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昂看著眼前的太昊伏羲氏,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是后知后覺,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針對了自己布局,然后自斬了這一部分記憶,最終導致自己懵懵懂懂陷入了這樣的局面中。
眼前的太昊伏羲氏,其實也是自己,不過他是未來的自己,至于這個所謂未來,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從他自身的時間線上演繹來的,葉昂覺得,自己也無法判斷了,而且對方身上,有和自己同源的道,但是卻也不盡數相同。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眼前的太昊伏羲氏,比自己強大了太多太多,絕對是走到了無極盡頭的存在。
可即便是到了這樣的地步,依舊是不能超脫,還依舊是整個布局的一個重要棋子。
葉昂仿佛有所悟,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斬去先天羈絆,原本以為只是自己所為,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非是我一人能夠實現。”
葉昂審視著太昊伏羲氏,“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整件事的背后,可能有其他超脫者的痕跡。”
太昊伏羲氏神秘一笑,“其實,對于這一點,我也只是有所猜測罷了。”
葉昂不由皺眉,他兩界來回,可謂見多識廣,自然是隱隱知曉超脫者的存在,他縱然是不知道超脫者到底有多厲害,但是總歸能夠大概猜測一下。
可以說,在葉昂的認知中,大羅之下的存在,面對著大羅,毫無反抗之力,但是大羅之下的存在,還能夠勉強嘗試提升和拓寬自己的認知,最終達到形成對大羅的認知,甚至,自身踏上大羅。
可是對于大羅來說,超脫者不可知不可想,是超越想象的產物,是不講道理的存在。
他們的存在,本就超越了道理,所以超脫者,不在道中,這也是為什么說太易便是道之終極,大羅就是修行的最高一個大境界。
自己在某種情況下與超脫者聯手?
葉昂搖搖頭,試探著問道:“在你看來,我是不是棋子?”
他是在和自己談話,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認知上終究沒有完全重合。
太昊伏羲氏明白,葉昂所說的“我”,并不是僅僅是指他自身,還包括他太昊伏羲氏。
太昊伏羲氏自嘲地搖搖頭,“你我本是一體,在你眼里,我是虛幻的未來,只是一種演繹的可能,而在我眼里,你只是過去的一種可能性的映照,只不過我僥幸在你的時間下游。”
“你我都認為對方是虛,而自己是實,這就是伏羲沒能超脫的標志。”
葉昂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你我都能夠從根本上認為對方是真實不虛,就是伏羲超脫的標志?”他說著自己就否認地搖搖頭,“不對,占據時間線本來就是大羅特性,同一人承認有多個時間線互為真實本是理所應當。”葉昂眉頭緊皺。
太昊伏羲氏笑著點點頭:“看來你明白了。”
葉昂也點點頭,“明白了,哪里還不明白呢。”
“明明作為大羅,應該是承認對方的真實性,可是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從心地否認對方的真實性。”
太昊伏羲氏感嘆道:“這就是即將超脫的征兆。”
“你我皆是那位伏羲的一面映照,真正的伏羲在哪里,我不知,你也不知。”
“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伏羲站在超脫的邊緣,他已經找到了道最初誕生的根源,他越是靠近道之恒源,自身便被起源道光映照出分散得越開的映照,便如你我,伏羲離道越近,你我的排斥就越大。”
“因為從道光映照的角度上來說,你我在道上的距離,也就越遠。”
“我比你稍稍幸運一點,更加接近他,所以知道得稍微多一點。”
葉昂靜靜地聽著,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太昊伏羲氏啞然一笑,隨后他鄭重地說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某種意義上,你可以將伏羲看做正在超脫的存在,我們是有資格和超脫者對弈的,所以不是什么棋子。”
葉昂了然,“原來如此,只是如此說來,我剛剛踏上無極,便要超脫,果真不可思議。”
太昊伏羲氏搖搖頭,“不能這么說,你我皆是一體,我的直覺告訴我,伏羲已經收束得差不多了,他逆著起源道光,將自身映照逐一收束,很可能,你和你就是最后的兩個映照了。”
“原來如此。”葉昂問道:“我該怎么做?”
“我完成了天皇伏羲氏的天皇之治,現在,我循著本心的指引,前來助你斬去先天根性。”
“嘖!”葉昂感嘆了一下,“合著我成了所有伏羲映照中拖后腿的那個了。”
聽他說得有趣,太昊伏羲氏也啞然一笑。
“唉。”葉昂嘆息了一聲,“如此一來,我應該就是伏羲超脫的最后一點需要補齊的短板了。”
“你也可以認為是因為伏羲需要補上最后一點,所以才有了你。”太昊伏羲氏淡淡地說道。
葉昂也只有感慨了,“看來我也實在是強大,在起源道光面前,在發現了缺陷之后,還能夠真性沉寂,再度輪轉,補齊最后的一點。”
“這最后一點,就在起點上。”太昊伏羲氏也悠悠說道。
葉昂目光落在太昊伏羲氏手中的劍上,問道:“怎么樣,能斬斷嗎?”
太昊伏羲氏掂了掂手中長劍,搖搖頭,“沒那么容易,至少在這里不行。”
“去哪里?”葉昂問。
“還能去哪里呢?”太昊伏羲氏反問了一句。
葉昂恍然,“走罷,去開天辟地看看老朋友也好。”
太昊伏羲氏目光落在葉昂身上隱隱透露的神光上,皺了皺眉頭,道:“你暫時還不能放任他們離去,有他們從內部消耗你的能力,有助于我幫你斬去先天根性。”
雖然一直鎮壓著巫妖兩族,對于自己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但是葉昂還勉強扛得住。
聞言便點點頭。
太昊伏羲氏手握神劍,輕輕一揮,霎時間,一切時序都開始顛倒,他們都無需涉足歲月長河,便可輕松自在地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