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皇宮處在天外天混沌邊緣,當西王母抵達這里的時候,一道金光驟然從混沌邊緣飛過來,落到她腳下,行成一架金橋。
西王母沒有猶豫,踏上金橋,下一刻,金橋迅速收縮回混沌,同時,她眼前景色驟然變化。
一個廣闊的世界出現在西王母眼里,億萬道祥瑞光華鋪灑,天地間元氣濃郁如云如霧。
這是一個瑰麗的世界,道韻流轉,祥瑞遍布。
一只只仙禽飛舞,瑞獸閑踱,各處清泉叮咚,仙風伴著涼爽的仙霧漫散,將西王母心中的憂慮暫且吹散了一些。
一只金鳳飛來,出現在西王母身下,載著她朝遠處的宮殿飛去。
不消片刻,媧皇宮已然在望。
“西王母娘娘,奴婢只能送您到這里了。”腳下金鳳開口說道。
西王母點點頭,她看得出,越是靠近媧皇宮,圣人道韻越發強大,對于金鳳這等剛剛太乙的小家伙,自然是不敢靠近的。
西王母輕輕道:“你去罷,我自去便是。”說完,她緩緩飛身而起,那金鳳則是盤旋兩圈,隨后才振翅飛走。
西王母不疾不徐地飛向媧皇宮,越是靠近,她感應到的道韻壓力越大,到了后來,她不得不將昆侖鏡祭出,抵御著圣人道韻壓力。
倒不是說她本身不足以抵擋,這種圣人自然而然流轉的道韻,她的實力自然可以擋住。
但是,得不償失。
西王母如今處在距離太易還差半步的境地上,而和后土女媧這些掌天地權柄,得天地大功德的先天神只成道太易不同,她只能自己一點點耕耘太易道果。
所以在如今這個境界上,如無必要,她最好不要與太易交手,以免被后者的太易道果感染。
所以西王母可以出手干涉周天星斗大陣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交手,因為這兩者有太易神威,而沒有太易道果,不會感染到她。
但是如無必要,她寧愿用先天至寶昆侖鏡抵御女媧圣人道韻,也不愿意以自身道果抗衡。
西王母放緩了腳步,她其實有些好奇,女媧娘娘為什么任由自身道果氣息這么肆無忌憚流轉,而沒有絲毫收斂。
來到妖皇宮前,宮門早就打開,似乎等著她來一般。
西王母進去,就見女媧娘娘正盤膝坐在殿中,殿內無比寬廣,只是除去四根巨大的柱子撐在四個角落,其他什么也沒有,地面倒是一片平整,看不出是什么材質。
四周能夠看過虛空,看到一層虛空屏障之外,時而狂暴時而混亂無序的混沌氣流。
它們本來無形無質,卻在圣人道域鎮壓之下,在虛空屏障上留下痕跡。
“娘娘,自在心宮消失了。”西王母微微稽首,說道。
女媧微微伸手,便在她對面出現了一個蒲團。
“坐吧。”
見女媧似乎并不著急,西王母心中才隱隱放心了一些,在蒲團上坐下。
“我與你老師,因果相連,他此時沒有危險,是以你不必擔心什么。”等到西王母坐下,女媧才繼續說道:“不過他此時此刻的狀態,有些奇特,我能夠感應到他正在遭受疼痛。”
疼痛?
西王母眼神之中掠過一起詫異,對于伏羲老師這種層次的存在,還有這個概念嗎?
能夠讓他也感受到疼痛,那是何等可怕?
女媧見她神色有疑,笑著點點頭,“那是一種十分純粹的疼痛,不致命,卻無法阻隔。”頓了頓,她幽幽一嘆:“說起來,我對這其中情況,其實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能夠讓他遭遇這般。”
“可惜,他遁入逆流而上,強行突破鴻鈞封鎖,去了太極紀以前了。”
盤古開天,在太極紀!
鴻鈞合天道,封鎖了太極紀以前的一切,使得諸位大羅回溯,只能看到盤古開天辟地,再往前,則過不去了。
然而鴻鈞的封鎖,被葉昂破開了。
“需要我們做什么嗎?”西王母覺得,作為弟子,此時此刻自己應該要做點什么。
女媧卻搖搖頭,“不必,靜觀其變就是,而且——”
她幽幽吐出一句:“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西王母悚然一驚,下一刻,一道淡淡的虛影悄然出現在媧皇宮中。
“果然是因果相連,終究是瞞不過去。”
西王母瞠目結舌,看著眼前淡到極致的虛影,祂的模樣幾乎看不出來,但是西王母依舊從女媧娘娘復雜的眼神之中,明悟了什么。
“您是——”
那虛影輕輕搖頭,笑而不語。
另一邊,女媧娘娘柳眉倒豎,媧皇宮中,頓時殺氣騰騰。
“你!是!誰!”
那虛影啞然,然而面對女媧娘娘殺機凜然的目光,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道:“我只是祂無中生有的一點念頭罷了。”
聞言,女媧雙眼微微瞇起,身上的殺氣終究緩緩沉下去許多。
她忽然冷冷一笑,“你裝神弄鬼,無中生有一念出來,所謂何事?”
那身影嘆了口氣,誠懇地看著女媧,道:“因為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需要你們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女媧盯著祂,許久之后,才緩緩吐出一個字:“說!”
那虛影沒有說話,上前兩步,然后伸手一指點在女媧額頭上,整個過程中,女媧娘娘沒有動作,任由他施為。
女媧娘娘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令她震驚的消息,直愣愣地看著虛影,似乎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虛影笑笑,隨即轉身,緩步走向西王母。
西王母神色復雜地看著虛影接近,卻也沒有動作,任由祂輕輕一指點在自己額頭上。
下一瞬,一股玄妙的道韻在心間流轉,演繹出了一段清晰明了的信息。
西王母驟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虛影。
“為什么這么做?”女媧的聲音幽幽響起,“我需要一個解釋。”
那虛影轉身,看著她,搖搖頭,“這很難解釋,你可以理解為,祂需要驗證一個猜想。”
“不夠!”女媧冷冷地說道。
虛影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為了無極。”
女媧冰冷的目光之中,掠過一絲恍然之色,隨后還有更多的疑惑,但是她很快就將這些疑惑壓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放心,到時候,我會出手的。”
那虛影聞言,頓時露出了笑容,隨后說道:“既如此,此念已圓滿。”說著,這虛影竟然漸漸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