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見到玫瑰姑娘,連忙迎上來說:“大姑娘,好久沒有見你老了,你老可好。”
“承你的福,還算不錯。”玫瑰姑娘說到這里,對著掌柜說:“這位少爺乃是西京城來的,想要買一根玉簪子送給一位老師傅,不知道你店里有沒有。”
“姑娘,你算是來對了,這剛好從輝縣來了一盒玉簪子。這輝縣的玉簪,不用小老兒介紹,這位少爺就知道吧。”
戈廣牧點點頭,詢問說:“是周家的玉器嗎?”
掌柜聽到這話,豎起大拇指說:“果然是行家,不過小店可買不到周家的,是丁家的。”
“丁家玉器也不錯,我父親曾經有一對他家的玉鎮紙,常常把玩。”
“丁家的鎮紙,聽說只有八對,這位少爺,莫非是一位公子。”
戈廣牧準備說什么的時候,玫瑰姑娘對著掌柜說:“我說掌柜,這位少爺買玉簪,你管他是少爺還是公子,是姓李還是姓張。”
掌柜被玫瑰姑娘這一誤導,認為戈廣牧是貞國公李家的,連忙說:“不知道公子是否急著用,這丁家玉器雖然不錯,但是配不上這位少爺身份,若是少爺能等,兩天之后,會有藍田的玉到來,到時候,小老兒可以找巧手常為你老雕刻一根玉簪。”
戈廣牧說不用那么麻煩,讓掌柜將玉器拿出來。
掌柜將一盒玉簪拿出來,戈廣牧把玩一番,就選了一根。
掌柜連忙說:“公子真是好眼光,這一根簪子是這一批貨之中最好的。”
戈廣牧雖然不會鑒賞玉器,但是他家玉器可不少,自古君子比德于玉,就算戈靖那么呆板的人,也喜歡收集玉器。
從戈靖開始,戈家三代買玉,戈廣牧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自然培養出了一種直覺。
戈廣牧讓掌柜拿出玉鐲來,好為玫瑰姑娘挑選。
掌柜立馬將玉鐲給拿出來,戈廣牧看了之后,更加不滿意,詢問說:“你家沒有京城長興坊玉鐲嗎?”
掌柜苦笑著說:“那一對就是五十兩,如不是有人大戶人家成親,哪有人會要。”
“那么就沒有其他的嗎?”
“實在沒有了,小的家底就在這里了。”
“那么勞煩你去京城的時候,帶一對回來,我算過了,帶西京城,也是七十兩銀子,這里路遠一些,八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了。”
戈廣牧說著,將那一封銀子取出來,詢問掌柜說:“這玉簪子多少錢。”
“這,公子,你既然都這么照顧小老兒生意了,這玉簪子,就算我送給你的。”
掌柜心想今天真是走運了,這玉鐲到了這里,加上所有費用才五十兩銀子,這傻公子竟然出八十兩,這平白賺了三十兩,他自然不愿意收下這銀子。
過了稱,驗了銀子,寫了字據,戈廣牧看了一下,這些玉器都不是很好,就沒有再買什么了。
永安城雖然繁華,但是戈廣牧忙著和玫瑰姑娘談天,也就沒有心思多游逛。
“相公,這一對鐲子,竟然要八十兩銀子,實在是…”
玫瑰姑娘想到自己也算見過世面了,如今和戈廣牧呆在一起,才覺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戈廣牧笑著告訴玫瑰姑娘,這長興坊那一對可了不得,等到貨到之后,玫瑰姑娘就知道了。
戈廣牧說到這里,一時高興,告訴玫瑰姑娘,自己行文聘的時候,就是送的這一對玉鐲。
“戈郎,請你見諒,這大戶人家,這婚姻辦下來,要多少銀子。”
戈廣牧告訴玫瑰姑娘,如他家這般,大概在千數,若是他義兄,大概三千多兩銀子。
玫瑰姑娘聽戈廣牧說義兄,心中好奇,詢問戈廣牧的義兄是何來歷?
“玫瑰姑娘是知道林文正公和蘇武穆公吧,他們二人西征的時候,我這義兄的曾祖父就是的先鋒。”
玫瑰姑娘聽了之后,不由詫異地說:“這,這真是老當益壯。”
戈廣牧也說是,這就是有福氣的了,那么年老,還能千里征伐。
玫瑰姑娘心中更加堅信要想辦法,從戈廣牧那里弄出錢財來。
回到玉生園,玫瑰姑娘和戈廣牧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不知不覺,這就是七天過去,戈廣牧心想不能在多待了,于是回到客棧之中,將自己行禮帶走。
這行禮也沒有什么,就是道袍這些,戈廣牧不愿意帶到玉生園,免得到時候有人鬧事,發現了自己身份。
戈廣牧把房錢接了之后,才穿著道袍去道觀找小道士,然后兩人前去張隆慶的點。
張慶家沒有在,回去過年了,不過這小二倒是認得了戈廣牧了,連忙上前說;“戈少爺,你老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舅舅在不在,既然舅舅不在,我就不打擾了。”
“那個戈少爺,上次小的不認識你,多有得罪,還請你老見諒。”
“你是盡自己的責任,我怎么會怪你的。當時反而是我草率了。”
小二見戈廣牧不介意,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去,小二對著戈廣牧說:“戈少爺,你既然到了,怎么也用膳一下。”
戈廣牧心想自己倒是吃了,小道士未必用過了,于是點頭答應了。
小二張羅了一桌飯菜,有葷有素,小二看著戈廣牧吃素,而小道士吃著葷,心想戈廣牧倒是有修道的樣子。
戈廣牧除了那件事管不住之外,其他清規戒律還是能夠遵守的。
用膳完畢,戈廣牧和小道士一起離開這里,走在路上,小道士對著戈廣牧說:“師兄,這七天,是不是如登仙境,了不思凡了。”
戈廣牧沒有說話,看著小道士說:“真是奇怪,你這月老,似乎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
“師兄,我乃是窮苦人家出身,哪里有你這般富饒,實不相瞞,我家七個兄弟姐妹,我就是養不活了,才送到道觀里面來的。這道觀只能養活我,我家那弟弟妹妹,還難著哩。我也就方便你們,這勉強能夠盡自己一點心意。”
戈廣牧聽到這話,見還沒有出城,于是小道士在這里等一下,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會綢緞鋪一下。
小道士心想應該是沒有拿銀子,于是在這里等著,戈廣牧回到綢緞鋪,找到小二,要了二十兩銀子,小二找賬房,然后寫了借據,將二十兩銀子遞給戈廣牧。
戈廣牧拿著這二十兩銀子,找到了小道士,將這二十兩銀子拿出來,交給小道士說:“這點銀子你收下,你家也是可憐。”
“這,這,師兄,這怎么是好?”
小道士都反應不過來,看著這銀子有些愣住了。
“收下吧,你我同在道觀之中修道,也算緣分,雖然我不能做到人溺己溺,人饑己饑,但是能幫一個算一個。”
“師兄,你就不怕我是騙你。”
“怎么會,師弟你若是騙子,豈不是早就被逐出道觀了。”
小道士見戈廣牧這么熱心,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戈廣牧對著他說:“可惜我能幫你的就這么多了,希望能讓你的弟弟妹妹他們可以成家立業。”
小道士點點頭,謝過了戈廣牧,然后和戈廣牧回到道觀之中。
見到了自己師尊,戈廣牧將玉簪子送上去,楊飛云將自己木簪子取下來,對著戈廣牧說:“如冰,你算是有心了。”
“天地君親師,五者皆尊,徒兒只能進獻一根玉簪,還有一些慚愧。”
“你若是能潛心修道,為師就很高興了。你心地質樸,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日后…”楊飛云說到這里,突然停頓了一下,看著遠方,感嘆說:“不知道上天能否遂了我的心愿了。”
戈廣牧見到這個情況,詢問說:“師父,有什么不可以告訴徒兒的嗎?徒兒見你從那一日之后,就心事重重。”
“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還太早,告訴你,對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楊飛云說到這里,想了想說:“徒兒,你覺得這十方叢林之中,有幾個是潛心修道之人。”
戈廣牧臉一紅,被刺中了心事,于是不敢回答。
楊飛云不知道戈廣牧的心思,開口說:“你這人厚道,自然不懂這些,這些道人,其實還是求的是錢,這法事是為了錢而做的,而非是他們有什么悲憫之心。”
“這,師父,這人生一世,總是離不開柴米油鹽醬醋茶,若是沒有財,人又如何修道呢?”
“用財和求財是兩回事,我且問徒兒你,你會為了一百兩銀子耽誤自己的修道嗎?”
戈廣牧搖搖頭,這百兩銀子還不夠自己花,雖然輸了會心疼,但是用了卻不在乎。
“這就是你和他們的區別了,你出生大戶人家,不會為這些而鉆營,他們卻看不透。”
“其實徒兒也看不透,若是有上萬兩銀子的話,徒兒…”
戈廣牧說到這里,還是搖搖頭,他若是跟著自己舅舅做生意,萬兩銀子也是可以賺到的。但是自己肯定不會去做。
楊飛云見戈廣牧這個樣子,笑著說:“這就是你的優點了,你對于錢銀不會太過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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