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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皇極經世

  圣人對著林泉這個樣子,沉思了一下,對著林泉說“林泉,朕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朕問你,皇極經世書有何含義。”

  林泉不知道圣人為什么會問,但是他只能想,然后對著圣人開始談起來。

  要談這書,必然先談上幾個數和幾個概念。

  首先就是元、會、運、世。這一元象征一年,十二會象征十二月,三百六十運象征三百六十天,四千三百二十世象征四千三百二十時辰。

  而一世有三十年,因此一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當然這一元還可以變成辰之元,辰之元在變辰之辰,那么就無窮無盡了。

  林泉也不想扯那么多,他只是說“皇極經世但著一元之數,使人伸而引之,可至終而復始。”

  圣人聽了之后,對著林泉說“這個似乎和釋迦說談成住壞空,道理相同。”

  林泉說看似相同,實際這個乃是邵康節觀察天之數所得。一年有十二月,一月三十天,一天十二時辰。這乃是天之小年。大年的計算進位也應該十二、三十、十二、三十交替循環。

  林泉因為擔心圣人聽不懂,于是就繼續重復解釋了一下,十二時辰為一天,三十天為一日,十二月為一年,因此接下來就是三十年為一紀,再接下來就是十二紀為一運,三十運為一會,十二會為一元。

  這十二、三十就是天道之數,古人雖然發現了,不過是用在小年之上,而邵康節第一次將其推至為大年。林泉說這些,無非是想證明,邵康節這個說法,和佛教沒有什么關系。

  關于十二這個數字,就用地支來紀年。而三十,就是天干重復三次記名。

  圣人對著林泉說“那么這皇極經世所用之數,是十二、三十反復乘了?”

  “圣人英明,元之運三百六十是三十乘以十二。而元之會,是十二乘以三百六十。”

  林泉說到這里,補充說“天地之數窮于八八,故元會運世歲月日辰之數極于六十四也。”

  “原來皇極經世在此處和易經相和。”

  林泉點點頭,然后畫出了六十四卦圓圖,告訴圣人,這皇極經世書起于復卦,終于坤卦。期間演變的種種,圣人靜靜聽著。

  林泉解釋完元會四個概念,告訴圣人,元會這四個概念對應四種道,皇、帝、王、霸。皇道是以道行道,帝道是以道行德,王道是以道行功,霸道是以道行力。

  “具體呢?”

  “皇道無為,帝道恩信,王道公正,霸道智力。霸道一下就是夷狄,夷狄之下就是禽獸了。”

  圣人說還是不太明白,讓林泉說清楚一點,林泉繼續說“那么臣就以四經來談,宣父贊易,自羲玄而下,序書自堯舜而下。刪詩自文武而下,修春秋自桓、文而下。這易來是祖三皇,書乃是宗五帝,刪詩乃是上子三王。修春秋乃是孫五霸。”

  圣人聽后,沉思了一陣,不由拍案叫好說“邵康節不愧是大儒,此論乃是千古未有。”

  林泉繼續說,這元會、皇帝四種循環之中,也如同四季一樣循環往復。

  “三皇春,五帝夏,三王秋,五霸冬。七雄乃是冬至余冽。曹‘王’而不足。涼霸而有余,雙朝上的霸之雄齊者,十九國霸之叢者他也,東五代霸之借乘也,西六代霸之霸舍者,齊,涼之子也。宋,曹之帝也。齊末諸郡之霸,江漢之余波,宋季諸鎮之霸,日月之余光也。陳初之霸,日未出之星也。”

  林泉說到這里,想了想,對著圣人說“自三皇到宋,世代日衰,而剝極必復,陳魏之霸,凡是日未出之星,以時日推移而算,如今圣人當皇。”

  林泉說完,圣人哈哈大笑說“林泉,林泉,這羲玄堯舜,朕可不敢求,不過湯武桓文,朕尚可比擬。”

  林泉對著圣人說“圣人發此心,必有所得,這就是也由天道也由人。”

  圣人很滿意,對著林泉說“你這七個字說的很好。”圣人讓林泉研磨,親自寫了也由天道也由人這七個字給他。林泉自然叩謝了這等圣恩。

  圣人對著他說“朕觀史書,見治世少,亂世多,君子少,小人多。害多于利,悲多于喜。然朕日理萬機,實在難明古今治亂興廢之由,林泉,曹有《曹紀》,陳有《通鑒》,朕就將這件事交給你了。”

  “臣領命,臣如今這有一言稟告。”

  “你說。”

  “茍有命世之人,繼絕世而興,則雖民如夷狄,三變而帝道可舉,臣斗膽,圣人便是命世之人,天下升平,指日可待。”

  圣人再次大笑,對著林泉說“林泉,你這個戴高帽子的功夫,也算是天下少有了。好了,朕若是命世之人,那么你就是賢臣圣臣了。”

  圣人告訴林泉,讓林泉兼任經筵講習,為皇子講經。

  “林泉,少傅這個位置,朕就交給你了。”

  “臣惶恐。”

  圣人親密的拍了一下林泉的肩膀,讓林泉起來,先回去吧。

  林泉回到家中,袁麗華對著林泉說“相公,你怎么衣服都被汗濕了。”

  林泉這才發現,自己后背已經被汗濕了,林泉對著袁麗華說“當今圣人乃是萬世未有,我如今能為他效力,乃是不易之緣分。”

  林泉說著,將衣服換上,然后對著袁麗華說“麗華,麻煩你,前去我家,將姜姨給接過來。”

  “好的,夫君,臣妾明日就去。”

  林泉點點頭,告訴袁麗華鬼府的決定,袁麗華詢問林泉“夫君,你認為他們是真心的嗎?”

  “無論是否真心,這都是一件好事,他們如今當上保鏢,那么就可以安穩過上一輩子。”

  袁麗華讓林泉多多照拂北堂智信他們,若是官府還是刁難他們,那么他們也會無路可走。

  林泉說自己明白,自己會盡量庇護他們,如今林泉不敢說天下官員都給自己面子,但是至少五成的人,會給自己面子。

  第二天,林泉下朝之后,就前去崇文館,繼續監督修撰尚書集注。

  等到傍晚時候,林泉準備離開的時候,楚天闊在崇文館前面攔住了他。

  林泉看著四周的禁軍,對著楚天闊說“楚大叔,此地不是聊天之地,你我不妨借一步說話。”

  楚天闊點點頭,和林泉出了禁宮,到了林泉的府上。

  楚天闊坐下之后,急忙詢問說“那個丫頭,她,她…”

  林泉神情暗淡地點點頭,對著楚天闊說“我也想救她,但是,但是她心意已決。”

  “我知道,她是我從小的帶大的,她這個人,向來如此。決定的事情,就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楚天闊看著林泉,對林泉說“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

  “我準備讓你迎娶她,若是你真的喜歡她,就算是生是死,你都應該給她一個名分。”

  “在我心里,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看來你是不愿意明媒正娶了,不過這倒是不奇怪,如今你可是圣眷正濃,怎么會為一個死了的逆賊,得罪圣人呢?”

  林泉聽到楚天闊,出言反駁,說自己沒有資格迎娶東零露,自己始終是一個小人,自己辜負了她的愛。

  “什么辜不辜負,有沒有資格,她對你的心意,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不過人已經死了,你娶不娶都無所謂了。林大人,如你這般的人,才能步步高升,嘿嘿。當初,我就應該讓丫頭嫁給牟世杰,牟世杰人品相貌,哪個不勝你百倍。”

  “楚大叔,此事…”

  “林大人,你不用再說了,世人都知道你,你林大人能言善辯,嘴皮上的功夫,就算古之縱橫家都不如。呵呵,死的時候,你都敝帚自珍,這么愛惜羽毛,若是丫頭活著,你怕更是怕事。”

  林泉想說,不是愛惜羽毛,只是自己和陳菁菁訂婚在前,若是這件事不告訴陳菁菁,那么對陳菁菁也不好。

  楚天闊不愿意多談,站起身來對著林泉拱手說“林大人,楚某也不讓你為難了,楚某這就告辭。”

  “楚大叔,唉,請。”林泉親自起身,準備送客的時候,楚天闊冷笑地說“這可不敢當,林大人,你這一輩子,真是半由天道半由人了。”

  楚天闊離開之后,林泉坐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他遲遲發呆了很久,然后對著吩咐了仆人一件事。

  三天之后,林泉下朝回來,讓仆人全部都回去,他自己將準備的喜服給穿戴上,然后在大廳之中點燃了紅燭。

  林泉就這么,在沒有禮贊,沒有旁人,也沒有新娘的情況下,拜了天地。

  他回到房中,拿出那個錦囊,打開里面,見著里面一縷青絲,也剪了一縷頭發,將頭發捆在一起。

  林泉將頭發放入錦囊之中,忍不住落淚說“零露,零露,我何嘗不后悔,何嘗不想當日就隨你而去了。只是…”林泉說到這里,將錦囊貼著胸口說“我有一件事還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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