”

  “小的沒有什么好說的,小的學都是治世升平的學問,而不是于女子爭論的碎嘴學問。”韋無私說完,蘇婉清冷哼一聲說:“你有什么學問?不如顯擺一下,我看看你時候真的學成文武藝,售予帝王家。”

  韋無私對著蘇婉清一鞠躬,然后就不在多說什么。

  蘇婉清看到韋無私這個樣子,幾次說話相激,不過韋無私都是不為所動,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尊泥像一樣。

  蘇婉清也是沒有辦法,看著他說:“大笨牛,這里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吧。”

  李大牛無奈的苦笑,聽著蘇婉清上樓梯故意加重的腳步聲,對著韋無私說:“韋兄,聽你們名字,應該學的不是文武之道,術士(儒生的古稱,儒本意為柔,術士的美稱,詳見說文解字。術是六藝之術)之學。”

  韋無私點點頭,喝了一口茶說:“我學的是刑名之學,法術之說。沒有想到李兄竟然從名字能夠聽出我們師承,真是讓小的好生佩服。”

  李大牛摸著自己鼻子,這要是儒生的話,怎么可能取之名字,無私無我的。不過這竟然有法家的弟子,倒是讓他吃了一驚,這儒家成為顯學,道家化為道教,其他學說應該消失才是。

  李大牛知道這個朝代也有獨尊六藝的事,不過有沒有罷黜百家,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大牛好奇的詢問:“我也是聽我娘子說的,知道一點,我挺好奇這刑名之學到底是什么,我娘子也不是很清楚。”

  韋無私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認真的說:“足下是真的想知道嗎?”

  見李大牛點點頭,韋無私說:“我們和儒生不同,儒生總是希望以德化天下,希望圣人是堯舜這些圣人,就可以從上到下,使得天下民風淳樸。而我們就不同,我們認為與其靠著自己德行,不如依靠規矩,告訴世人不去做什么,這樣也能規正人心。李兄認為如何呢?”

  李大牛苦笑一聲,詢問韋無私說:“可是這個規矩能規定到圣人嗎?圣人若是違反了怎么辦,若是不懲罰的話,那么怎么服人心呢?”

  韋無私聽到這個問題,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再次說:“那么只能嚴格處罰那些明知故犯的,至于圣人,圣人操著賞罰二柄,制定規矩,上下定于一。”

  韋無私義正言辭的說著,他看著韋無私這個樣子突然想笑,這法家和儒家其實都有一個致命弱點,不敢否認的君權的合理性。

  儒家想要用禮,法家用法,目的都是只為了一個,大一統,這個一統不止是領土上的,政權上的,還有就是思想上的一統。

  兩者殊途同歸,倒是談不上什么優劣。

  李大牛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要再說就是有毀圣人,韋無私這種重法的人肯定會將自己抓去告官。

  李大牛突然想到,詢問韋無私說:“韋兄,我有一個疑問,這上下定于一的話,若是藩王不愿意的話,那么應該怎么辦呢?”

  韋無私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然后說:“這個絕無可能,奉王殿下一直保持作為一個臣下的本分,不敢絲毫越禮,外面哪些人胡亂傳言,還請李兄不要相信。”

  李大牛準備和韋無私說什么,一個丫鬟端著菜去了二樓,很快樓上就傳來蘇婉清的聲音;“大笨牛,上來吃完飯了。”

  李大牛對韋無私說了一聲抱歉,韋無私說沒事,于是他到了樓上的吃飯。

  在吃飯之后,蘇婉清小聲的說:“看樣子他是神目子的徒弟,那個老頭子自詡有帝王之學,只是未逢明君,于是在神目山某個山谷當隱士,傳說有三個弟子,這韋無私看來就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法無我,不知道最后一個會叫什么。”

  李大牛詢問神目子的水平如何?周霖鈴笑著說:“還不錯,神目子曾經和先生聊過,先生倒是挺佩服他的,說神目子真的是無心出山,否則的話,李吉士這大司農的位置不穩了。”

  李大牛沒有說什么,吃完飯之后下來,見到韋無私正在看書,不由好奇的看了一下,書名叫《非難》。

  不過這韋無私看的那一章,他倒是很熟悉,就是韓非子的難一。

  李大牛想這書應該就是這邊的韓非子。

  過了一會兒,韋無私才看到他到來,道歉說:“李兄,剛才看書一時間入神了,還請李兄見諒。”

  李大牛說沒事,然后詢問說:“韋兄是神目子的弟子嗎?”

  韋無私點點頭,李大牛于是詢問:“我聽岳丈說了,神目子先生是真的有經濟之術,為什么不出仕呢?一展摩云手,做那摘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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