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等了一會兒,文妃才緩緩的開口說:“諸卿留下所謂何事?何不稟來,本宮自會裁斷。”在場的人瞬間尷尬了,他們心想這傳聞果然沒錯,文妃對于這些事情真的是一竅不通,襄國公咳嗽一聲,然后離開席位,跪在正中間,三拜九叩說:“啟稟文妃娘娘,如今逆賊攜百萬之眾而來,豐城官紳無不心慌,六神無主,還請文妃娘娘訓示,以安黎氓之心,定官紳之魂。”
“此事非是本宮所管,一切仰仗諸卿便可,今日為什么大司衡沒有前來赴宴?在大司衡離開之時,陛下曾下詔,豐城之事,平妃做主,大司衡為輔,如今平妃沒到,自然是由大司衡做主。”眾人聽到這話,心中暗自想,這文妃是真傻還是加傻,要是這樣的話,那么圣人還派你文妃來干嘛,來替天子南巡這也不是時候。
襄國公再次恭敬的說:“娘娘,圣人已經有詔書到來,說平妃未到之前,由娘娘總攝豐城大小事務。”文妃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說:“關于兵事,本宮只是讀過幾本書,絲毫不懂,總攝此事,實在不敢擔,還是諸卿自行處置便可,本妃到此來,是替陛下宣詔,若是土人能知錯而還,陛下將既往不咎,除此之外,本宮一概不過問。”
大家見文妃說的這么堅定,不由搖搖頭,心想這位娘娘是指望不上了,他們都恭敬的告辭了,很多人都是乘興而來,希望文妃有辦法擊敗敵軍,沒有想到文妃直接當甩手掌柜,什么辦法都沒有,連假意安慰都沒有,這怎么不讓他們敗興而歸。在這些離開之后,就剩下幾個人,燕知府這時候也行禮說:“娘娘,這幾位都是豐城有名的才女,小臣知道娘娘乃是當世文宗,還請娘娘指教一二,為豐城留下一點文脈。”
“多謝燕知府好意,幾位,請進來吧。”文妃有些高興的說著,周蘇看了看他,然后進入帷幕里面,然后從后門離開這里。等到文妃離開之后,玉衡都元帥嘆氣說:“這個娘娘倒是好當,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過還是要恭喜井大人了,這下你肩上的重擔還是不用卸下來了。”
天權將軍這時候平靜的說:“娘娘這才是圣明,本帥在來這里之前一直很擔心娘娘會插手軍事,到時候文妃瞎指揮一氣的話,那么豐城才是真的危險了,文妃這才是垂拱而天下治。”聽到這話,鎮國公點點頭說:“文妃本來就不應該過問軍事,圣人今日破例而文妃能夠堅守,值得敬佩了,燕知府,文妃附近周遭是否已經安排好衛兵,切不可有什么意外,否則我等百死都難贖其罪。”
燕知府告訴他們,這一點倒是可以放心,文妃四周都是彩鳳軍的士兵,有七百多人,一般宵小都不敢妄動,而燕知府也小聲的詢問說:“鎮國公,下官斗膽一問,大司衡到底怎么了?”鎮國公沒有回答,直接離開這里,襄國公也帶著他離開,在出后院的時候,他聽到天權將軍對著燕知府說:“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回到瀟湘樓,看了一個時辰的書之后,周蘇二人才回來,蘇婉清走上來,伸了一個懶腰說;“真是累,這種事情本姑娘就不應該參與進去,你們說的我都不懂,娘娘詢問的時候,也弄的我尷尬不已,不知道怎么回答。”周霖鈴笑著說:“婉清,你有謙虛了,今天就你表現最好,我們都放不開,我能察覺到,文妃娘娘對你表現很滿意,你說話的時候,文妃娘娘都是帶著笑意的。”
聽到這話,蘇婉清撇嘴說:“好霖玲,別瞎安慰我了,文妃娘娘見到誰不是嘴角掛著笑容。”周霖鈴說不是,周霖鈴一直在觀察文妃,文妃對于其他人都是習慣性的笑容,很假,只有對蘇婉清才是真的開心的笑了。蘇婉清也不在繼續這個話題,對著周霖鈴說:“文妃娘娘書看的還真的不少,不過為什么做人比我還差呢?”
“或許娘娘是真性情吧,有或者是娘娘恪守文妃之責,不越雷池一步。我見文妃絕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就算古人舊說也有一番見解。”周霖鈴說完,他接上說其實這很正常,有些學問很厲害的人,偏偏在朝政處理上很差,這就是人無完人,不過不管怎么說,這位文妃沒有什么劣跡就好了,中庸守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說完,蘇婉清想了想說:“你們說大司衡為什么不來參加呢?”周霖鈴笑著說:“婉清,今天就沒有給大司衡留位置,燕知府也是官場上老油條了,肯定知道大司衡的事情,才沒有去邀請。蘇婉清搖頭說:“霖玲,沒有這么簡單,我懷疑是文妃示意的,要不這個老油條在沒有圣旨下來之前,絕不敢輕視大司衡。”
他說這個不重要,就算邀請了,大司衡也不會前去,這又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大司衡肯定心知肚明文妃到來是為了什么,何必前去自找不痛快呢?現在可以放心的就是文妃對于軍事沒有橫加干預,只要能夠一直保持這樣就好了。他說到這個,詢問蘇婉清,平妃到的消息難道不告訴文妃嗎?
蘇婉清白了他一眼說:“娘娘早就用八百里加急告訴圣人了,圣人自然會告訴文妃,這種皇家的事情他們就不用多干預了。”周霖鈴這時候解釋了一下說:“雍國公和榮國公兩家有很深的矛盾,這兩家雖然沒有不共戴天那么嚴重,但也是老死不相往來。平妃不愿意見文妃,文妃那邊自然也不會想見平妃。”
他點點頭,說這些自己不清楚,不過能夠理解,這國公彼此之間沒有矛盾才怪,對于這些事情他倒是沒有什么想法,只想自己不參與進去就是了,他詢問說:“不知道襄國公和哪位國公有仇呢?”蘇婉清聽到這話,生氣的說:“大笨牛,我家怎么會那么小氣,就算有人得罪了我蘇家,我蘇家也寬大為懷,覺不計較,你以為我們會想某些小門小戶,那么斤斤計較嗎?”
他聽到這話,心中就知道肯定有了,只不過不想告訴自己而已,他也不在多嘴,詢問這些人談的什么,蘇婉清無奈的說:“司馬乘的子虛賦和上林賦唄,我對這種大賦真的頭疼,字都不認識幾個,還又長,只有你們這些才子佳人才會喜歡這東西。要不是霖玲在一旁幫忙的話,我今天臉都丟完了。”
“婉清,你和相公一樣謙虛,這兩篇賦你不是記得很熟悉嗎?我都忘了一些字詞了,還是你補充的。婉清,雖然這夫唱婦隨,但是這謙虛說假你就不要和相公學了。”周霖鈴笑著看著他,他摸著自己的鼻子,然后讓她們背一下這兩篇賦,然后心中想了想,果然又是地名和人民有些變化,其他倒是沒有什么。
蘇婉清看著他然后笑著說:“大笨牛,就你喜歡這些,你難道不覺這大賦佶屈聱牙,深奧難懂嗎?”他說倒是沒有那么夸張,這個大賦可以培養人胸中層次,而司馬乘憑借著兩篇賦平步清云,成就凌云之志,足以說明這兩篇賦的美。說到這里,他開始解釋著兩篇賦意境和構思。這兩篇賦結構上嚴謹,表面上沿襲了招魂的結構,實際在細節上多有加深,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他說完之后,蘇婉清拍著他的肩膀說:“大笨牛,你知道倒是挺多的,不過怎么感覺有一點奇怪,你說賦的方法有一些奇怪。”周霖鈴看了看他,小聲說:“相公,婉清也不是什么外人,可以和她說吧。”他想了想說:“我先下去吧,霖玲你準備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避諱什么,反正蘇…婉清遲早也不會知道。”
他下去之后,看到韋無私,韋無私拱手說:“多謝李兄弟為我師兄進言,師兄剛才傳來消息,已經成為了井大人的幕僚了。”他說這個還是有一點快,韋無私苦笑的說:“快嗎?師兄等這個已經等了快十年了,師兄在奉王殿下那里絲毫不如意,師兄想的是強干弱枝,削藩削諸侯,天下政令定于一尊。成為奉王殿下的食客不過是生計所迫。”
他一笑,然后說:“韋兄難道不是如此嗎?”韋無私點點頭,但是告訴他,自己很感謝奉王殿下的知遇之恩,這是和法無我根本的區別,法無我認為你給我俸祿,我為你效力,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存在什么知遇之恩,韋無私說法無我真的做到了無我,而自己,還是難以達到無私。關于這個,他說這樣未必不好,重情重義本來就是美德,何必要舍棄呢?
韋無私想了想再次說:“李兄弟,我覺得,師兄是壯志難酬,他都忘了,井大人也是沐國公的嫡長子,日后的沐國公,這要削弱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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