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仿佛有一陣轟鳴聲充塞四方。
在場眾人齊齊身上一緊,如臨齏擊。
環目四顧,只覺周身似環繞著無盡利刃,頓時目中駭然,嚇得動都不敢動。
“這位樓上的貴人果然比我要‘貴’的很,搶了我的東西還如此張狂…你醉仙樓居然還折我的面子去捧他,哼!我就來瞧一瞧他‘貴’在哪里?”
李衍冷冷一笑,氣勁一催,無數劍氣憑空生出,塞滿了三樓空間。
那劍氣锃明瓦亮,有如實質,中間繚繞著隱約藍光。
劍鋒寒氣四射,劍尖筆直沖天,如同凝固一般懸浮在眾人的眼前身后。
劍尖雖然未曾對著人,但在場眾人無不心驚膽戰、驚駭欲絕。
僅是劍鋒散發的寒芒就激的他們寒毛直豎、皮膚炸裂、血肉欲崩。
眾人恨不得此時立刻化身木偶,摒除六識,以此來逃避這無窮的壓力。
“一流!絕對是一流以上!而且肯定是一流中期的大高手!”
掌柜目光呆滯,汗如雨下,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
他能在醉仙樓做掌柜,見識還是有的。
如此輕描淡寫的放出這么多劍氣,絕對是大高手無疑,而且劍氣里靈光微弱,微顯藍色,那肯定是大佬還沒有出全力。
本想拉個人過來給廖公子做踏腳石,沒想到拉來個巨象,這下怕不是人和馬都要被踩死。
“大…大俠…”
掌柜聲音干澀,幾乎發不出聲音。
這種檔次的高手整個揚州城都沒有幾個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七秀坊。
“北冥劍氣!看那藍色靈光,絕對是是純陽絕學北冥劍氣!”
有見多識廣的圍觀眾驚呼,這無疑又給了那掌柜重重一擊。
一流大高手?還是純陽一流大高手?
掌柜恨不得能立時暈過去,從心靈上遠離這個讓人傷心難過的“悲劇”發生地。
李衍劍訣一掐,雙手一揮,劍氣轟然而動,直穿四、五層之上。
這兩日因為棲鳳山的事,揚州江湖人幾乎十成走了七八成,醉仙樓客人本就不多,四層之上人就更少…
只有寥寥數人,都是二流中的成名高手。
驚見有劍氣穿透樓板,直入身前,大驚之下,立時就要發作。
卻見到那劍光之中微顯藍光,分明是一流高手的神念蘊藏。
緊接著就看到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都布滿了劍氣。
登時嚇得面如土色、肝膽欲裂,動都不敢動 親娘咧兒!不就是吃個飯,居然吃出了個刀光劍影…
只見那劍氣橫劈豎劃、左右穿梭,將視線內的東西全都劈成了齏粉。
卻又似乎長著眼睛一般,完美避過了幾人。
桌、椅、碗、碟、繡毯、屏風、地板、樓板、天花板…
花、草、字、畫、古董、飾品、瓷器、玉器、琉璃器…
全被劍氣絞為粉碎!
樓上幾人沒有落腳之處,下餃子一般掉入第三層。
“撲通”、“撲通”…一連串悶響。
落地后趕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老老實實的靠到墻角,一臉“發生了什么事”的迷茫無辜模樣。
劍氣逸散,眾人抬頭向上,只見四層、五層赫然已經消失,只余下空蕩蕩一圈樓壁。
細碎灰塵在鼻頭繚繞,無人敢用力將其吹開…噤若寒蟬,莫外如是。
“怪不得我總感覺心氣不順呢!原來是有‘貴’人在樓上壓著我,這下子就爽快多了。”李衍笑呵呵的看著掌柜,“你看我這個選擇怎么樣?”
說著,一指廖無忌,
“聽說你們醉仙樓愈高愈尊,我也不是不守規矩的人。大家現在都是醉仙樓最高層的客人,他憑什么能拿走我的魚頭豆腐湯?你來告訴我,他‘貴’在哪里?說得好,錢我出了,湯給他喝!”
聽了李衍的話,那幾個遭了池魚之殃從樓上掉下來的家伙這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全都狠狠的望向那廖無忌,心里狂罵,“原來是你這王八蛋,耍橫居然耍到一流大高手身上去,還連累爺爺們遭難。今天你要能活著出去,這筆賬可就有的算了!”
這些能上四層的家伙也都不是等閑之輩,就算知道廖家的財勢也不會放在眼里。
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眼里實力只等同于武力,他們惹不起、打不過李衍,就只有把怨氣發在始作俑者身上。
那掌柜早已渾渾噩噩、神飛天外,猛一聽到“貴”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嘴里喃喃道,“我跪在這里,我跪在這里…”
李衍冷哼一聲,轉向廖無忌。
那廖無忌也是嚇得臉色發白,但還兀自強撐著,“這里是揚州城,就算你是純陽弟子,你也不能亂來!”
聲音發顫,卻依舊咬牙完整的說了出來。
“呵呵,膽氣挺足啊!一個三流的小家伙,都這時候了還敢威脅我,居然不求饒…看來家里仗恃不小,不把我放眼里啊!”
李衍呵呵一笑,話鋒一轉,“說說唄,萬一真是我惹不起的…錢我出,湯你喝!”
廖無忌干呵兩聲,冷聲道,“我廖家只不過一商賈之家,哪里惹得起您這樣的大俠…更何況您還是純陽宮的大俠!”
廖無忌重重講出“純陽宮”三字,旁人還只當他是在擠兌李衍,讓李衍顧及純陽正派名聲,不好隨意傷人。
李衍卻是眉頭一皺,這么快就反應過來了嗎?
他卻不知那廖無忌這兩天心里、腦里滿是那去殺純陽弟子卻始終未歸的柳公子,初時還以為柳公子殺完人后因為有急事離開才沒有去廖宅,直到惡人谷其他大人物找上門尋找柳公子,廖家父子才發現事情很有可能走向了最壞的結果。
他與他父親也沒敢對惡人谷的人實話實說,只是藏在心里,被動焦急的等待。
如今見到李衍一招“獨尊”出手,他登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截殺那個雜貨鋪掌柜和那個純陽弟子的事情敗露,純陽宮高手找上門來了。
廖無忌看著李衍,心里雖然怕的要死,卻沒有半點求饒的想法,如果猜測是真,求饒自然無用。
他也不信這純陽弟子敢在大庭觀眾之下因為這種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