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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仙真

  林泉點點頭,讓自己寫的紙張給燒去,如同燒紙錢一樣燒給孝慈太后。

  林泉將這燃燒完畢,才開口說,自己對于這個謚號的不滿。

  這孝就不用說了,四妃都有冠上這個定謚,至于慈,林泉記得謚法之中,視民如子曰慈,愛育必周曰慈,撫柔平怨曰慈。

  第一個和孝慈太后扯不上任何關系,第二個也難說,第三個倒是能說的上,不過朝中大臣肯定不知道。

  林泉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大臣們壓根不知道怎么選取謚號,最后隨便給選了一個美謚,就算完事了。

  不過林泉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有什么合適的謚號,不過既然已經定了這個,那么就這么完事。

  因為賢妃被囚禁了,最后還是京城之中幾個道錄選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七。

  賢妃下葬的那一天,百官都披麻戴孝,面色沉重,等到賢妃入土之后,林泉親自宣讀了圣人的祭文,這一篇祭文自然是林泉親自捉刀。

  念完之后,焚燒完畢之后,百官和圣人守孝三日,這才回京。

  按照禮制,圣人一年不得親政,一切交給三司六卿來處理。

  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面子工程,實際上三司六卿還是擬定之后,最后還是這位守孝的圣人蓋印才行。

  二月十五,林泉接到了圣人的召見。

  圣人在三五齋召見他之后,讓四周的太監宮女退下,林泉見到這個情況,不由心中暗想,今天這件事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圣人思索了很久,才對林泉說“林泉,朕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接下來朕要你替朕巡視祥云府,在去祥云府的路上,你要辦兩件事。”

  “圣人,不知道是哪兩件事。”

  “第一益安府聽聞有仙人出現,孝慈太后出京,也是想替朕看看,是否是真仙。”

  林泉聽到這話,不由一愣,準備勸說,但是最后只是說“陛下,臣凡夫俗子,恐怕難以看見仙真本象。”

  “此事朕相信你,至于成或不成,朕也不怪你。其次,朕聽聞,有人在祥云府的碧雞山中見到了世宗仁皇帝。”圣人說著,拿出一幅圖,上面畫著兩個人影,一男一女,這個男子的確像世宗。

  林泉想到當初隨良佐幫助自己的時候,也拿出這么一幅畫。

  至于那個女子,林泉是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的母親魏思思。

  林泉深吸一口氣,對著圣人說“圣人,祥云府之人,就算見到先帝,也不會畫的如此精妙,就算是丹青妙手,也未必能夠認出這是先帝。”

  “朕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林泉,這兩件事不管是真是假,朕都希望弄清楚。”

  林泉沉默了一下,然后小聲詢問“若是真的仁皇帝成仙之后,游戲凡塵,臣又當如何?”

  “若真是如此,希望你能告訴仁皇帝,朕將在貞元宮,靜待他的到來,一敘父子之情。”

  林泉見仁皇帝這么說,說了一聲唯,也就沒有在多說什么了。

  仁皇帝再三叮囑,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曉,就算是林泉的親人也不行。

  林泉說自己知道分寸,自己會妥善處置好這件事的。

  林泉退下之后,第二天就認命了巡按,替天子巡視西南二府。

  林泉這一次也沒有帶上樂瓊等人,圣人都說的那么清楚了,他自然也不會做出這種讓圣人起疑的事情。

  圣人這一次也派遣了護衛保護林泉,林泉對于這些大內護衛也不在乎,如今天下平定,他也絕不會出什么事情。

  林泉這一路,也是來者不拒,雖然有田地家產了,但是這錢財珠寶,沒有人會嫌多的。

  于是林泉就這么一路那人手軟,隨口許諾著多謝盛情,知音情深云云。

  到了益安府境內,林泉就開始詢問知府,如今城中是否有什么奇人異事,知府連說了幾個,無非是武勇過人,或者房生靈芝,庭生蘭草這種祥瑞。

  林泉旁敲側擊,這才讓知府說,在萬安山有個道人,可以在路上睡十幾天,無論的寒冬臘月,都是一件薄衣,每次醒來,只是服用藥餌,不吃百谷。

  林泉也故作輕松說這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這生性陽剛之人,寒冬也可以單衣。至于辟谷這件事,林泉說晚上無人的時候在用五谷。

  知府連說是是,林學士不愧是讀圣賢書的人,一眼就看穿了這人的小把戲。

  林泉對于知府說,這種異人,最喜歡愚弄鄉民,若是不早日揭穿,日后必定生害。

  知府連忙順著林泉的話奉承起來,他知道林泉想要親自前去,憑借這件事來立威,于是也不說自己處理了。

  第二天,林泉就前去萬安山,到了萬安山,已經是三月初了,百花綻放,百草爭春。

  這熟悉的地方,卻早已經不見那個熟悉的人,林泉想到這里,忍不住眼睛一酸。

  他詢問知縣那個怪人的所在,知縣說就在進山的路上。

  知縣準備派遣衙役相助的時候,林泉拒接了,告訴知縣,這件事沒有必要鬧大,若是騙子,見到自己自然會束手就擒。

  知縣見林泉堅持如此,也只好點點頭,林泉和護衛騎著馬到了山腳之下,很快就看到一個道人,睡在路邊的石頭上。

  林泉看著這個道人,對著四周的護衛說“你們在這里等著就是了。”

  這些護衛得到過楚元鳳的囑咐,若是林泉要單獨見人的,他們都要退避,不能探聽。

  護衛退后,林泉走了過去,看著這個道人。

  良久之后道人張開眼睛,看著林泉,笑嘻嘻地說“智勇侯,我們多少年沒有見面了。”

  “應該有七年了吧,仙長,沒有想到你會在這里修行。”

  “嘻嘻,我在這里,原本不是等你,而是等楚太后,沒有想到楚太后,竟然先我一步,證道飛升了。”

  八戒說到這里,感嘆說“楚太后,不,孝慈太后這一去,那么三位神尼的傳人就只剩下了陳玄霜了。”

  林泉沒有回答,靜靜聽著。

  八戒伸了一個懶腰,對著林泉說“林泉呀,這些年來,你也經歷了不少事情,你參悟了嗎?”

  “仙長,參悟什么?參悟仙道嗎?仙道我沒有參悟,只是對著人道明白了不少。這自古以來,人總是被情給蒙蔽,不能明心見性,就算我時時擦拭這明鏡,如同掃落葉,此處才掃干凈,彼處又有葉落下來了。”

  八戒聽到林泉這么說,念了一聲善哉善哉,然后繼續說“林泉,你能這么想,說明你已經明白了,很多人連明白這一關都過不了。”

  八戒說到這里,指著那些護衛說“他們渾渾噩噩,永遠不知道。這樣只能在塵世浮沉。”

  林泉詢問明白又有什么用,自己還不是一樣浮沉,自己比起那些護衛,并沒有好上什么。

  八戒看看林泉,好像要洞察林泉的內心世界一樣,最后八戒肯定地告訴林泉“林泉,你已經變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仔細想想,你以前真的明白過嗎?你知道這落葉掃不干凈,但是你就自暴自棄,不愿意打掃了嗎?”

  “雖然很多時候,人總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但到最后,他們才明白,什么叫做磨磚成鏡。”

  八戒說到這里,告訴林泉,如今楚太后也逍遙而去了,自己也應該回歸仙界了。

  只不過八戒在離開之前,還需要辦一件事,那就是和林泉一起去詔王府上。

  “仙長,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收了吳王為弟子了。”林泉想到,楚太后曾經讓八戒去豐城,八戒的確也去過。

  八戒笑著說“去了,去了,自然去了,我在這里等候孝慈太后,就是準備告訴她這件事。”

  八戒說著,對著林泉說“此事你還是忘記比較好,記著對你無益。”

  “仙長放心,仙家的事,我一個凡夫俗子自然不敢妄言。天家的事,我一個小小的家臣,也不敢妄言。”

  八戒一笑,拍拍林泉的肩膀,示意林泉離開。

  林泉點點頭,不過他帶著八戒到了云臺峰,林泉再次上了那個高峰,在自己倒下的位置上,還殘留著血的顏色。

  林泉輕輕撫摸著那一處,心中想著,若是當日,自己就死在這里,豈不是更好。

  如今自己尚在,那個背負雙劍,桀驁不馴的姑娘,已經長眠于地下了。

  林泉忍不住滴了一滴淚,他想起了那曲釵頭鳳,但是他不敢吟誦。他只能說錯錯錯。

  一番感嘆,林泉就和八戒離開這里。

  他們沒有回去找知縣,而是徑直南下了。

  到了曲通城外的詔王府上,詔王這時候神情不是很好,林泉也告訴詔王,自己聽說詔王喜歡黃白術,所以特意找了一個道人前來看望詔王。

  詔王多謝了林泉的好意,讓那道人進來,林泉說道人想要在丹房見詔王。

  詔王聽了之后,點點頭,和林泉到了丹房,然后吩咐林泉將道人帶來。

  在別院等著的三毒,在林泉的帶領下到了丹房之中,三毒走了進來,仔細打量著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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