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事兒,陸遠航就把它當做一個工作上的小問題來看。
反正工作得照常工作,相處也得照常相處,至于放沒放在心上,或者沒發生點啥他有沒有遺憾,這就只有陸遠航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張敏更是有孩子的媽媽,對于情緒的掌控倆人還是有一點的,就在車里當做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過,聊了聊工作上發事兒。
這回陸遠航的班子從省親專場成為了京城專場,主辦方早已經等的望眼欲穿了,早就等著陸遠航回來了。
路上的時間總是無聊的,陸遠航坐在車里早已經睡夠了,精神的很,就是不知道該干嘛,無聊的敲著手機,時不時思考一下未來的發展。
在經過了很長時間的無聊時間之后,車子也終于慢慢行駛進了京城。
夜晚的京城總是那么璀璨。
當車子再一次行駛到那些熟悉的路上的時候,陸遠航的心情充滿了干勁兒。一種故地重游的氣氛縈繞在他的心中。
“先去劇場。”陸遠航看著車窗外倒退著的風景,對小明吩咐了一句。
“嗯。”小明的回復也很簡單。
這么晚了,陸遠航之所以想著先去小劇場而不是先回家,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首先,年前的時候宋東業火了起來,憑借著一首《紙短情長》跟一首《體面》,宋東業的名聲也算是在大眾眼里比較出名的了。
他想見一見宋東業,跟他談論一下關于他的未來發展。
還有就是這一行去找自己那個二徒弟聊聊,大徒弟婁鞠學了半年多已經開始上臺了,二徒弟自己摁著,雖說有他自己沒學好的情況在里面,但是難免讓他沒有電怨言,所以陸遠航就想著安慰安慰他。
至于回家?
mmp,媳婦又不在家,著急回去干嘛?
本來陸遠航打算的好好的,說等專場結束之后,帶著董言一起回來的,但是那邊丈母娘半年沒有見到女兒了,說是想的慌,硬生生要留董言在家多待幾天。
那你身為沒過門的女婿!能有多少話語權?陸遠航也只能由著丈母娘的心情走了。
哪怕陸遠航干著急,二弟也饑渴難耐,你肯定不能說丈母娘的不是啊,再說人家想念自己閨女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陸遠航準備先看看劇場里工作的事兒。
車子也在時間的推動下慢慢行駛到了小劇場。
陸遠航坐在車里,看著窗外小劇場依舊燈光璀璨的樣子,笑了笑。
昔日那個沒什么人氣的小劇場已經正式成為了過去式,如今這個哪怕陸遠航跟樂子這對雙子星不在劇場說,來的粉絲與觀眾還是一波接著一波。
“開進去。”陸遠航吩咐小明。
小明點點頭,緩緩開動著車子進入劇場后的院子里的車庫。
“下車。”車子停好之后,陸遠航對著身邊的張敏說,然后自己推門走下車子。
張敏也跟著陸遠航下了車子。
剛下車,陸遠航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趕回來。
“老板!”羅成笑嘻嘻的看著陸遠航,“這么早就回來了?”說著,羅成幫陸遠航把沒有關上的車門給關好。
“怎么?不想讓我回來?”陸遠航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往劇場里面走。
“那哪能啊!”羅成趕緊笑笑,跟在陸遠航身后錯半個身子。
陸遠航走著,他看了一下劇場,依舊沒什么變化,還是老樣子,京城這些天也沒有下雪,雖然還冷,但是已經有了準備轉熱的跡象。
“這幾天沒發生什么事兒吧?”陸遠航一邊走著,一邊隨口問了一句羅成。
羅成一身保安服,聽了陸遠航的話之后趕緊回答,“沒有,治安什么都都非常良好,就是…”
說著羅成頓了一下。
“說。”陸遠航皺了皺眉頭,他很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特就跟網上發視頻發一半,發文章發一半一樣討厭。
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就是二少爺這幾天心情不太好,狀態不怎么樣。”羅成趕緊回答。
二少爺跟大少爺是那些劇場里投奔來的相聲演員們的一些老人們的口里傳出來的,叫著順口,其他人也就都這么叫了。
陸遠航也不在意,說白了就是一個稱呼而已,再說了,是自己的徒弟,大徒弟二徒弟,別人叫幾句少爺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我知道了。”陸遠航點點頭,他明白,這回婁鞠跟著自己去上臺,張東旭心里難免有點不是滋味。
“還有嗎?宋哥那邊呢?”走到了拐角處,陸遠航的步子放慢了,他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整理了幾下。
“東哥這幾天我一直沒見著。”羅成實話實說。
“他這幾天去湘南錄了個綜藝。”張敏聽到之后趕緊給陸遠航答復,“不過現在應該回來了。”
陸遠航聽了之后點點頭,這邊他已經走到了原來的那個院子里。
剛到院子,陸遠航就看見一個身影在院子里吊嗓子練功。
張東旭,他練功練的太投入,根本就沒有發現陸遠航已經來到了院子里。
陸遠航看了看表,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說天親~天也不算親~”
從陸遠航聽見他練功,這會兒已經是第三次唱這句話了,一直在培養嗓子還有調子。
“少爺,還練著呢?”陸遠航笑呵呵的走近張東旭,隨口問了一句。
“師父!”張東旭立馬轉頭,看見陸遠航之后眼神里陡然一亮,趕緊來到陸遠航面前,“您回來了!”
陸遠航笑著點點頭,他拍了拍張東旭的肩膀,臉上帶著一絲欣慰:“已經九點多了,這么用功啊?”
相對起婁鞠,陸遠航更喜歡這個二徒弟多一點,他雖說跟這個二徒弟沒有怎么交流說過話。但是二徒弟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省心這個詞的表達。
而且二徒弟就是那些幽默有度的人,真是看起來,身上那股子文氣兒能讓你眼前一亮。
陸遠航從張東旭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世郭德綱的那個徒弟,孟鶴堂的味道。
確實,挺不錯。
聽了陸遠航的話之后,張東旭明顯眼神一黯,但是立馬恢復正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著陸遠航道 “閑著沒事兒嘛不是。”
陸遠航笑著點點頭,他拍著張東旭的肩膀道:“好好練吧,心里別有情緒,在過一段時間就讓你找人搭班了。”
其實這些話點到為止就夠了。
陸遠航也覺得根本不用多說什么,二徒弟的聰明才智,自己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心里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張東旭果然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笑容。
他是真的從陸遠航這句話里聽出來點東西。
首先就輸師父知道自己心態可能有點問題,這是在安慰自己,給自己打一針強心劑。
這很明顯就是在乎自己的表現!
本來張東旭是覺得,自己拜師畢竟比婁鞠晚了那么幾個月,所以這個師父對自己的重視肯定沒有對大師兄的重視高。
甚至張東旭還覺得陸遠航很有可能就不太在乎自己。
但是今天這一句話,張東旭明白了不少東西。
首先并沒有說這么晚了讓自己去歇著,而是讓自己努力練功。
這很明顯就是想重用你的表現啊!
古代人家哪個皇上看中誰還先讓他在那些窮鄉僻壤,窮山惡水的邊疆歷練幾年,然后再拉回京城直接高官厚祿了都。
所以,張東旭很懂,也很激動。
而且后面那句話,再過一段時間讓自己找人搭班了!
主意是找人!而不是讓自己跟大師兄!這很明顯了啊就!
這就是要讓自己也起飛的節奏啊!
“我明白了!”張東旭并沒有失態,而是一臉嚴肅的表情,然后頓了一下之后,張東旭抿抿嘴,“謝謝師父。”
陸遠航聽了張東旭的話,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不錯,孺子可教啊!
一點就透有沒有?這還真就張東旭能這樣跟他說話,你要是敢換熊孩子,估計聽見再讓他練功這個詞,又該苦著臉拉胯了。
張東旭在陸遠航的眼里就好比是孫猴子一樣天資聰穎,菩提老祖只是簡簡單單的用小木棍敲他腦袋三下,人家就知道半夜三更來找師父學藝。
古有美猴王三棍學本領,今有張東旭單句懂師父。
“嗯,我先走了。”陸遠航笑著又拍了一下張東旭的肩膀,說著就帶著張敏跟羅成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張東旭看著陸遠航慢慢往遠處走的背影,只感覺渾身充滿了干勁兒,深夜的京城確實很冷,冷的在外面行走的路人都會縮著脖子走。
但是,張東旭一點都不感覺冷,他現在的心里都感覺暖暖的。
說到底,張東旭也就是一個有著激情與熱血的年輕人,他也想著飛黃騰達,他也想著不靠父母自己就能闖出一片天地。
雖說家里算得上略有小資,但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而且自己要學歷也沒什么學歷,更別提那一張文憑,自己比平常人更出眾一點的無非就是一個還算有些情商的腦子。
相聲可以說是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寒風中,院子里有些昏暗,但是在小劇場跟辦公室里燈光的照射下,還算能看得清。
張東旭就穿著羽絨服,在寒風中一句一句的練習著那首太平歌詞。
“說天親,天也不算親~”
混著寒風的聲音,似乎漸漸的能感覺到張東旭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提高,激昂,慢慢與他的感情糅合在一起。
辦公室里。
陸遠航坐在沙發上。
他屁股底下這一條沙發也就是這幾天張敏新買的。
是那種古色古香的顏色搭配著這個類似于四合院的后院,確確實實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聞著空氣中的那一絲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陸遠航的心情都不由得變的好了起來。
“宋哥什么時候回來?”陸遠航沒有回頭看張敏,只是低頭看著手機,聲音傳到張敏的耳朵里,清清楚楚。
“馬上。”張敏也在看著手機,她看著陸遠航,看了看手機上的表之后,隨意道:“應該馬上就到了。”
陸遠航點點頭。
他對宋東業的態度還是非常舒服的,聽張敏說剛才給宋東業打電話的時候,宋東業好像在家睡覺。
這些天他也忙壞了,整天趕著時間跑通告,今天剛到家就累的不行了,躺在床上就睡,剛睡了一會兒,就聽見張敏給他打電話說陸遠航剛從老家回來就要見自己,宋東業還是很開心的。
這證明老板重視自己啊。
話不多說,宋東業帶著一兜子東西就開車往小劇場跑了。
這一兜子東西是宋東業他朋友非要托宋東業給陸遠航送的,也不是啥貴重物品,就是家鄉的土特產,還有他自己種的花生啥的。
送別的東西貴重的陸遠航也不一定看得上,不貴重的太顯得智障了,這些東西顯的比較有心意。
主要是陸遠航給宋東業寫的歌確實是幫到了他的電影的大忙。
這段時間一直想親自來拜訪陸遠航,但是陸遠航一直在老家,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很快,宋東業就火急火燎的開車到了小劇場,一兜子東西帶著,一路小跑的從小劇場的門口跑到張敏辦公室這里。
喘氣都不均勻了。
到了辦公室門口之后,宋東業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呼吸,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著手機屏幕看了看自己的發型什么的。
伸手開門。
陸遠航抬頭看向門口,只見宋東業一身得體的西服,發型是那種莫西干的偏分發型。
陸遠航看見他之后就眼前一亮,明顯感覺現在的宋東業跟以前不一樣了。
只不過就是手里面拎著一個土不拉幾的兜子讓陸遠航皺了皺眉頭。
不過旋即陸遠航就一臉笑容的看著宋東業,“來了?”
宋東業也笑著上前,順手把手里的兜子放在桌子上,來到陸遠航的面前站著,顯得有些拘謹,點頭笑著:“哎。”
陸遠航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伸了伸手,指著自己對面的沙發微笑:“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