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聽到這話,有些擔心地說:“五哥,你是知道七弟的脾氣,這件事要是不和他商量,他到時候一定會鬧起來的。”
五皇子不悅地說:“老七他能成什么事情,他這個人我是看的十分清楚了,告訴他,反而是大害,如今不告訴他,才是上策,好了,老六,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你按照我說的去弄就是了。”
六皇子無奈嘆了一口氣,他雖然覺得自己應該勸諫一下,但是又不愿意引起五皇子不快,只好不在談。
第二天早上,雅妃就聽到宮女稟告,說是一些官員要見自己。
雅妃冷笑一聲,讓宮女將簾幕放下,她勉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等待這些官員的。
為首就是大宗伯卿,然后就是六部之中各位下士,一共二十四人。
“沈瑯琊(虞朝高官可以用出生地來稱呼,是一種親密的稱呼。),你這才帶著人來見本宮所謂何事?”
“臣聽聞娘娘鳳體有恙,特來請安,愿娘娘千秋吉祥。”大司徒恭敬地行禮說。
聽到大宗伯卿這話,雅妃平靜地說:“沈瑯琊,我們之間相識有多少年了?”
“臣是天定三年進士,弘道元年入翰林,那年娘娘也被立為雅妃,冊立娘娘的詔文,正是小臣起草。”大宗伯卿恭敬地說著,然后補充說:“這么算你來,已經四十一年了。”
雅妃感嘆說:“四十一年了,你的為人,本宮自然一清二楚,你這次來,不是來向本宮問安的,只是擔心本宮山陵崩之后,你當如何,沈瑯琊,你說是不是呢?”
大宗伯卿聽到這話,磕頭說:“還請娘娘念在臣多年的功勞上,替臣指點一條明路,這千秋之后,誰主江山。”
大宗伯卿也將自己來意直接說了出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會因為走錯而死,他今年已經六十有二了,也活不到幾年了,不過他不愿意自己全家遭受滅頂之災。
雅妃看著大宗伯卿說:“本宮說的明路,你真的會去走嗎?沈瑯琊。”
大宗伯卿明白雅妃說的明路是什么,就是在雅妃去世之后,致仕乞骸。但是大宗伯卿可不愿意就這么放手,他知道這一次若是自己選擇對了,那么自己就可以封侯了,然后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子孫后代的生計。
“娘娘,如今多事之秋,臣不愿意退。”
雅妃也沒有意外,對著大宗伯卿說:‘既然你不愿意退,那么你認為誰能主神器?’
“臣愚昧,不知道圣意如何。”
雅妃咳嗽一聲,對著大宗伯卿說:“既然沈瑯琊你不知道,那么本宮也不好和你說什么,你可聽說過一句,十四子,主神器。”
大宗伯卿一愣,然后看著雅妃,小聲地說:“圣人并沒有十四子。”
“那就不是本宮所知道了。”
大宗伯卿聽到這話,沉默了良久,然后才詢問說:“娘娘,不知道你還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沒有了,沈瑯琊,沈瑯琊,日后我二子必將死在你手。”
雅妃這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大宗伯卿冷汗一下就出來了,大宗伯連忙說:“娘娘,臣等絕不會忘記你栽培之恩,日后若是三位皇子有難,沈期頤就算拼死,也會保的三位皇子安全。”
雅妃對于這個表忠心,絲毫沒有在意,然后對著大宗伯卿說:“你們想要知道的,如今已經知道了,退下吧。”大宗伯卿眾人再次請安,祝愿雅妃吉人天相,逢兇化吉。
在他們離開之后,蘇友方走了進來,對著雅妃說:“姑姑,圣人已經允諾,讓我明日回到豐城去,不知道姑姑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沒有什么好交代的,這塊玉你拿回去,拿給你妹妹,這是當年你祖母給本宮的,本宮如今還給蘇家。”
雅妃讓宮女將玉佩交給蘇友方,然后對著蘇友方說:“你三個表兄都不成器,你這番離開,他們若是要你許諾什么,你都以年幼,不可做主為由,推辭了。”
“姑姑,你的病還沒有好些嗎?”
“我這病沒有大礙,你無須關心,友方,你要記住了,我們蘇家,一向以忠烈傳名,日后無論發生什么,你都要以朝廷為重,以蘇家名聲為重。百代忠烈的牌子,咳咳,不能砸在你的身上。”
“姑姑,你放心,友方心中明白,友方絕對不會讓姑姑你失望的。”
雅妃點點頭,覺得疲倦,眼睛都睜不開了,于是讓宮女送蘇友方離開。
在蘇友方離開這里的時候,九皇子也順利在坐忘閣見到了皇帝,皇帝看著九皇子,對九皇子說:“文浚,你來見朕,所謂何事?”
“兒臣聽說父皇你準備封傳燈位護國法師,于是前來向父皇你討一個封號的。”九皇子和顏悅色地對著皇帝說,臉上再無往日的驕縱之氣。
皇帝看著九皇子這個樣子,心中雖然吃驚,但又欣慰,對著九皇子說:“不知道你要什么封號,你五哥都沒有封王的,你若是封王,你幾個兄弟怕是會怪朕偏心。”
“兒臣不是為自己要的,兒臣是為妙云子道長的,這些日子,妙云子駐錫兒臣府上,兒臣向他請教道法,收獲頗多。”
皇帝點點頭,對著九皇子說:“不錯,你性子太急,應該用道家陰柔之法救一救。不過這妙云子,朕好像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啟稟父皇,他是你親自封東海四府的武林主事。”
皇帝這個才想起來,對著九皇子說:“原來是那個齊云派的道士,不知道你準備讓朕給他一個什么封號。”
“封他一個先生,父皇認為如何?”
“這個倒是沒有不可,不過你要這個封號,想必有其用意吧。”皇帝看著九皇子,等待九皇子據實回答。
九皇子恭敬地說:“父皇圣明,兒臣就是希望他能夠在東海,替圣人你辦一些事情,四哥這一次功勞高,但是未盡全功。如今四哥要忙著在京城之中舉辦婚禮,兒臣自然應當為他分憂,也為父皇分憂。”
圣人聽到這話,摸著自己的胡子,對著九皇子說:“好的,這件事朕就交給你,老四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軟。”
“兒臣一定不會讓父皇你失望,兒臣一定會讓東海再也揚不起波,翻不起浪。”九皇子面色冷酷地說著,眼中全是殺意。
皇帝親筆寫了一封詔書,遞給九皇子說:“不日之后,朕就會詔告天下,封妙云子為希和先生。”
九皇子叩謝之后,回到自己的皇子府,進入到內廳,九皇子就看著妙云子,笑著說:“希和先生,小子幸不辱使命,這是圣人親筆寫的冊封詔書,接下來就看希和先生你的表現了。”
看著這一份詔書,妙云子心中五味雜陳,他原本是想當一個中立的道門掌門,沒有想到如今,掌門也沒有當上,反而當上了朝廷的鷹爪。不過如今他沒有別的選擇,對著九皇子說:“殿下深恩,妙云子無以所報,只能竭盡全力,為殿下掃平東海魏逆,讓當今天下海晏河清。”
“那就有勞了。”九皇子親自設宴,款待妙云子。
九皇子設宴,五皇子也設宴,這一次也是送行之宴。五皇子舉起茶杯,以茶代酒對著蘇友方說:“表弟,如今相別,不知道何日才能重見了。”
“表兄言重了,日后友方承襲爵位,若是圣人恩準,也會來京城謝恩,到時候自然能夠見到表兄。”
“到時候就不知道我被封在什么地方了。”五皇子感嘆了一番,然后對著蘇友方繼續說:“罷了,罷了,這明日之事,明日再說了,若是有緣,自然會再見。”
五皇子不在多說,和蘇友方享受筵席起來。
吃完之后,五皇子和蘇友方到了書房,蘇友方見五皇子愁眉苦臉,唉聲嘆氣,不由好奇詢問說:“不知道表兄在憂郁什么?”
“唉,友方,如今圣人年事已高,尚未立太子,我當心這萬一要是圣人山陵崩,到時候京中生變應該怎么辦。”
蘇友方知道這個話自己不能亂接,于是只是看著五皇子,沒有開口。
五皇子本來想要順著蘇友方的話將自己意圖說了出來,但是蘇友方來一個閉嘴不言,他只能繼續說:“為兄就想,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舅舅能夠讓府軍北上來京城,護衛京師。”
“原來是這樣,我會將表兄的意思告訴父親大人的,不過父親向來不理這些的。”蘇友方也沒有承諾什么,五皇子只好繼續說:“母后經常夸友方你聰慧,你也多向舅父多多講述這厲害關系,告訴舅舅,這自古以來外甥如半子。”
蘇友方恭敬地說:“這個,小弟年紀還小,不懂事,一切都要看父親大人如何?”
五皇子幾次勸說,蘇友方都說看自己父親怎么處理,五皇子見勸說無效,心中暗罵小狐貍,然后也不在強求了。
不過五皇子也沒有將希望指望在襄國公身上,畢竟等到襄國公的軍隊從京城開到這里,早已經大勢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