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倒是辦成了,但是這仆人卻嫌棄史老爺這女婿給的錢太少,要這位女婿多給錢,若是不給的話,就將這件事鬧到衙門上,大家魚死網破。
仆人還是沒有想到,女婿更加歹毒,趁著仆人不注意,將仆人殺了埋在后院里面。
雖然仆人無親無故,但是這就這么消失了,未免會有閑話。
于是女婿找到了知縣,花費了銀兩打點,將這件事給定了一個仆人殺害主人,畏罪而逃。
接下來知縣擔心出現什么紕漏,于是讓章六學去查探,章六學得到了自然少不了得到一些銀兩,不過章六學肯定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章六學說完,哭訴說:“兩位,我真不是有心的,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縣尊老爺這么的交代了,我只能聽他的。”
“那么加害金知水也是縣尊老爺交代的了?”
章六學臉色頓時蒼白的可怕,渾身不斷打顫。
“你…你們…你們是…”章六學牙齒打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楚姑娘用匕首一劃,對著章六學說;“我們為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你當官也不短了,這些規矩你若是不懂的話,可是要吃苦頭的。”
章六學沒有說話,楚姑娘匕首輕輕用力,在章六學脖子上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章六學見到這個情況,頓時開口說:“小生愿意說,小生愿意說。”
原來因為章六學喜歡上了知縣的女兒,這知縣是察舉出來的,乃是伯爵的族弟,章六學一是念這知縣小姐花容月貌,二是念知縣的右族勢力。
不過這位千金小姐,自然不能當偏房了,而自己想要休掉金知水,又礙于三不出。所以章六學苦悶之中,就選擇了這一條路。
楚姑娘聽了之后,呵斥說:“你這人做官不能為民做主,貪贓枉法,目無法紀。做人之夫,不念舊情,喜新厭舊,實在有虧堯舜孔孟之教,今日你若是不死,真的對不住悠悠蒼生。”
一直在一旁的聽著聶云鳳攔住了楚姑娘,然后讓章六學寫了認罪狀。
章六學聽了之后,不愿意寫,對著她們說:“今日橫豎就是一死,這認罪狀不寫也罷,你們若是敢殺了我,到時候你們能跑的掉,這金家人可跑不掉。”
“可惜,有時候,你會舉得生不如死。”
聶云鳳點了章六學的穴道,施展分筋錯骨的手法,這般痛處,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未必能夠承受的住,更別說章六學了。
章六學不到一刻鐘,就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聶云鳳,聶云鳳點開了他的啞穴,章六學連忙說:“我愿意寫,我愿意寫。”
聶云鳳將紙筆遞來,章六學寫的時候,聶云鳳看他用右手寫字似乎有些生疏,這寫出來的字十分難看,對著章六學說:“看來你還是沒有吃夠苦頭,你能中進士,怕是不是這一手字的功勞吧。”
章六學見聶云鳳識破,只好用左手寫字,這一次字跡典雅,很明顯的翰林體。
章六學簽字畫押之后,聶云鳳點了章六學的穴道,然后楚姑娘一起離開這里。
回到了道觀,唐錦見她們回來,詢問事情如何。
楚姑娘將事情簡單告訴了唐錦,接下來楚姑娘詢問聶云鳳如今應該怎么辦?
“這件事還不好辦,我若是沒有猜錯,明天這章六學就會到衙門疏通,這所謂官官相護,到時候我們遞上去,或許會惹上麻煩。”
唐錦提議用飛刀寄信的方式,嚇住那個知縣,到時候知縣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就不敢庇護這章六學。
楚姑娘說這個辦法不錯,可以嘗試一下。
聶云鳳想了想,還是讓楚姑娘明天去衙門告狀,若是那個知縣膽敢包庇的話,也好將這個知縣一起給除去。
聶云鳳說出楚姑娘身上帶著有楚繼善給她的信物,到時候知縣一定不敢治楚姑娘的罪。
楚姑娘認為好玩,于是第二天換上金知水的衣裳,然后前去衙門告狀。
楚姑娘擊鼓之后,衙役走出來,見楚姑娘粗布荊釵,臉上還全是鍋灰,心下厭倦,告訴楚姑娘,這女子不能告狀,若是沒有出嫁之前,要自己父親或者兄弟來,若是嫁出去的,必須自己丈夫來才是。
楚姑娘說這是魏朝的規矩,但是虞朝在弘道年間,就廢除了一條規矩,允許女子可以遞送狀紙。
衙役實在無法,這么多人在等著,于是接過狀紙,遞了上去。
縣丞看了卷子,到了知縣老爺身邊,對著知縣說:“老爺,那賊人來了。”
“讓人帶上來。”
知縣讓人將楚姑娘帶上來,知縣讓楚姑娘跪下,楚姑娘心想試探,于是跪了下去,知縣裝模作樣的看了罪狀,對著楚姑娘說:“這罪狀上寫的什么,你可知道。”
“不知道,是兩個中年婦人將這狀紙交給我,讓我遞呈給大人的。”
“那兩個中年婦人什么樣子,你可以有瞧見。”
楚姑娘隨便說了一下,接下來知縣告訴楚姑娘說:“那兩人乃是大逆不道的賊子,威脅了章縣丞,寫了這一份偽狀。念在你年幼無知,這大刑也不加身了,只不過按照律令,誣告朝廷命官,流三千里。而念是女子,就罰你為奴三年。”
這知縣一本正經的說著這混賬話,楚姑娘心想這知縣真是糊涂,什么不上刑,流三千里云云,都是胡亂判決,這只不過是想謀私,將自己貶為丫鬟而已。
這時候章六學從后堂走出來,對著知縣行禮說:“老爺,這人就是賊人之中,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容貌,但是這聲音,下官還是認得的。”
知縣聽到這話,一拍驚堂木,大聲說:“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來到這衙門放肆,來人,給我拿下。”
捕快圍了過來,楚姑娘冷笑說:“你這知縣好不糊涂,也不知道是怎么當上這一方縣宰的。”
楚姑娘說著,對著知縣說:“你既然要知道我的身份,這是我的譜牒,只不過我勸你一句,坐好了,千萬不要嚇暈過去了。”
楚姑娘將譜牒用百步傳杯的方式傳了過去,這落在案桌上,知縣拿起來一看,見這上面空一格寫著御封 然后另起一行寫著定國公三字,不由嚇得一個激靈。
他看著祖父楚元鳳名字上面蓋著九門提督的印章,就不敢在看下去。
知縣想要顫顫巍巍站起來,向楚姑娘行禮。
但是雙腳酸軟,怎么也站不起來。
縣丞是一個機靈人,見到這個情況,也顧不得什么理解了,離開自己的位置,見到那譜牒,雖然心中害怕,但還是攙扶起知縣,如同攙扶重病之人。
兩人到了楚姑娘身邊,按照禮節,知縣對著楚姑娘就算鞠躬都算大禮了,他如今站立不穩,直接跪在地上。
“縣尊,這樣大禮,我可承受不起,無須如此多禮。”
楚姑娘避開,這時候知縣只是磕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楚姑娘看著章六學,章六學正在看度牒,看到兄楚繼善那一行上,蓋在京兆尹的官印,也是一下倒在那里。
“縣尊老爺,你這么磕頭也不是辦法,我這是來告狀的,又不是來找你,讓你給我磕頭的。”
縣尊聽到這話,連忙起身,說自己會秉公處理,也不詢問章六學什么,直接將章六學壓下去。
楚姑娘對于這一場鬧劇也沒有什么興趣,告訴知縣:“如今縣尊可以將小女子的譜牒還給我了吧,莫非是縣尊認為這是假的,要去送到京兆尹那里,問問是否有我這個妹妹。”
知縣連說不敢,這譜牒可不好偽造,尤其是上面那些官印,這些若是偽造的話,都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知縣也說自己受到章六學的蒙蔽,一時不查,才會弄出這么一件事來,希望楚姑娘大人有大量,還請恕罪。
“縣尊,這件事本來不應該我一個女子來管,這一次,不止你有罪,我也有罪,這是我伏罪書,就勞煩縣尊一起遞呈了。”
知縣畢恭畢敬地接過,要招待楚姑娘,楚姑娘說自己還要急著回去,也就多留了。
楚姑娘離開之后,回到道觀,將今天的事情說了,楚姑娘最后感嘆地說:“若是我不是定國公府上的,只怕是這一次章六學就要得逞了。”
金知水聽到楚姑娘這么說,不由落淚,楚姑娘安慰她,說如章六學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死不足惜。
金知水沒有回答,這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章六學可以不認她這個妻子,她卻不能不認自己這個丈夫。
安慰金知水一番,楚姑娘他們護送金知水到了丐頭家。
丐頭早就聽聞了,親自設宴招待了楚姑娘他們三人。
三人也不急著離開,楚姑娘擔心這知縣只是糊弄自己,等自己離開之后,就將這件事給磨平了。
而知縣卻不敢這樣,而是聽取了幕僚的建議,將這件事如實稟告下去,順便說自己識人不明,被章六學蒙蔽,于是請求圣人責罰。
幕僚說這件事鬧得這么大了,藏也藏不住,不如自己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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