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自然是搖搖頭,這些東西李大牛是真不知道。
掌柜對著李大牛說:“琴者,禁也,當初圣王做琴,長三尺六寸六分,象征一年三百六十六日,廣六寸,象征天地六合。前廣后窄,象征準備,上圓下方,象征天圓地方。五根弦象征著天地五行,大弦代表的是君,小弦是代表的臣,這音呀,以緩急為清濁,這濁而不弛,是帝王之道,這清而不亂,是為臣之道。”
李大牛口中說著是是,心中卻不以為然,這一套真是老掉牙一套,不管怎么說,古人都喜歡牽強附會。
當初圣人造琴的時候,怕是沒有想到這么多,全是后人引申出來,別說琴了,什么樂器都可以用這套思維來弄。
掌柜說著琴中的君臣之道,最后才說:“這就是為什么樂國要建立這古吹臺的原因了,小兄弟,送你一句話,世事洞明皆學問。可不要輕易看輕了古人留下的物品了。”
李大牛還是繼續說是,想要問這個掌柜編鐘有什么學問,不過想到這樣未免會得罪人,就把這個疑問收下去。
李大你和掌柜閑聊著,發現這掌柜倒是通曉經書,學問不錯。
李大牛于是好奇的詢問:“蘇掌柜,聽你談吐,似乎是一個讀書人。”
蘇掌柜點點頭,隨口說:“曾經在南監學習過三年,后來娶了孩子她娘,不得入學,就回到家里,我父母還算開明,借了點錢我,將這古吹樓買下,讓我有容身之地。”
李大牛看著這琴樓冷冷清清的,詢問說:“我看似乎很少有人光顧這琴樓。”
掌柜笑著說:“大家閨秀自然在自己琴室學習,而普通女子只是學女工,只是偶爾有人來此地懷古時候彈奏一下。我雖然入了賤籍,可不想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賺不賺錢無所謂,只要我父女有一個家就可以。”
李大牛想到這個,對著掌柜說:“與其這樣,掌柜你不如告訴城里人,免費來這里學琴,在學琴的時候,將你的樂道傳授出去,圣人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士不可什么來著。”
掌柜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他說的確如此,反正掌柜整天閑著,不如傳授學生,這樣可以將樂道傳播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
掌柜繼續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我還是和婉清商量一下,若是婉清覺得可以,那么我就無所謂了。”
掌柜不愿意繼續下去,而是說別的話題了。
一會兒樓上傳來彈琴的聲音,掌柜聽到之后,笑著說:“你家娘子的水平真是越來越讓劣者佩服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豐城有名的才女,多少紈绔膏粱想要娶她妻子都被她拒絕了,沒有想到最后嫁給你這么一個鄉下人。”
李大牛摸著自己的鼻子,詢問掌柜關于周霖鈴的事情。對于周霖鈴的事情,李大牛可是沒有聽周霖鈴自己提到過。
掌柜笑著說:“你家娘子才學你是知道的吧。”李大牛本想說是,但是仔細一想,自己就知道周霖鈴對歷史了解很多,對于經學,周霖鈴都刻意隱瞞,自己也不太清楚。
周霖鈴沒有在自己面前寫過詩詞,真的不知道周霖鈴是否會寫詩詞。
蘇掌柜看他一無所知,只能慢慢的介紹,周霖鈴作為水田先生的女兒,在豐城有名除了樣貌,就是那才學,曾經有天官府官員告老回來,拜訪水田先生,那時候周霖鈴才十三歲,和這位天部官員辯論禮制,將這個以治禮為名的老先生給駁倒,讓老先生感嘆后生可畏,國朝要出一位女狀元了。
這件事情之后,豐城不少官紳都想試探,周霖鈴在諸子百家和六經文章之中都沒有落下風,被這些官員稱贊為才女。
十四歲的時候,不少官員公子前來提親,周霖鈴都不愿意,為了不讓對面難堪,就和這些公子辯論,這些公子學問都不如她,只能鎩羽而歸。
說到這個,掌柜看著他說:“也不知道你這個小子給她喝了什么湯,讓她心甘情愿的嫁給你。”
李大牛也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周霖鈴的確如天上的皎月,為何會嫁給自己呢?
李大牛想了想,或許這就是愛吧,這個從來沒有任何理由,不可以用常識來判斷的東西。
李大牛讓掌柜繼續說著周霖鈴的事情,掌柜也一一的講述起來。
李大牛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對于周霖鈴的這些往事。李大牛倒是不覺得意外,周霖鈴看書很多,這個是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的,這么龐大的閱讀量,外加人本身聰明,還有水田先生指點,成為才女就絲毫不例外。
等到周霖鈴下來的時候,掌柜正在興高采烈說著周霖鈴辯論易經某個卦辭,周霖鈴看著李大牛津津有味的聽著,臉紅著說:“蘇叔,婉清讓你上去。”
掌柜點點頭,走到樓上去,周霖鈴走到李大牛身邊,小聲的說:“相公,別聽他說,這些都是他亂說的。”
李大牛握著周霖鈴的手說:“霖玲,其實你不用刻意保持這種謙卑,你有才華,我這個當丈夫為你感到榮幸才是。”
周霖鈴小聲地說:“母親說了,妻子只是丈夫的影子,不能表現太過優秀,這樣丈夫會沒有面子的。”
李大牛說完全沒有這回事,丈夫的面子是自己掙的,嫉妒自己妻子的丈夫絕對不是什么好丈夫。
周霖鈴點點頭,然后和李大牛一起離開這里,李大牛詢問周霖鈴往事,周霖鈴只是說年少不知事,只知道爭強好勝。
自己很多觀點都有錯誤,這是官紳見自己年齡小讓著自己,畢竟勝了自己這樣一個小丫頭,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李大牛說官紳未必是真的讓著,勝了的確沒有什么,但是輸了面子就丟大了,官紳這么愛面子,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怎么可能認輸。
周霖鈴只是一笑,說才女只不過是官紳夸獎的說法,自己真的當不上。要說真才女,羅蕙芷和郡主娘娘才是真的才女,就算是蘇婉清也比自己有才。
周霖鈴又將話題給岔到了關于郡主娘娘身上,夸獎這位郡主娘娘的學識不在水田先生之下,要不是姓姚,就可以立為太子妃,日后協助圣人治理天下。
李大牛說現在也不遲,這郡主娘娘嫁給周山,日后周山也會當官,到時候這郡主娘娘也不就相當于間接幫助陛下治理天下了。
周霖鈴笑了笑說:“哥哥那性格,讓他上一次早朝還不如把他殺了。他可是十分厭惡這些的禮節,我在想,等到結婚的時候,哥哥一定會唉聲嘆氣,感嘆為什么要這么多禮節。”
想到周山那憊懶的樣子,李大牛就忍不住想笑。
李大牛突然想到,詢問周霖鈴說:“不知道婚房在哪里呢?”
周霖鈴說:“在瀟湘樓,郡主娘娘現在搬到王府,就是因為那里在布置洞房。”
李大牛聽到這話,有一些猶豫的說:“這個似乎不太好吧。”
周霖鈴先是疑惑的看著他,然后解釋說:“相公,不用擔心了,當初孝懿太后也不是從瀟湘樓出嫁的。”
李大牛說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阿嬌的事情,阿嬌從那里自盡的,當做婚房似乎不太妥當。
周霖鈴想了想,點點頭,讓李大牛陪著自己繼續去王府。
到了王府,他們沒有見到奉王,而是見到了奉王的管家,這位管家聽到周霖鈴說了之后,立即去稟告奉王,很快奉王就回話了,這瀟湘館的確有些不吉,婚房蓋在沁園。
周霖鈴點點頭,在離開王府的時候,告訴他沁園也是郡主的一處莊園。他點點頭,心想現在還沒有定下時間,這婚房,以奉王的人力物力,很快就會處理妥當。
他們回到山中,周霖鈴將今天的事情告訴周山,然后看著周山說:“嗯,明天估計王府就會派裁縫來為你這個新郎官縫制衣服了。”周霖鈴想了想,然后再次補充說:“哥哥,到時候你可別由著性子,哭了起來。”
周山聽到這話,無奈的說:“好妹妹,你真當我和你一樣,出嫁哭的和一個孩子一樣。”
周霖鈴搖頭說:“女兒出嫁本來就應該哭,難道還有笑著出嫁的嗎?”
周山好奇的說:“那么為什么男兒娶妻就不能哭呢?這男兒成家之后,就要和父母分家了,這為啥不能哭。”
周霖鈴白了周山一眼,然后說:“男女都哭,哥哥,你這是喜事還是白事呀。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這幾天不能去見郡主娘娘,等到婚期定義下來,你就去沁園,然后等著迎親就是了。”
“妹妹,你要來嗎?”周霖鈴點點頭,告訴周山說:“我們都要前去沁園,第二天嫂嫂還要和我一起弄飯呢?”
周山笑著說:“郡主娘娘會弄飯嗎?怎么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比起妹妹來誰更好,以后我們也不用在飽受饑寒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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