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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禁忌

大熊貓文學    扭曲界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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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實驗員宿舍區,孟軒重新見到了那一排排布滿了復雜儀式陣紋的大鐵門,憑著記憶找到了晶卡能夠打開的那個處在中下段的房間大門,將晶卡貼在了陣紋節點之上。

  嗡!!

  大門上的復雜紋路緩緩的亮了起來,開始規律的閃爍,正在進行著虛實轉換。

  這一次,沒有像上次一樣,從門中伸出嚇死人的蒼白手臂,孟軒徑直跨入了房間之中。

  房間中的陳設和他最初進入的時候一般無二,十分簡潔,孟軒的目光在房間中掃過,停留在了墻角的兩個儀式上。

  馬桶儀式和洗浴儀式·····

  現在他所掌握的儀式知識已經比較豐富了,他嘗試著解讀房間中的其他儀式,最后發現雖然著僅僅只是普通實驗員的房間,但儀式陣紋的保密等級卻依舊很高,因為這畢竟是涉及到諸多隱秘的頂級實驗室,以他現在的儀式水平是不可能完整破除的。

  整個實驗基地所具備的儀式,應該都源自于一個核心中樞,也就是“母”儀式,其他所有的儀式,都是跟母體相連的“子”儀式,破壞和破解任何一個“子”儀式,都會引起“母”儀式的反應,造成預警、防守、攻擊、物品自毀等效果,想要真的破解子儀式,必須追溯源頭,將那個處在核心中樞且位格極高的“母”儀式破解才行,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

  納爾遜文明不愧全都是頂級“程序猿”啊······

  孟軒忍不住由衷感嘆了一番,搖了搖頭,放棄了破解這些儀式以打開房間中儲物設施的想法。

  最后,他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桌面的那本日記上。

  這應該是他唯一能夠在房間中的得到有用信息的東西了。

  在實驗室災難發生的一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一些什么呢?

  孟軒拿起了日記,小心翼翼的將之翻開,小心的翻動干燥發黃的書頁,當時因為時間緊迫,同時他比較心急,因此跳過了大部分內容,專門尋找包含了“智慧賦予儀式”單詞的內容進行閱讀,因此實際上日記的大部分內容他都沒有搞清楚。

  而后來,因為九命宮巡查隊的臨近,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實驗記錄的翻譯和研究上,疏忽了日記的翻譯,再后來,就離開了沙河市,到現在才回來。

  現在,他從頭開始,接著之前的部分,繼續閱讀了起來。

  “蒼白歷197年1月10日,經過三天的努力適應,我終于經受住了博朗格納先生的考驗,成功使得自己的意志穩定了下來,‘同化觀察’小組接納了我,在簽署了一系列保密協議后,他們終于交給了我第一個正式的任務,感謝七十二王柱的恩賜!我終于可以快速的賺取‘零點’,用來換取賜予儀式了!”

  “我向比我早來了半個月的阿卡納紗羅詢問了工作的內容,她只是搖了搖頭,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第一次工作之后,最好去凈化室做一次心靈凈化,然后做一段時間的懺悔,仔細審視自己的心靈,確定沒有異樣了之后再開始接下來的工作。”

  “說實話,她這不溫不火不明不白的話語,比切實的告訴我真相更讓人感到驚悚,這家伙就是這樣一個性格,總是有些惡趣味,第一次進入宿舍開始,這家伙就帶著異化體面具藏在被窩里,著實嚇了我一跳,直到現在我還能想起當時那股心驚膽戰的感覺,還能聽到她暢快的大笑!!”

  孟軒繼續閱讀,發現了一些信息。

  “阿卡納紗羅,她的舍友?會是那具干尸嗎?”

  孟軒摸了摸下巴,心中猜測道。

  “該死!!雖然有看過圖冊和照片,對實驗室的實驗有了心里準備,但真正目睹那些存在,我還是被嚇到了,不,是嚇傻了!所有的工作我都沒有做,就這么戰戰兢兢的跟在阿卡納紗羅的身后,就像一只鴕鳥。”

  “我們的工作,居然是給那些惡心的實驗體投食,并記錄一些它們相關的體征和數據!!那些被強大儀式鎖鏈困鎖在培養器綠色溶液中的腐爛的、安葬的、扭曲的、體液四濺的、混亂的怪物,光是注視著它們,我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懼、顫栗和混亂涌入了我的心靈,就算是‘圣符’的光芒都無法阻擋!在那個房間中多呆上一刻,我都感覺自己會異化,徹底的變得和它們一樣!”

  “回來的一整天我都無法工作,都在眩暈、嘔吐和顫抖中度過,還好阿卡納紗羅把我送進了凈化室,圣輝的洗禮讓我感到了一絲溫暖······”

  “阿卡納紗羅對我說,承受不了就放棄,在這整個彌漫著恐怖污染和力量的試驗基地中,任何的負面情緒都會被無線的放大,最終侵蝕個人的理智,繃斷人類生命體中的某根弦,進而導致異化,那樣,我不僅賺不到任何零點,還有可能丟掉小命。”

  “小組成員給我做了全面的心理測評,結果分數并不合格,小組管理員找我談了話,他說三天內如果我的情緒無法恢復正常,我就必須要退出實驗組,否則會有極大的異化風險······”

  “說實話,我猶豫了,我再也不想面對那些難以名狀的、恐怖的、骯臟的怪物,一想到它們也許曾經和我是同類,我的胃部就會感覺到極度的不適。”

  孟軒繼續仔細的閱讀著日記,從日記之中他知道,這日記的主人確實只是一個相對低級的實驗員,做的都是最基礎的一些雜活工作,比如實驗體的投喂、基礎數據的記錄和錄入等工作,不過就是這樣的基礎工作,對于他們來說都有很大的難度。

  這一點孟軒深有體會,不用說那些異化體,就算是他本身,最初覺醒超凡力量的時候,不懂得控制,就連目睹他們戰斗的普通人都會陷入混亂和扭曲,更不用說長期處在這種環境中直接目睹了大量異化體的日記主人了。

  “蒼白歷197年1月13日,最后的期限到了,經過三天的掙扎,我最終選擇留下來,花費了這么多的代價,才得到了這個機會,加入了零號研究所,如果毫無所獲,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見弗雷格了,還有,就算不為了滿足我的懺愧感,就算為了安德魯,我也得堅持下去,波娜,你可以的!”

  “阿卡納紗羅教導了我一些自我情緒催眠的方法,讓我成功的通過了心理測評,我最終留了下來······”

  讀到這里,就算是孟軒,都有些忍不住對這位無私的母親生出了一絲憐憫。

  接下來,孟軒從日記中看到了這個叫做“波娜”的母親,一步步在研究所中掙扎,接下來的幾個月,她整天如履薄冰,在恐懼、噩夢和強烈的情緒克制中度過,她看到了身邊一個又一個和她相似的普通研究人員異化和瘋狂,若不是有阿卡納紗羅經常的對她進行一些心理疏導,她恐怕早就和那些其他普通研究人員一樣了。

  同時,從她日記描述的只言片語中,孟軒也了解到了一些關于那個叫阿卡納紗羅的女人的情況。

  在波娜的描述中,阿卡納紗羅的性格十分難以捉摸,對方從來不和她說自己的出身和來的目的,波娜也不好打聽,因為每一個愿意來這種鬼地方的人,恐怕都會有一些難以開口的地方。

  阿卡納紗羅性格堅韌,外表冷漠,和其他研究員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不愛和人交往,只有波娜知道她這個人面冷心熱,但她也有性格惡劣的時候,比如偶爾會做一些比較過分的惡作劇,然后發出讓人抓狂的大笑。

  但自始自終,波娜覺得,阿卡納紗羅是所有普通研究員中最理智的存在,她似乎總能在那些瘋狂的怪物面前保持鎮定的情緒,這讓波娜覺得對方內心一定有著很深的執念,能夠抵御那些怪物所傳播的瘋狂。

  孟軒一頁一頁翻看,很快過濾掉中間的一些繁瑣的內容,因為對方僅僅只是一名普通研究員的原因,所以接觸到的所有資料和信息都比較低端,沒有什么太多的隱秘,工作也都是日復一日的重復原先的工作,甚至連真正實驗組的成員都很少接觸。

  從日記的遣詞造句能夠看出,波娜有的時候情緒并不穩定,部分文字充滿了絕望、暴躁和歇斯底里,孟軒忽然明白了她寫日記的理由。

  她似乎是想要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到日記之中,這樣也許能夠幫助她穩定自己的情緒。

  日記一只往后翻,大概三個月左右過去,波娜成功的攢夠了零點,從那位七級公民先生處兌換到了她想要的智慧賜予儀式,從日記的片段中能夠看出,當時波娜的心中完全被喜悅所充斥,心中充滿了憧憬,還有野心,短短三個月就能夠賺到這么多零點,如果再干一段時間,或許能收入更多?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實驗室中終于出現了一些異常。

  “我的天!今天所有員工都被通知必須呆在自己的房間中,哪兒也不能去,中樞直接切斷了房間門戶的儀式,我們連出都出不去!大概中午的時候,我們感覺到了劇烈的震動,就像是發生了巨大的地震,持續了大概十分鐘以上!我害怕極了,忍不住去抱住了阿卡納紗羅,她看起來一如既往的鎮定,甚至還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謝天謝地,傍晚,禁令解除了,這代表著沒有發生毀滅性的事情。”

  “第二天,一如既往的工作在繼續,只是今天有些不同,所有的異化體都充滿了攻擊性,不知道是否和那天的震動有關,我悄悄找人打探了一下消息,他們和我說沒事,還說這是好事情,中樞的實驗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一次可是重大的突破。”

  “我將信將疑,我發現,接下來的幾天內,我所管理的實驗室中的異化體正在快速減少,隔一段時間就會被調走一大批,也不知道拿去做什么了,不過我的工作倒是清閑了下來,看上去似乎也挺不錯的。只不過禁足令和震動也變得更頻繁了一些,但通過偶爾見到博朗格納先生和其他小組正式成員的機會,我發現,他們臉上都帶著喜悅,也許,實驗真的取得了不小的成功。”

  “也許成功了之后,實驗室就會被撤銷,我也就失去了一個賺大錢的好地方,噢!我在想些什么,我居然為了個人的一點利益產生這種想法,我應該祈禱實驗成功,早點結束這場紛爭,有太多的人死在了兩界戰場,我為我的惡念感到羞愧,也許這是因為最近的污染似乎變大了?有時候我甚至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忍不住開始了自我審視。”

  “我悄悄問了阿卡納紗羅,詢問她覺得實驗是否成功了并且有意義,她的回答讓我感覺有些詫異。”

  “她說,他們在觸碰‘禁忌’。”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點情緒波動,那似乎是······恐懼?”

  “我再詢問她,她卻不再作聲了,只是讓我別多心,這些都是高層的爭端,和我們這些小嘍啰沒有太大的關系。”

  “我不太同意,不過也許她說得有道理,將那種力量和人類相結合,這確實不就是禁忌嗎?”

  孟軒繼續翻閱,心中對于阿卡納紗羅就是那具干尸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她的表現有些異常,并且那句“禁忌”,讓他感覺很可能并不是指向實驗的道德本質。

  而應該是實驗的本身,觸碰了某種“禁忌”。

  這是零號研究所毀滅的真正原因嗎?

  “蒼白歷197年4月11日,實驗室中的情況有些奇怪,短短兩天時間,我們小組普通研究員的異化個數就超過了兩位數!并且,我能夠感受到,在我內心深處,似乎映照出了另外一個影子,這個影子有些熟悉,也就是那一天,這個影子出現在我的夢中,讓我從夢中驚醒,平時我總是睡得很沉的。”

  “也就是那天深夜我醒來之后發現,阿卡納紗羅所在的睡眠艙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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