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四年七月,天下發生了一件大事。閃舞 幽燕府,有一群士卒不滿,發生了兵變,最開始這一場兵變只有三百人,但是后來因為團練鎮壓不當,激反了剩下的士兵,于是全縣兩千多士兵全部反了,這些士兵殺了團練,打開倉庫,豎起魏朝的大旗。
兵變是七月初一,圣人在七月六號就得到了消息,圣人大怒,詢問四圣司的人,這一場兵變倒是怎么回事。
四圣司解釋,原來是這些士兵要回去忙秋收,而團練假公濟私,讓他們去幫忙去收自己田地的莊稼,這樣士兵自然不愿意,有人頂撞了幾句,然后團練就要殺一儆百,最后惹怒了這三百人,讓這三百人發動兵諫。
團練看事情鬧大了,于是當著眾人的面前承諾,既往不咎,也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但等到這個事情了結了,團練出爾反爾,準備將鬧事的全都抓住處置,這樣自然激起大家的憤怒,團練和知縣在當地名聲都不好,于是這件事就越演越烈了。
聽到四圣司的解釋,圣人詢問說:“哼,是嗎?這一次難道沒有鬼府的人參與嗎?他們連大魏的旗幟都拿出來了。”
白虎司司長對著圣人說:“圣人恕罪,臣等才查到,這其中有些人,是前朝幽燕艦隊的后人,但是他們并沒有流露出過反意,臣等就松懈了。”
“快五十年了,這些人還要糾纏不休到什么時候,這件事倒是不怪你們,就算朕也沒有料到。”圣人讓四圣司的人退下,沉思了很久,這時候有一道奏折遞上來了,圣人看到之后,冷笑地說:“幽王,你倒是有心了。既然你這么有心,那么朕就讓你去吧。”
說著,圣人寫了一道圣旨,讓幽王調集周圍府縣的廂軍,全力鎮壓此次叛亂,在最后,圣人希望幽王能夠以民生為念,只需要處置首孽就可以了。
這道圣旨圣人還寫在塘報上,讓天下人都知道了。
洛王看到這一封圣旨,對著昭穆尊說:“這,這,老七,真是氣死我了,我都還沒有先舉兵,他忙著表現什么。昭穆尊,這一次變亂,是不是你策劃的。”
“洛王,何須著急呢?這一次倒不是本尊策劃的,想必是鬼府的人,想要振奮人心,才鬧出這么一出,不過如今幽王前去叛亂,也是不錯,至少他可以有兵權在身了。”
“兵權,區區幾個府縣的兵權有什么用,而且老七這個人,向來不懂大局,他前去平亂,只會給我們填亂子。昭穆尊,你速速前去幽燕府,勸阻老七,不要讓老七誤了大事。”
看著洛王著急的樣子,昭穆尊好奇詢問地說:“洛王,你擔心什么,幽王會鬧出什么亂子?”
“你和他接觸不多,自然不知道他的性子,他絕對會借此機會,想要和老四對抗。到時候,他就是自尋死路。”
昭穆尊見洛王說的這么嚴重,于是親自前去了。
這一次叛亂的縣城是通平縣,不是一個大縣。
幽王接到圣旨之后,就將三個縣城的廂軍給拉到了通平縣城城下,然后幽王就開始搶收城外面的糧草。
等糧草收完之后,一個團練對著洛王說:“王爺,我們現在應該建造器械吧。”
“不,如今我們只有三個縣城的兵力,如今包圍他們還行,要是攻打的話,那就心有力而力不足。他們叛亂的時間點真是沒有選好,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城中糧食也剩的不多了。閃舞我們只要圍起來,不出多久,他們就支撐不了了,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幽王這么說,三位團練自然不敢多說什么,只能說高見高見。
幽王閑著無聊,整日就召集軍官,在自己帥帳之中飲酒作樂,拉攏人心。
昭穆尊到了幽王帥帳的時候,幽王正在宴請賓客。
昭穆尊不好求見,只能等待宴會散了之后,昭穆尊才走進來,對著幽王說:“山野之民,見過幽王殿下。”
“你來了,可是老九有什么安排。不過你來的也好,如今我有兵權在手,你趕緊勸說老九,準備隨時響應。”
昭穆尊聽到這話,對著幽王說:“當初諸位王爺約定是三年時間,如今才七個月,大家還沒有準備好,這就起事,是不是快了一點。”
“所謂兵貴神速,我們兵權都沒有,等三年,就算等十年都是一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要順勢而起,奪回大位。”
昭穆尊見幽王有些醉了,對著幽王說:“今天王爺你喝的不少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你以為寡人說的是醉話嗎?寡人告訴你,寡人清醒地很,自古以來,想要成大事,就要堅決果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老四給了我機會,我自然要好好抓住,等我掌握到這三個縣城的兵力,然后你去將城里的逆賊給勸降,然后我們就有四縣之力。當初高皇帝憑借三千子弟兵就打下了江山,寡人不才,有這數萬軍隊,也可以奪回大位。”
昭穆尊聽到這話,差點忍不住笑起來,他這才明白為什么洛王要派自己來,自己若是不勸說一番,這個人真的會壞了大事。
“當時高皇帝起事的時候,魏朝主力已經被魔教給牽制了,這才有了機會,如今天下太平,幽王殿下,你有信心戰勝虞朝這百萬軍隊嗎?”
“寡人何須和他們打,這些諸侯還有將軍,都是見風使舵的家伙,寡人也是先帝的子孫,寡人和老四的事情,是我們姚家自己的事情,現在老四能夠掌握的不過就是禁軍,而這些禁軍還未必全都聽命老四。天下百姓對老四失望透頂了,我這一次南下進京,各地就算不會幫助,也不會為難寡人。他們都明白,寡人才是和他們共治天下,他們和老四在一起,只會丟了爵位。”
昭穆尊見幽王一臉正經地說著這些,感覺更加好笑了,他好奇詢問說:“不知道是誰告訴王爺你,四皇子已經失去民心了?”
“寡人不是傻子,寡人早就暗中派人前去查探了,天下人都議論,老四刻薄寡恩,殺了自己母親,驅逐了自己親兄弟,是一個大逆不道的人。現在老百姓都希望能有人取代老四。我和你說,京城那邊,已經有百姓簞食準備迎接王師了。”
昭穆尊真的忍不住笑了出來,幽王臉色一沉,拍了一下案幾,對著昭穆尊說:“你笑什么?”
“王爺,你真的相信這些嗎?”
“怎么不相信,難道你認為寡人手下會騙我,而且他們就算再大膽,也不敢編這種事情來騙寡人。”
“是,民間的確再說這些,但是民間百姓都認為昭寧年比起垂憲年來,日子更加好過了。這四年風調雨順,各地豐收,而且雅妃等人將稅降為十五分之一,如今百姓就算議論,也喜歡的是這位昭寧皇帝。你可知道洛王為什么要等三年嗎?這三年,要等著昭寧皇帝露出破綻,這樣才能有起兵的罪名。”
幽王聽到這一番話,不以為然,對著昭穆尊說:“胡說八道,這天下老百姓早就明白老四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了,昭穆尊,你在寡人面前說老四多好都沒有用,你這拍馬屁都排錯了人。而且如今就是老四的破綻,過了這村,我們什么時候能摸到兵權。好了,多言無益,告訴老九,我在開春之后,就會南下,老九若是還想要自己的藩王之位,就好好地跟著我干,否則到時候,像他這種墻頭草,我可不愿意留下。”
見幽王執迷不悟,昭穆尊再次勸諫說;“王爺,若是這一切都不如同你想的那樣,這些將士要和你為難,你又應該怎么辦呢?”
“那就打,如今小老十和歸無妄都死了,寡人還有什么好怕的。寡人能征善戰,朝廷又有幾人是我的對手。”
昭穆尊只能嘆息一聲,對著幽王說:“王爺,你既然這么說了,本尊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本尊看樣子能不能進入城中,見識一下是誰在那里指揮,若是可以的話,本尊會勸說他們協助你的。”
聽到這話,幽王臉色才好看起來,對著昭穆尊說:“既然如此,那么就感謝你了。”
昭穆尊離開帥帳,拿著幽王賜給的腰牌,出了軍營,趁著夜色,進入通平城中。
通平城已經執行了宵禁,士兵不斷巡邏著,不過以昭穆尊的本事,這里和沒有設防差不多。
昭穆尊到了知縣衙門,到了大廳上面,就聽到里面在商議軍情。
一個小頭目說:“如今敵軍統帥,夜夜召集軍官飲酒作樂,看來是有恃無恐。我們不如就利用這一點,趁著他們軍官喝醉了,截了他們的大營,一舉擊潰他們,免得我們這樣被動下去。”
那個統帥說:“不可,這可能是幽王的誘敵之計,我曾經觀看過他們營地,防守的很嚴密。大家看,這是我這幾天觀察畫下來的圖,你們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