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思上這話一語雙關,說虞慧兒等到自己習慣了自己的帝女身份,就不會覺得有什么別扭了。
虞慧兒看著魏思思,嘆氣一聲說:“這一次真是為難你了,和我一起去京城受苦。”
魏思思笑著說:“沒有什么,這也是為了師尊他們,只要我們在京城,虞廷就不會亂來。”
“我都忘了,和圣人說五師兄的事情了。”
虞慧兒想到這里,就親自到了中營,然后解開簾幕,也不稟告就去了。這時候南直隸知府和總督正在覲見,看到虞慧兒徑直闖了進來,不由停了下來。
賢妃微微皺眉,但是很快就笑著說:“兩位大人,這就是帝女。”
知府和總督連忙行禮說:“小臣見過帝女。”
虞慧兒臉上出現愧疚之色,對著皇帝說:“圣人,小女子莽撞了。”
“無妨,反正也沒有說什么要事。不知道慧兒你來這里找朕所謂何事?”皇帝倒是一點不在意,微笑地說。
“圣人,我想為李鳳求情,希望圣人不要繼續全國大索。”
“準了,張懷民,你為朕擬旨吧。”皇帝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知府連忙說是,拿起筆墨,開始擬圣旨,在寫的時候,詢問虞慧兒李鳳的具體籍貫和所犯的事情。虞慧兒一一回答之后,知府寫好之后,皇帝朱批蓋印之后,然后就讓人將圣旨送到金陽府。
知府和總督本來就只是來為安,也不愿多留,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后,虞慧兒對著皇帝說:“圣人,以后我會先稟告在進來的。”
“無妨,朕從未有無可告人之事,你想什么時候進來就什么時候進來。”皇帝哈哈笑著,然后詢問虞慧兒還有什么事情,虞慧兒說沒有,然后離開這里。
等到虞慧兒離開之后,皇帝看著賢妃說:“愛妃,你似乎不太喜歡朕這個女兒。”
“圣人洞若觀火,臣妾不敢隱瞞。帝女生在鄉野,未免有些野性,臣妾自幼受禮教,自然有些不喜。”賢妃也沒有隱藏,不過她不悅地不是虞慧兒沒有規矩,而是虞慧兒的母親。她從十六歲開始,就陪伴在皇帝左右,皇帝在西京城的時候,她也放棄了優越的生活,和皇帝一起吃苦,保護皇帝。
她對皇帝的感情極為深厚,但是她也察覺到了,皇帝心中始終有另外一個人影,在西京城的時候,皇帝深夜夢語,叫著那人名字的時候,賢妃心中自然是不快,但是她不愿和一個死人計較什么,如今死人如同復活,她怎么能開心。
“那就有勞你教授她禮儀和武功了,在東海的日子,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皇帝自然不明白賢妃這復雜的心意,他不明白,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就算皇帝娶了虞慧兒,賢妃都覺得有什么,但是如今,虞慧兒就如同那人的替身一樣出現,怎么不會讓賢妃不快。
賢妃勉強一笑地說:“其實讓臣妾來教,圣人你似乎忘了和我們一起來的那個人。”
皇帝沉思一番說:“這人若是出面,我怕慧兒會更加不開心。”
“圣人,她自然也不愿意慧兒傷心。她愛這個宮府傳人之心,更在臣妾之上。”
皇帝點點頭,對著賢妃說:“你去將她押來吧。”
賢妃點點頭,不一會兒,賢妃就帶著童姥姥來到這里,本來皇帝這邊是準備進入祈福樓之后,就讓死士押著童姥姥上頂樓祈福,等到鬼府人殺入祈福樓之后,立馬放火,將鬼府眾人燒死,但是沒有想到,傳燈這個計策這么好用,鬼府一行人自投羅網,于是童姥姥這邊就派不上用場了。
童姥姥神情憔悴了很多,看著皇帝安然無恙的樣子,不由冷笑說;“姚長樂,看來你又逃過一劫,而他們你也沒有抓到,要不你早在老身面前夸耀了。”
皇帝笑著對童姥啦說:“人是沒有抓到,但是朕倒是可以給你一個交代了。童姥姥,朕暫且尊稱你一聲姥姥,你是一個聰明人,朕不需要多說什么。”說著賢妃帶著童姥姥,一起到了虞慧兒營帳,這是虞慧兒正在洗浴,等到虞慧兒洗漱完畢,賢妃才和童姥姥一起進去。
進入到營帳之中,虞慧兒好奇看著童姥姥,對童姥姥說:“姥姥,你怎么來了?”
童姥姥吃驚地說:“虞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童前輩,她現在可不是姓虞,而是姓姚,是圣人的女兒。”賢妃說完,然后對著童姥姥說:“童前輩,接下來的事情,本宮就不打擾了。”
童姥姥看著賢妃離開,心中雖然明白了一些什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詢問說:“姚長樂是你父親,那么你母親是…”
“姥姥,我身上也留著宮家的血。”虞慧兒不愿意直接回答,只能委婉告訴童姥姥。
童姥姥聽到這話,本來想破空大罵,但是想到虞慧兒的母親是自己小姐唯一的女兒,她就只能嘆息一聲,原本準備說的話,都咽了下去。
“姥姥,你不會怪我母親吧。”虞慧兒有些小聲地詢問,童姥姥嘆氣說:“小小姐的事情,老身只能怪自己照顧不周,怎么會怪她呢?唉,不知道小小姐如今葬在什么地方?”
“我師尊將她埋葬在宮家祖墳之中。”
童姥姥聽到這話,不由感覺到欣慰,這個宮府的女兒總算還是認祖歸宗了。
虞慧兒避開這個話題,詢問童姥姥怎么到了這里,童姥姥想到虞慧兒怎么說,也是天家之人,自己何必讓他們父女之間增添怨恨。這要是起了沖突,虞慧兒肯定是吃虧的那個。心中這么想,童姥姥就笑著說:“沒什么,老身刺殺失敗,多虧你父親仁慈,老身勉強留下一條性命。”
這時候魏思思對著童姥姥說:“童老前輩,你似乎武功被廢了?”
“是的,畢竟能夠饒老身一條命,老身已經覺得不錯了。”童姥姥故作輕松地說,然后對著虞慧兒說:“如今我將劍法全都傳授給你了,也算得償所愿了。你不用為我哀傷,或許沒有武功,老身反而輕松很多。”
童姥姥說完,笑著說:“丫頭,你不懂天家禮儀吧,若是你不嫌棄,老身倒是可以叫你。當初大姑娘(姑姑的意思,非指女性代稱。)嫁入皇室之后,四位小姐都曾受過天家禮儀。”宮府和前朝皇室常常聯姻,尤其是魏哀帝的時候,危機四伏,當時為了借助宮府的力量,魏哀帝也準備迎娶宮府的四位小姐,當時宮府自然也會傳授一些天家禮儀。
虞慧兒點點頭,對著童姥姥說:“好呀,有姥姥你幫忙,我就不用擔心了。”
童姥姥一笑,然后不再說什么。
當天晚上,在百里之外,鬼府一行人就在野外露宿,他們在離開歸無妄之后,就各自散開,化整為零。
如今在一起就是邙山弟子和萍蹤不系舟劍師等人,看著燃燒火焰,白車豐對著他們說:“如今七師妹的事情可以不管,但是不殺傳燈,我實在心中不爽。”
白車晉聽到這話,對著白車豐說:“弟弟,這口氣大家都咽不下去,但如今傳燈這個老賊,和朝廷在一起,我們怎么能夠殺他。”
慈恩師太看著徒弟臉上憤憤之情,對著他們說:“你們且安心等待,不出一年時間,傳燈就會自作自受。”慈恩師太說完,嘆息一聲說:“虞廷對待自己人都這么刻薄,更不用說傳燈,如今傳燈還有用,自然會留著他,等到傳燈沒有用了,虞廷自然容不下他。”
“師尊的意思,我們明白,我現在就想一個問題,我們如今應當怎么辦?”李鳳看著慈恩師太,如今他們的身份暴露,按照虞朝出爾反爾的慣例,他們很快就會被全國大索。
慈恩師太看了看萍蹤不系舟,萍蹤不系舟笑著說:“這一點,師太你們放心了,我們早就有所準備,不過只能委屈師太你們和我們一樣,暫時過些不能見光的日子。”
慈恩師太說無妨,不過曹寅卻說:“師尊你們先去,我還要去通知藥鋪的人,讓他們先逃,然后我還要只要一個可靠的人,讓他幫我們在藥鋪附近打量,若是有同道來了,也好讓他幫忙知會一聲。”
“這倒是不錯,你去吧,不過速度要快,我們要趕在虞朝前面,等你完成之后,你應該如何聯絡我們。”慈恩師太說完,看了看萍蹤不系舟,萍蹤不系舟在地上畫了一幅地圖,然后對著他說:“曹師傅,等你事情辦好,就來這里找我們,這里就是大魏山鬼府屯。”
曹寅將路線記住,然后說事不宜遲,快速前去通知藥鋪的人。
萍蹤不系舟對著慈恩師太說:“這段時日,鬼府就要銷聲匿跡了,只是我如今擔心,這件事似乎還沒有完。”
“是的,貧尼也有這個預感,貧尼總是覺得,虞廷似乎還有手段沒有使出來。”
慈恩師太望向東海那邊,她有預感,東海那邊風波,如今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