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些叛變者會在下一瞬間,通通被紅云道人磨滅的時候。
忽然間,葉昂等人突然覺得,天變小了!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隨意地伸向那弱小的天穹,然后,如同凡夫俗子摘花一般,將那已經只有巴掌大小的紅色云朵,輕輕摘下。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優美至極,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韻味,讓人看了,倍覺賞心悅目。
然而,片刻后醒悟過來的洪荒修士卻都集體失聲。
高大修長的男子,站立在虛空中,手中一片云彩翻飛,似乎在翻騰,在掙扎。
男子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太開心,他眉宇間極為好看,雖然自有一種殺伐,卻又是那么淡然自若。
他手中的云朵似乎感受到了極大的恐懼,迅速停止了掙扎,瞬息之間,變化成了一朵小小的彩霞云花,微微搖曳著,似乎在討他歡心。
男子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拈花而笑,看著紅云說道:“道友何必動怒,須知道你們天界也不是什么邪惡之花綻放之地,需得給神圣自由才對。”
羅睺魔祖甫一出場,頓時就展現出其絕世手段,讓諸多洪荒修士齊齊失語。
紅云目光噴火,看著羅睺,怡然不懼,怒道:“若說自由,那羅睺魔祖可否放了手中之花,給我紅沙自由。”
羅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紅云的語氣,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動,隨即將手中搖曳著的彩色云花碾滅,這才嘆息道:“道友這便讓我為難了,需知這花已入本座之手,花開花落,自然是本座的自由。”
紅云怒極,破口大罵道:“羅睺魔祖,我敬你堂堂萬魔之祖,天地間絕強者,卻為何行這等魔魅伎倆,誘我等麾下投靠爾等,是否手段太過下作!”
紅云作為一名亞圣七重天的至尊人物,在洪荒也是老資格了,自然知道心靈之道是怎么回事,他認定自己麾下的修士是被羅睺以心靈大道神通蠱惑,這才臨陣叛逃,畢竟眼下的局面太過蹊蹺。
如果是這些修士早就叛變,他們完全可以潛伏下來,等待關鍵時刻,致命一擊,沒有必要暴露出來。
所以只可能是他們臨陣被羅睺以無上心靈手段蠱惑了。
他瞪著羅睺,以及那些獲救之后,大喜過望的家伙,他們紛紛匯聚在羅睺身后,隔著很長一段距離,似乎是這位魔祖身上有讓他們畏懼的氣息,讓他們不敢靠近。
羅睺沒有理會身后這些投靠的家伙,最強者也不過一群亞圣五重天而已,不值得他費多少心思。
他看著紅云,目光有些許憐憫,“如果說這樣想能夠讓你心中好受一些,本座并不介意。”
紅云道人面色微變,有些難以置信,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接引道人。
“接引道兄…”
接引有些不忍,微微轉過頭去,“唉。”
紅云面色更差一分,他越過一臉淡漠的西王圣母,目光直接落在商羊神圣身上。
“商羊道友,本尊需要一個答案!”
作為一名至尊,紅云話說到這份上了,商羊也不好避而不答,當下只能面色平靜地說道:“此事乃是貧道最先發現,巡視之時,偶然發現有神圣心思浮動,有逆反之心,因此上報接引和西王兩位至尊,兩位至尊查探之后,以為事關重大,牽涉甚廣,不便表露出來,只能暫且做好最壞的打算。”
紅云心中一動,什么叫最壞的打算?
他目光一掃,頓時有些色變,左邊是盤古三清巋然不動,右邊是接引準提加上西王圣母,三族至尊更是在更遠處凝視著羅睺,隱約間,他更是感應到一種若有若無,巨大無比的危機落在自己身上。
紅云頓時臉色一白,他向來聰明,哪里猜不到什么叫最壞的打算。
數萬名亞圣叛變重要么?
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不重要,相比起有一位至尊叛變的可能,最高不過五重天亞圣的叛變,真的無足輕重。
至于為什么沒有一開始就拿下他,紅云自然明白,一來動靜太大,很可能引起不好的反應,二來是怕他驚擾到了正處在要緊關頭的帝鴻天帝,避免天帝功虧一簣。
另一邊,鎮元子一臉憤怒,直接來到紅云身邊,冷冷地看著西王圣母,“紅云道兄一心向洪荒,堪稱神圣楷模,圣母如此作為,是否太過讓神圣寒心?”
西王圣母一直淡漠地看著羅睺,此時被鎮元子問話,這才轉過來看了兩人一眼。
她神色中依舊是淡然,卻也帶上了幾分思索之色,只聽她說道:“所謂神圣楷模,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剛剛跑出去那群家伙最先喊出來的罷?”
鎮元子愣住,紅云道人面色通紅。
不遠處的羅睺卻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果然是有趣得緊。”
西王圣母卻并沒有看他,而是接著說道:“不過看如今的情形,應該是我誤會紅云道友了,不過非常之時,我等也是迫不得已,紅云道友不要往心里去。”
“這種事情,也著實出乎我等預料之外。”接引也低聲嘆息。
一位至尊,麾下核心神圣集體叛變,這樣的事情,他們不能不慎重。
紅云道人自然是醒悟過來,他僵硬地點點頭,牽強地笑笑,然后又看向對面。
羅睺見他看過來,不由笑道:“紅云道友,既然不是我蠱惑諸位,你就應該聽聽他們的心聲,問問他們是怎么想的。”
紅云道人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他冷冷掃過自己的一眾麾下,尤其是那些五重天的亞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位領頭的亞圣身上:“赤懸,為何背叛于我!”
紅云這一聲怒吼,聲若雷霆,震動天穹,然而有羅睺在,這點聲勢根本影響不到那些叛變的神圣。
赤懸眉目疏朗,面色頗顯得正氣,聞言卻是并不急著回答,而是看向前面的羅睺。
羅睺也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鼓勵他說。
赤懸這才放心,他面目平靜,直視著紅云,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紅云神主,您既然早就對帝鴻天帝心懷不滿,為何不隨我等一起,投靠了魔祖。”
“休要胡言!本座何時不滿天帝?”紅云怒發沖冠,雙目噴火。
赤懸卻笑呵呵地說道:“神主曾言,帝鴻天帝偏袒東王木公這等只知道奉承之輩,修為弱您和鎮元至尊太多,您可是說過羞與之為伍。”
“實話罷了,本尊謹守本份,得了天帝照拂,全是看在本尊勤勤懇懇,一切以天帝之意為先,如此難免耽誤了修行,是以修為不若紅云與鎮元子兩位道友,紅云道友一時氣話,其中道理,我等又如何不知,爾等這般挑撥卻是落了下乘。”東王木公面帶笑意,似乎毫不在意,還朝紅云道人處笑了笑,似乎是在寬慰他。
其余至尊皆是紛紛點頭,“亞圣七重天,直面自我,難免有些許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