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的主炮沒有人控制卻突然自己調頭、點火發射了,如此密集的大型炮彈,將原本晴空萬里的冥淵號上空遮擋的如雨夜一般暗淡壓抑,而如此大量的炮彈,它的落點卻是冥淵號本身寬廣的甲板。
厄運小姐的臉色突然一變,不過這時,身后傳來了一聲強忍著痛苦的大喊聲,“快過來,拉住我的手。”
隨著崔斯特手指彈動的越來越快,面色也更加慘白,神秘的力量越來越強,卡牌的數量也莫名的增多。
“該死,這么短的時間內連用兩次,要承受不住了。”
修長的手指,在卡牌環繞中彈奏的飛快,而鼻子中一股鮮血直接流出,甚至都沒有時間去管了。
崔斯特一個踉蹌,不過趕緊又站直了起來,手中的動作依然沒有停止,鼻血混著臉上的血污讓一向喜歡干凈整潔的崔斯特很難受異常。
就在格雷福斯和厄運小姐即將要沖過來的時候,撐著彎刀已經盤著腿坐在甲板上的普朗克,看著他們的動作放聲大笑。
這時的普朗克臉上的皺紋混著彈片的劃痕,口中更是滿是鮮血,隨著裂開大笑的嘴傷痕和皺紋擁擠在一起,顯得更加猙獰恐怖。
“要是我再多殺幾十個人,多結幾個橘子說不定就贏了,你說呢,比爾吉沃特彎刀。”
普朗克停下了大笑,輕輕的撫摸了一遍刀身,然后又僅存的手臂快速拿起彎刀,然后向著三人的方向猛擲出去。
此時三人的手剛剛緊緊的連接在一起,而身高最高的格雷福斯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頭頂上那個炮彈散發的熱量,本來就微卷的頭發更是被高溫燙的卷曲。
飛射而來的彎刀在崔斯特的眼中不斷變大,這把正對著他的心臟而來的彎刀已經離自己僅有咫尺之遙。刀身的兩側不見絲血,光潔的刀面上照應著左右兩邊緊緊握著他的手,甚至來不及轉身的格雷福斯和厄運小姐的身影。
幾顆炮彈出現在幾人的平視的視線中,更有一發從他們頭頂的正上空而來距離格雷弗斯只有幾厘米之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三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一張平淡無奇的撲克被比爾吉沃特彎刀從中間橫穿而過,中間留出一個大洞的撲克向斜下方飄過,隨后又被隨之而來的炮彈爆炸撕的粉碎。
普朗克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冥淵號甲板被炮彈炸出一個又一個深坑,火光的爆鳴聲,木板撕裂的聲音不絕于耳,而伴隨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彎刀,僅僅只穿過了一張卡牌后就掉入了不遠處的大海,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落寞。
“轟轟轟!”
整個碼頭和后面的半條街道寂然無聲,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下巴如同脫臼一般將嘴張到最大。
那個在他們頭頂上剝削了幾十年的海洋之災,他臭名昭著的作座艦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這種連新手掌炮手都不會犯的錯誤,以這種滑稽的姿態落下了帷幕。
正在船塢中維修的塞壬號,又是那一間小房子中,又是一打紙牌在空中盤旋,不過這次比往常的幾次都要龐大很多,片刻之后撲克消散,三個深受重傷的人跪倒在地上。
一會兒過后,塞壬號的船頭處,厄運小姐一人眺望著遠處的碼頭。
遠處半個比爾吉沃特能看到的火光在她的眼瞳中跳動,這個甚至要了自己小命的爆炸聲不絕于耳。
伴隨著一個足以比得上天上太陽的火團騰空而起,隨后一道音浪肉眼可見的向四周擴散,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不停的刺激著耳膜。
不過此時,厄運小姐聽到這刺耳的聲音卻是那樣的優美動聽,因為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噩夢,那個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不敢忘記,那個槍殺她父母將父母的血液放干的惡魔,那個自己的復仇目標現在已經隨著那聲爆炸灰飛煙滅了。
她想要放聲大笑,但是喉嚨中像堵了什么東西一樣笑不出來,低頭看著手掌上滿是開槍形成的繭子和掌心中那兩把槍線已經磨損不清的巨口短柄手槍,視線模糊間,仿佛又回到了那間槍鋪。
“我們的莎拉手指這么白嫩修長,未來一定是個最偉大的琴手。坐在小椅子上,乖哦,我和你爸爸磨完槍線就帶我們的小可愛去買最好的德瑪西亞麥糖…”
厄運小姐用手被狠狠地抹掉眼眶中的淚水,視線再次恢復清澈。
僅僅經過短暫的彷徨后,目光再次變得堅毅,低聲卻有力的說道:“我即女帝,比爾吉沃特的女帝!”
轉身鏗鏘有力的走下木梯,一邊對打掃著甲板的船員說道:“我們的戰斗還沒有結束,所有在船有戰斗力的人拿上家伙,我們今天要把整個比爾吉沃特主島清洗一遍。留下的人告訴那些返回的人,自行組成小隊,每一個有普朗克幫會標記的人的腦袋通通算一銀幣。”
注意到冥淵號殘骸沉入深海,還有形成的那個巨大漩渦。比爾吉沃特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那些被普朗克所壓榨的人們,紛紛拿起手頭上的東西開始打殺普朗克所屬的海盜,而普朗克手下的那些幫會也看到了出頭之日紛紛加入到了亂斗之中。
不過這一切已經與崔斯特兩人無關了,格雷福斯這個接近兩米的壯漢現在扭捏的像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一般。
“老伙計,我知道你肯定有錢,把你的錢借給我唄,大不了下次分贓我分文不要。”
一邊不好意思的說著,一邊看都不看抬起雙筒散彈槍將沖過來的幾個暴徒開了瓢。
“都怪普朗克那個老水鬼,連100金幣都不給我,還拿我們倆去給他的黑炮陪葬。哦對了,還有那個厄運小姐,聽你說的就是她把我們都耍了一道,你為什么還要救她啊?讓她和那個老水鬼一起死了,不正好報仇嗎?”
“好了,我知道你缺錢干什么。至于那個厄運小姐,雖然的確她擺了我們一道,不過她給了錢了,而且出手還蠻闊綽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幫我解開了好兄弟的心結,我的好兄弟他又回來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