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趕到的警察疏散著周圍的人群,在哈里眼中的一切逐漸淡化成虛影,警察的叫喊聲、推倒廢墟的轟隆聲逐漸消失,仿佛世界上沒有了任何動靜一般。
這個世界只有已經死去的父親和自己一般孤寂。
知道那人是哈里的父親而直接關掉手機的溫蒂放棄了這個如此有料的大新聞,不過其他記者卻并不會因為當事人的情緒而放棄這個可以讓自己賺得盆滿缽滿的大新聞。
他們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向這里蜂擁而來,甚至有的直接將話筒懟到了跪在地上,看著這個世上自己最后一個親人也離自己而去的哈里的嘴邊。
不知何時,所有的聲音、畫面突然又全部涌進了哈里的腦海之中,都說一件事可以讓一個男孩迅速成長為男人,但對哈里說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沉重了。
仿佛一瞬間便長大了一般,哈利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土站起身了,“父親雖然出了這種意外,但是公司還在,我不能讓父親打拼了一輩子留下的東西就這樣毀了。”
站起來的哈里直接推開了身邊林立的話筒,向前幾步抱起已經開始變涼的諾曼.奧斯本面無表情的幾個人群向著不遠處的急救車走去。
面對如同豺狼一般緊追不舍的記者,哈利如同剛剛成長起來的雄獅一般,冷冷的瞥了一眼便不再注意他們,不去聽、看他們所有的話語和動作坐上救護車,甚至自己先護士一步直接將后面的車門關上,帶著已經死去的父親趕往醫院。
“蜘蛛俠,蜘蛛俠,我記住你了…”
一邊咬牙切齒地低吼著,拳頭已經攥緊到青筋暴起,指節發白,猙獰的樣子嚇得旁邊的護士大媽縮在座位上連句話都不敢吭。
時間過得飛快,哈里依舊在堅持著完成學業,只是與唯一的朋友彼得帕克之間的交流已經變得稀少的可憐,這讓彼得帕克一度以為他知道自己就是蜘蛛俠的身份。
每天在助理的幫助下一邊處理了公司的大小事務,一邊即將為父親進行葬禮而忙碌。
也多虧了諾曼.奧斯本掌控與極強的個性,將所有的大權全部聚來一生,這才讓才剛剛要高中畢業的哈里可以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接管過這個盡管正在快速縮水,但是依然龐大無比的商業巨無霸。要是放在斯塔克集團即使他有堪比托尼.斯塔克智慧般的經商頭腦,估計也已經被那群股東們踢出局了。
這一日,諾曼.奧斯本的葬禮正在舉行,隨著神父悼念完悼念之后只有為數不多的寥寥幾人上前進行了哀悼。
來出席葬禮的人一樣少的可憐,其中還包含了站在旁邊的哈里現在并不怎么戴眼鏡的金克斯。
今天金克斯一反往常十分花俏的衣裝,穿著一身合身的黑色女性衣裝手捧著一束白花安安穩穩的放在了棺槨前面,鞠躬之后便直接退到了一旁。
而哈里也沒有對待其他人那樣真誠的點頭,只是微微側了一下腦袋便算是示意過了顯然對她當時直接躲避開來沒有進行阻攔而心中如梗在咽。
棺槨被運往墓地時,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一是臨近冬季的雨水顯得格外寒冷,教堂中牧師給眾人帶來的雨傘,只有哈里一人撐著雨傘并沒有打開,看了一點點合攏的土壤還有前面的石碑被吊繩拉著直接豎起開始定牢。
哈里轉身對著來參加葬禮的所有人緩緩說道:“很感謝你們能出席我父親的葬禮,雖然我知道你們中的一部分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來的,親愛的各位請回吧我想在這單獨待一會。”
冷淡的看著相互交談緩緩離去的人群,俯下身將墓碑前本來就稀少又被雨水沖刷的七零八落的白花挨個拿起擺正。
就在這時,牧師給的一把黑色雨傘出現在已經被雨水澆的濕透的哈里頭頂上。
覺察到雨水的消失哈里心頭微微一暖,不過轉身便看到了是彼得帕克正在給自己撐傘,而溫蒂在雨霧中模糊朦朧的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撐著傘正在看著兩人。
雖然同樣很感動,竟然還有人陪在自己身邊,原以為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已經離自己遠去的哈里心中一股暖流在緩緩流動。
但是看到這人是彼得帕克,而不是站在遠處的溫蒂,心中不由得還有一絲失落。
當天晚上,僅有一盞孤燈還亮著的,顯得空蕩蕩的奧斯本別墅之中,哈里正斜靠在在一張上世紀的古老沙發上,桌子上橫七豎八的擺滿了各種名貴的酒類,隨意散亂的樣子仿佛這些酒如同幾塊錢一瓶的散裝啤酒一般。
“你知道嗎?我從小其實很討厭我的父親,那個叫諾曼.奧斯本的家伙只是將姓和他的一半基因傳染給了我,其余的他便什么都沒有給我,整天忙于工作,應酬連家都,甚至幾個月都不回來一次。
我記憶猶新的是那一次,我想你也知道,在那次音樂節上我得了一等獎,他應該遵守他的約定來出席頒獎典禮的,結果他卻爽約了,竟然派了一個他的司機來上臺給我發話。
你知道嗎?當時那個司機喝得爛醉,衣衫不整地便沖了進來,甚至握著那個女教師的手好長好長時間。
甚至媽媽去世時,他都晚了幾個小時才出現。明明奧斯本大廈距離私人醫院,步行也不超過30分鐘的路程…”
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從雜亂的桌子上抓起一個酒瓶,發現這個已經被自己喝空了一半多,隨手將瓶子扔了出去,砸在名貴的阿拉伯子紫羊毛地毯上建起一大片酒漬。
打了一個酒嗝之后,又將手伸到雜亂的瓶子當中摸索著,抓起一個還有分量的瓶子便拿了過來,醉眼看了一眼瓶子的形狀,通紅著臉,指著瓶子正面的標志磕磕絆絆的說道。
“特供路易十六?!這是那個混蛋最喜歡喝的酒…我還記得他在我成年禮上專門開過一瓶,那天晚上他喝的很多,呵呵呵,哪怕是宿醉也不愿意跟我多說一句話。”
一邊說著一邊直接用牙去咬上面的塞子,但是結果顯而易見,根本不可能打開就這樣被打開。
哈利抓著瓶身直接一下砸在了沙發的扶手上,梨花木雕刻而成的古董沙發立刻被磕掉了一大塊漆,而酒瓶頸也直接被磕的粉碎,同時如此稀少的酒瞬間撒了一半還多。
坐在一側另一個沙發上的彼得帕克本就心懷愧疚,此時也已經被灌了不少各式各樣的兩,甚至腦袋也有點開始發昏,不過還是不停的勸導著、寬慰著他。
看著哈里依舊無言不說的和以前一樣和自己談話,彼得帕克的心不由得松了一些,不過內疚和歉意卻在心底又加深了幾分。
又將那一小半瓶酒全部灌進了肚子之中,破碎的玻璃渣將嘴角劃出一個個極小的傷口,不過此時的哈里已經全然無知幾乎處在了半麻痹的狀態。
靠在沙發上瞇著眼睛,雖然還有些意識讓自己能簡單分辨周圍,但是這個狀態也在急劇的衰減消失不過,身體已經進入了自我保護期制讓哈里看上去如同睡著了一般。
彼得帕克以為哈利已經睡著了,撐著前面的矮桌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手捂著腦袋用力搖了搖,讓自己保持一些清醒。
隨后拽過一張毛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哈里的身上,將地上的玻璃渣全部掃到了一個角落之后,便踉踉蹌蹌的轉身向門口走去,打算離開。
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以為睡著的哈里卻突然撐著沙發坐了起來,神情復雜不知是喝酒喝的舌頭變大了,還是某些奇怪的原因,整個語調當中也透露著別扭和復雜。
“彼得…彼得帕克,再!見!我的朋友。”
不過早已經也被喝得暈乎乎的彼得帕克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夸張的抬起手擺了擺手之后便推門離開了。
而喝了這么多酒的哈里在彼得帕克離開之后,撐著桌子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著手中被彼得帕克蓋在自己身上的粗羊毛毯露出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似乎有憤怒,不解,驚訝,還有許許多多的糾結,各式各樣的表情全部聚集出現在了這一個臉譜之中。
就在剛剛彼得帕克以為自己睡著了給自己蓋上毛毯時,迷迷糊糊哈里突然清醒了大半。
雖然管家勸解過自己,蜘蛛俠并非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傷口的痕跡和具體的情況應該是單兵飛行器上的利刃出了問題最終打在了諾曼.奧斯本的胸膛上。
而哈里卻堅持認為自己的想法,覺得自己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到了蜘蛛俠拽動的蛛絲持被蛛絲纏滿的那個碎片直接甩向了被他牢牢用蛛絲捆綁的廢墟石堆上的父親。
所以從那天開始,自己便一直清查著蜘蛛俠所有的線索,甚至能將他的大部分特征倒背如流了。
就在彼得帕克給他毯子的時候,還有一些意識的哈里突然注意到了彼得帕克手腕上以前被蛛絲發射起壓出的痕跡一直蔓延到手心。
看著這個痕跡,在對比曾經搜集到的蜘蛛俠的所有情報,雖然現在現在喝了這么多酒,但是一瞬間清醒了大半。
仿佛酒水隨著突然出現的一身冷汗全都排到體外一般。
雖然看上去是幾乎可以確定,不過也只是有所懷疑,哈里依舊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
知道彼得帕克細心的彎腰為他將把手上沾滿的碎玻璃碴全部擦掉,將手中拿著的酒瓶拿掉時,雖然難以確信,不過現在已經肯定,自己的好友彼得帕克就是蜘蛛俠。
要是放在之前,喜歡超級英雄的自己絕對會第一時間成為贊揚他的對象,說不定會因此成為他的第一粉絲也不一定。
但是現在…
只剩下抬起手將他腦袋后頭發中那一縷白紅相間的絲線不動聲色地取了下來,本就想這樣一聲不吭的看著彼得帕克離開,然后進行全面封殺打壓他。
但是當他走到門口的那一剎那,自己還是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千言萬語的話語,到最后只剩下了最后的道別聲。
從彼得帕克踏出自己家門的那一刻開始便不再是朋友而是殺父仇人。
所以當彼得帕克推門離開時,哈里才表現出了如此怪異的情緒。
現在彼得帕克早已離去,撐著桌子站起來的哈里看著一地個亂七八糟發出了一聲苦笑。
雖然彼得進行了一些打掃,不過依舊被自己弄的臟亂異常。
“可能自己天生便是比不了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吧,雖然自己一直在努力,不過比起他們,總會顯出種種的不足,丑態百出。”
一邊想著一邊扶著墻壁打算去臥室休息,但是不知不覺之間便來到了父親經常面對著這面衣冠鏡。
看著鏡子當中,通紅的臉頰,凌亂的頭發,整個衣衫不整的樣子,想起了父親曾經因為自己喝酒而教訓自己時的模樣。
“你怎么現在不教訓我了,趕緊出來再繼續教訓我呀!”
哈里借著酒勁對著鏡子大吼著,然后猛地一拳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裂開了一道道的裂痕,突然間哈里好像發現了什么一樣,趕緊扶著墻壁摸索著來到一邊。
果然發現在旁邊的領帶掛飾處有一排奇怪的按鈕隱藏其中,如果不仔細看很難覺察得到。
連續輸了幾個父親最常用的密碼,一直提示錯誤,借著酒勁,哈里直接拿起了旁邊的高爾夫球桿,一下一下的將玻璃砸碎直到將整面墻壁機關全部砸爛,直接一步跨了進去。
這時,掛在領帶掛飾處,一個寫著“最親愛的哈里生日”的紙條從機關旁的按鈕處也飄落在地上。
完全沒有注意到的他此時已經進入到了暗室當中,里面正是擺放著父親在家中進行研究兩種藥劑混合時的各種資料還有剩下的兩只成品藥劑擺放在已經落滿灰塵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