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將手機扔進垃圾桶,薛蟠用其中一位警察同志貢獻出來的外套,把其余散落的手槍與備用彈夾包裹起來拎在了手上......他大晚上獨自一人出來溜達的目的可就是為了這個來著。
在稍微處理了一下現場后,男孩對緊貼著小巷墻壁站著的李千歡擺了擺頭:“差不多了,跟我走吧。”
女孩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抗拒,似乎并不打算這么聽話。
但是在槍械的威脅下,她也只能認命的松開了緊攥著的手指,不甘的邁步朝小巷外走去。
在打掃現場的時候李千歡能這么老實的沒有試圖逃跑,薛蟠手里一直沒有放下來的格洛克17可是起了相當大的作用。
但是這種威脅也就僅限于小巷的周圍了,一旦踏入主街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的洛杉磯可不會對一個大搖大擺的拎著槍走在街上的人無動于衷。
薛蟠緊走了幾步,追上女孩并肩而行。
不過沒等他說話,李千歡先忍不住發問了:“你到底是誰?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你想把我怎么樣?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走?”
“在回答你的這些問題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先問你一下,”薛蟠左搖右擺的晃著腦袋,尋找著來時所經過的那些路口:“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身份嗎?”
女孩腳下微頓,每個人的身份都多種多樣,例如女孩、孤兒、流浪漢、華裔、小偷...但問題所指的顯然不是這些。
她咬著下唇遲疑了半秒,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的說道:“變種人?”
薛蟠悶笑了一聲:“還行,不算傻。”
“我聽見那些警察說的話了!”女孩氣憤的說道。
“哦,是嗎~”男孩拐過路口前進了十幾米后,拽住李千歡的胳膊,拉著她掉頭折返了回去:“那就用你聰明的小腦瓜好好地想一想,在你成為變種人以后,你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
“總不會比現在還差,”女孩小聲嘟囔著:“至少我可以像那些街頭魔術師一樣,為商業街上的顧客表演創造彩色的小球來維持生計......”
薛蟠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識一個靠著盜竊商場用品來勉強生活下來的未成年少女,已經處在了社會的最底層。
一般人成為變種人后才感受到的歧視、壓迫、凌辱等問題,早在洛杉磯少年堂她就已經品嘗過了。
“不,事實上事情沒你想的那么樂觀...”男孩透過頭套的窟窿看向李千歡,默默收起了一直端著的手槍。
女孩見狀嘴角微微抿緊,卻沒有立刻做出逃跑的舉動。
薛蟠不甚在意,因為當他的話說完之后,只要不是真傻,李千歡只會乖乖跟他走...因為變種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之后,首要警惕的就是那些變種人獵人:
“他們大多以雇傭軍的形式出現,以捕獲變種人為目標,販賣給一些私人研究機構來贏取利潤。而作為實驗體的下場,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當然,也不能否認,某些官方背景的家伙們對變種人也很感興趣......
特別是在你已經將一位任職期間的警察炸到瀕死的情況下,無論出于復仇心理還是責任感,那些警察同志都不太可能對一個逃犯心慈手軟,事后向變種人獵人舉報了你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作為一個剛剛覺醒,自己的能力都運用不熟練的變種人,你在那些裝備精良又經驗豐富的變種人獵人手里估計走不上兩個回合。”
這也是薛蟠執意要帶上李千歡回酒店的原因。
要知道他到洛杉磯可不是來旅游的,他是來策劃搶銀行的!拉上一個外人入場,無疑會讓計劃出現某些不可預估的變數。
但是因為誤會而開膛了一位便衣警察,從而引起槍戰刺激女孩覺醒,薛蟠身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事兒宰了那些條子也沒法以絕后患。
五位警察殉職的話,洛杉磯警署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商場里那么多人都見到了這幾位便衣在追逐李千歡,女孩只會陷入全城追捕,期間要是再次發動超能力,事情一樣會回到原點。
所以本著為數不多的良心,和以后能為對抗紫薯俠出一份力的原則,薛蟠決定先看管她幾天,等回到紐約就把她扔給查爾斯教授,接受x學院的調.教。
反正也就是個小丫頭,大不了安眠藥一喂,讓她睡上幾天也就是了。
而對于李千歡來說,被一群或是很多群雇傭兵追殺,可比平時被警察圍追堵截刺激多。小偷小摸被抓住最嚴重也無非就是少管所,作為試驗品被抓住...下場大概就是解剖和切片。
女孩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起來,見不到一絲血色。
“這,這不可能...”她驚慌的反駁著:“你在騙我!我在電視上都看到過,變種人也是美國公民,和普通人一樣都享有公民權力!”
“你該不會真信這個吧?”薛蟠忍不住撇了撇嘴:“這就是個由謊言所組成的國家,而最大的謊言就是這個:‘我們都生而平等’。
變種人注冊法案從頒布以來就沒有廢止過,這里面可沒有任何地方是平等的,不管是收入、稅收、或是權利什么的。
從國會到軍方,從民主黨到共和黨,外加某些肆無忌憚的私人研究機構,到處都有敵視和窺視變種人的勢力!
有打破常規能力的變種人,遵守規則是好事,但是連法律都開始歧視變種人,讓規則變得不公正,這就等于秩序拋棄了變種人,逼著變種人脫離秩序...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不造反等著挨宰嗎?
所以在實力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情況下,報團取暖才是上上之選。”
男孩緩了緩因為說的太多而有些發干的嗓子,最后說道:“你先跟我到酒店住幾天,等去了紐約我就送你到一所為變種人而開設的學校,那里面全是一些類似于你這種情況的變種人,要是到了那里再受欺負,你就能毫無顧忌的炸他丫的!”
李千歡完全沒有反駁,也失去了逃跑的欲望,她已經被薛蟠所說的這些話給侃暈了,下意識的跟在了男孩的身邊,亦步亦趨。
一個終日為生計而奔波的未成年少女,哪有多余的功夫去琢磨原本毫不相干的變種人團體的生存狀況?忽忽悠悠的就瘸了。
雖然薛蟠說的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