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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全民的實力

  一首小曲清水河唱罷,觀眾們還沉浸在清水河那對讓人心疼的愛情當中。

  掌聲如雷貫耳。

  陸遠航見氣氛已經到達頂點,他決定下臺,把剩下的時間交給后臺的四位。

  過猶不及!

  如果還在臺上賴著,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把場暖的太高,容易讓后面上臺的演員沒什么觀眾緣。

  畢竟不是自己的專場,后面的人不管怎樣總要吃飯不是?

  陸遠航帶著樂子,欲下臺離場之際。

  “別走啊!”

  “再給唱一個!”

  “給你加錢!”

  “這就走了?”

  掌聲,加歡呼聲,還夾雜著挽留的聲音。

  觀眾們是單純的,你能觸碰到他們的點,他們就會喜歡你,會把你捧到天上去。

  但如果你沒有一絲出彩之處,任誰都對你無感。

  說無感還算好了點,說不定還有謾罵嫌棄…

  陸遠航也想留下,他發現自己似乎對舞臺有著不可抗拒的想法。

  雖然只是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那種可以掌控現場的感覺,著實讓人欲罷不能。

  隨著你的一言一行,臺下的觀眾或是開心,或是難過…

  你的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話就能牽動他們的心情,這種感覺就叫掌控。

  時間一長,你真的會深陷其中,愈發的離不開舞臺。

  陸遠航卻在想,反正自己已經風頭盡出,不管怎么樣,終究是要離場的,總要給后面人一絲機會…

  不得不說,這丫臉皮厚也是一絕!

  陸遠航跟樂子來到后臺,輪到齊全民跟張石頭上臺。

  倆人站到臺上,看著觀眾們還沉浸在上一場的回味當中。

  齊全民跟張石頭倆人嘴角不由露出幾分苦澀。

  這個殺千刀的!這種氣氛下讓我們怎么演?

  但是不管怎么樣,硬著頭皮也得上,總不能把自己招牌砸了啊!

  好歹我齊全民四歲便開始學相聲,十六歲便已經登臺,在這臺子上說了二十多年相聲,什么風浪沒經歷過!

  今兒個怎么著也不能讓兩個年輕后輩給壓住場子動彈不得!

  要說這齊全民也不愧是相聲世家走出來的角兒。

  臺風那是相當的穩健!

  只是稍稍一小會兒。

  齊全民臉上苦澀盡去,調整好狀態一臉輕松。

  然后把手緩緩伸到張石頭身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小塊兒驚堂木,擺好架勢,張嘴太高聲音一首定場詩悠然飄出:

  “流云閉日隨風散,曲音不過三繞梁!”

  “且看忠君風流事,將軍上馬,啪!玄槍揚!”

再看臺上齊全民  好一個儒雅中郎將!

  只此一首定場詩,驚得滿堂盡觀來。

  只此一個微架勢,全場觀眾盡收心!

  齊全民摔驚堂木的那一下,不論氣場還是臺風,至少舞臺上二三十年的磨煉,如若不然絕無可能摔出來這種操作。

  摔木可不是摔的聲音大就行的,這里面的門道一點都不小。

  堂木落桌“啪”那一下,只是起個聲響,用來拋磚引玉,觀眾們被聲響吸引來,眼光落到你身上那一刻,才是真正見分曉的時候。

  摔完木的架勢,表情,手勢,怎樣的表情搭配怎樣的身姿與手勢,都是有講究的,每一個搭配都是一種氣勢。

  而此時你擺好的架勢還得與你剛剛嘴里吐的定場詩般配無二!

  模仿不來,只能靠經驗硬堆。

  能吸引到觀眾的架勢才算好架勢,比如觀眾剛聽完上場的小曲兒,心里正有些悲傷,你卻胡亂擺個搞怪的架勢,想直接把人家逗樂。

  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反差太大,一點代入感都沒有,觀眾只覺的你在強行搞笑。不砸死你才怪。

  然而,齊全民這一下,可謂驚的是滿堂喝彩!

  包括嘴里吐出的這首定場詩,有味兒啊!這哥們雖然聲音并不算是如何有磁性,但是嘴里吐出來的那種穩定,猶如三月春風拂面龐。

  真棒!

  這首定場詩是齊全民臨時之作。

  腦子一熱,靈感一來,張口就是!

  齊全民是相聲世家,祖上三代人都是說相聲的,祖爺那輩更是專門皇宮里的那些貴人的班子。

  若是說專門逗觀眾樂呵,可能并不如何出彩,但論到文學底蘊,他們這一脈,乃是相聲界的頭頭,從來沒有服過誰!

  你確實能給觀眾帶來震撼,但是我齊某人亦有自己的驕傲!

諸位且看那臺上之人  一襲紫褂方披身,面若冠玉自宜人,氣定神閑呼詩氣,好個儒家男兒身!

觀眾們的眼光俱都落在了齊全民的身上,鼓掌叫好之聲連綿不絕  相聲有帥賣怪壞,這人只在臺上一站,文弱如嬌娘,朱口自吐芳,不覺人間氣,談笑鎮臺央!

  帥賣怪壞這四字,他獨占一個帥字!

  這首詩不僅抓住了觀眾們的眼睛,就連內心深處都被吸引而去。

  只見他鞠了個躬,開口笑道:

  “諸位觀眾,我本是一名說相聲的底層,今日我齊全民與張石頭與大家獻上一段論捧逗,講的如有不好之處,還請諸位多多擔待!”

  “諸位多多擔待!講的不好叫我旁邊這位給您跪下!”

  張石頭是個好捧的,語氣曲里八彎,喜歡在臺上搞怪,這句話從他嘴里吐出來感覺有血怪異。

  觀眾們首先被齊全民吸引,然后被張石頭的這句話雷的不輕。

  俱給面子都是呵呵一樂。

  齊全民笑:

  “說起相聲來,我們相聲演員,首重四點。”

  “什么呀?”

張石頭捧上  齊全民撇了一眼張石頭,一臉嫌棄道:

  “說學逗唱!觀眾們,我打小學相聲都是一個人,都好,非常好,要是沒人在那攪和我,還能好!”

  觀眾們會心一笑。

  “等會兒,您這意思我擱這兒攪和您是么?”

  張石頭攔著齊全民。

  親全民慢慢回頭,猛的一睜眼睛疑問:

  “哎?從哪冒出來的?”

  張石頭急道:

  “我在您前頭出來的您沒留神啊!”

  齊全民連忙擺擺手勸道:

  “好了,我給大伙說相聲呢啊,別鬧你,你少說話。”

  張石頭不樂意:

  “什么我少說話啊!”

  他指了指齊全民:

  “我少說話像話嗎!我也是給大伙來說相聲的!”

  齊全民一臉懵,懷疑的問道:

  “你?也會?”

  齊全民壞笑:

  “但是觀眾是看我的啊!”

  張石頭道:

  “什么叫看誰啊?一段相聲兩個人表演!”

  “是嗎?”

  齊全民懷疑,然后轉過頭對觀眾一臉無辜問道:

  “愿意看我的,諸位請坐在椅子上別動,愿意看他的,請站到桌子上蹦三蹦。”

  齊全民靜了一會兒突然一臉肯定的對張石頭道:“沒有!你瞧瞧!”

  觀眾們快要樂死了,鼓掌加叫好。

  張石頭滿臉無奈輕輕扯了一下齊全民道:

  “沒有您這樣說的,那我要這么說也是這樣。”

  齊全民道:“你是捧哏?”

  “對啊!”

  “那我給大家伙說說三國,說起這三國啊…”

  “您等會兒吧,您說三國我怎么捧?”

  張石頭趕緊拉住。

  齊全民斜眼“這就沒法捧了?”

  “沒法捧!”

  “怪不得老師說你沒用呢!”

  “怎么又扯到老師身上去了?”

  齊全民擺好架子道:

  “說起老師啊,我來給大家伙說說,我跟他呀,打小一塊兒長起來的,我們倆發小,老師從小都說他沒用,就喜歡我!”

  張石頭接住問道:“多喜歡你啊?”

  齊全民清清嗓子道:

  “那天剛入學,老師一眼就從人堆兒里瞧見我了,趕緊過來摸摸我頭只夸我好。”

  “老師怎么夸的?”

  齊全民學著老師,只當懷里摟著一孩子,一只手做摸頭狀細聲說道:

  “這孩子多好,可愛啊!真好,要不,我認你當干爹?”

  張石頭瞪大眼睛:

  “嚯!這老師多沒溜兒啊!”

  全場爆笑,沒見過這樣的啊哈哈哈哈,摔堂木的時候還一本正經多好啊,嘴里說出來的這段子真壞!

  待笑聲漸散,齊全民說:

  “當場我就應下來了”

  張石頭不相信:

  “啊?你還答應了?”

  齊全民點點頭:

  “對啊,不過后來我才知道”

  “什么呀?”

  齊全民笑道:

  “這老師是你親爺爺!”

  張石頭提高聲音,怒道:

  “我呸!沒有!”

  現場又是一陣歡笑,樂不可支一直樂!這包袱響的很!

  而這些包袱,俱都是研究了臺上兩位老先生昨日說的那段,昨晚上臨時想出來的,根本沒有跟張石頭對過活兒臨時上來就開始說的!

  再加上二人搭檔十幾年,早已磨合成同一條心臟。

  昔日的相聲神童,在今天露出了屬于他的驕傲與光芒!

大熊貓文學    從相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