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雖可怕,但并不是沒有辦法對付。
但紅姑也不想孩子在這里多待!這里晦氣太重,紅姑覺得不適合楊妍在這里待太久,這個女兒的身子骨可比不上其他人,除非能走上修煉之道,將體內積存的藥力都化開。但這一步,卻并沒有那么容易。
出了昆侖山,陳教授將這里的地理位置記錄保存,留待日后回去再向上級申請挖掘。
從昆侖山出發前往西域,又耗費了兩日。在這里,找了一個叫安力滿的大叔做向導,迎著風季進了大沙漠。
初始幾日還好,隨著越來越深入,他們有些受不住了。特別是葉一心這個小姑娘,她的身子骨到底還是弱了一些,數日前還在昆侖內部的冰天雪地中,這一轉眼又在太陽的暴曬之下......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她臉色有些蒼白,身體虛弱了許多。
“大家都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察覺到葉一心有些不對勁,紅姑說道。
“行,那就休息一下。”胡八一回頭看了眼,說道。
安力滿呵斥駱駝停下,眾人下了駱駝,補了幾口水。安力滿拿著一張毛毯跪下,嘴里念念有詞,這是在向胡大祈福。
“諸位,我們現在沿著孔雀河河道已經走了三天,到目前為止還算順利,但沙漠中氣象變化萬千,還是得多小心點。據安力滿老爺子所說,咱們再往前走兩天,應該有一個綠洲,我們到時候去那邊補點水資源。”胡八一道。
“小胡,看來選你做領隊真的沒選錯,你的這些經驗比我們這些書呆子強太多了。這些事就麻煩你來安排,我們都聽你的。”陳教授贊嘆道。
紅姑扶著葉一心,笑著說道:“水和食物方面,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帶了不少,足夠用了。小胡,你就負責和安力滿帶我們找到精絕古國的遺址就行了。葉一心的身子骨弱了些,就交給我好了。楊妍,你也是,你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比常人要強,但本質上還是比較正常人要弱一些,得注意一下。”
“媽,我沒事。從十歲以后,我就沒生過病了。這太陽雖然曬,但我都沒出汗呢,肯定沒問題。”楊妍笑道。
“就是因為沒出汗,所以才有問題!”鷓鴣哨黑著臉說道。
正常人在這四五十度的天氣下怎么可能不出汗?而楊妍體內被那些藥勁堵塞,才造成了她現在這樣。不出問題時,身體素質比正常人還要強,等出問題了那就不是什么小問題。
“爸,你就不能說兩句好的啊?一天到晚就沒見你笑過。”楊妍埋怨道。
就在鷓鴣哨要說話時,老洋人突然說道:“大師兄,你看那邊......”
“這是......黑沙暴?”鷓鴣哨一時間也變了臉色。
他們扎格拉瑪族以前就居住在這片沙漠之中,一直到他們師兄妹三人入了組織,學了神通之后,這才將族人遷出來了。但對于黑沙暴......他們可謂是記憶猶新!
但隨即鷓鴣哨的心情又平復了下來,現在的他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普通人了,這黑沙暴雖然厲害,還難不倒他們。
“我們若是出手的話,弄個庇護所肯定沒問題。但這覆蓋面太大,太廣......也不知道會刮多久,依我看還是得找個地方躲一躲。或者,我們就在這里建個庇護所?”
老洋人渾然不擔心的說道。
“這倒也是......老洋人,你就在這建個庇護所吧,大家趕了這么久的路,也累了,就在這里休息也挺好的。”紅姑說道。
“成,那我來建個庇護所!”
說罷,老洋人一掌拍在地上,就見地上的沙子好似活了一般往兩邊散去,一塊塊深藏在沙子深處的石頭拔地而起。不多時,一間上百平米的石屋就這般憑空出現在這片沙漠之中。
“這,這是神跡啊!感謝胡大,感謝胡大......”
收拾東西正準備逃命的安力滿看到這一幕驚呆了,神情激動得跪倒在地拜了起來。
“什么胡大,這是楊前輩的能力,你這人......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大家伙趕緊收拾東西躲進去,那沙塵暴就要來了,咱們可不能再呆在外面了。”
胖子吼了兩聲,背著行囊當先進了石屋。
“郝愛國,帶學生們都進去吧。小胡,你趕緊和安力滿老爺子說說,讓他安頓好駱駝進石屋避一避。”陳教授說道。
胡八一趕緊回應道:“教授放心,我肯定不能讓安力滿老爺子出事。您老進去好好休息,咱們趁著這個世界好好養一下精神,等著風暴停了,咱們繼續趕路。”
“成,我們先進去了!”陳教授也不糾結,趕緊進屋。
這么大的沙塵暴,待在外面太危險了。
安力滿進來的最后,他的神情依舊有些激動,顯然還認為這座石屋是胡大的神跡。
楊雪那邊將食物分發下去,眾人在石屋中吃著食物,小聲議論著外面的沙塵暴。
“這場風暴太大了,看這情況至少得刮好幾個小時了。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今晚咱們干脆就在這里休息吧,也不走了。養足精神,明天咱們再出發。”胡八一說道。
“小同志還是很有了解的嘛,這樣的黑沙暴就連我都很少見到的嘛。今天是趕不了路啰,大家都休息吧,休息吧。”安力滿接著說道。
見他說話,胡八一問道:“安力滿老爺子,聽說你前段時間帶了一批外國人進沙漠,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嘛,反正他們出錢,我就帶他們進來玩的嘛,但他們不聽話,想要進黑沙漠,我不愿意去就回來了嘛。”安力滿不滿的糊弄道,顯然不想說出實情。
這實情確實也說不得,說了可就惹上人命官司了。
“一群外國人在風季的時候要進沙漠,顯然就是有備而來。這沙漠中,還能有什么能引得他們冒著生命危險進來?”
鷓鴣哨笑道。
“說這個做什么?反正人都扔進沙漠了,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聊這個也不嫌晦氣?”紅姑翻了個白眼。
“外婆,我聽媽媽說了很多關于你和外公的事情,在這左右無事,要不你說說你們的一些經歷也讓我們聽聽嘛!”楊雪用略帶撒嬌的語氣說道。
“您可否說一下當年是怎么遇到我爺爺的?我爺爺雖然和我說了好多次,但有些地方一直都不肯說,您可能說說?”胡八一這時候也問道。
紅姑沉吟一下,道:“那成,我就和你們說說當年的事。當年我跟著老大在湘西一帶混飯吃。我們這一行算是卸嶺一脈。小陳,小郝,這些事估計都是你不愛聽的,要不你們避一避?”
“不用避諱,盜墓四大派,摸金校尉、發丘天官、卸嶺力士以及搬山道人的名號我還是聽過的。再說那時節,莫說你們了,就是那些軍閥不也挖墓盜墳......唉,雖然可惜,但我也改變不了這些。你都已經沒干這事了,我還能說些什么?倒是你能說些東西出來,也能讓我和我這些學生長長見識。”陳教授苦笑道。
他確實改變不了什么,哪怕紅姑他們現在還在盜墓,他又能做什么?能阻止這些有著超乎常人能力的人么?根本不可能阻止!
“成,那就一起聽聽。當年我們卸嶺一脈在湘西那片地方也是鼎鼎有名,特別是我老大陳玉樓,三湘之地的綠林好漢就沒有人不服,當時湘西的軍閥羅老歪也得給我老大幾分臉面,輕易不敢得罪。有天,那羅老歪不知從哪打探了一個關于元朝大將軍的墓地,想邀請我們一同去挖掘。那年代你們也知道,軍閥缺錢買槍招人,我老大因為救濟那些流離失所的老百姓,也是耗光了家財。這聽到有一個元朝大將軍墓,自然也就動心了。于是......”
紅姑講故事的能力還是有的,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說的那叫一個波瀾起伏,接著說到況天佑和李默,不過這一段說的很簡略,隨后又提到了進瓶山盜墓遇上了鷓鴣哨這位搬山派的掌門人。
聽得新奇,楚健還下意識的問道:“那瓶山中的元朝大將軍墓里真的還有那十幾米長的六翅大蜈蚣?這蜈蚣長了翅膀也就夠稀奇了,竟然還長這么長?不會已經成精了吧?”
“成沒成精我不知道,但確實神異非常。不過就算再神異,那也無濟于事。當時況天佑一腳就將那六翅大蜈蚣給踹飛了,差點沒踹死。接下來......”
紅姑繼續說下去,并沒有因為楚健的打斷而惱怒。
說完瓶山大墓,接著又說到后面。中間關于加入組織的事情直接跳了過去,說到那時候他們開始接觸修煉,實力不強,所以都呆在湘西那邊。從瓶山大墓回來后差不多半個月,胡國華就來了湘西,接著算命之名,行那盜墓之事。
那日胡國華在客棧算命,撞見了紅姑過去吃飯,便聊了起來。他們本就是做的盜墓行當,見這胡國華打聽周邊古墓的消息,便動了心思試探一下,從那時候就算認識了。
其后,胡國華還被陳玉樓的手下綁了去,在陳家呆了月余才被放走。倒不是說陳玉樓要害胡國華,也不是想貪圖《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就是見到同行了敘個話,結果發現這位還算得上半個摸金校尉,這便多留了些時日。
從那之后,他們也沒再遇到胡國華。三年后,他們搬離了湘西那邊......至于去了哪,紅姑自然也就沒必要透露了。
這一說,便從下午四五點說到了十點多,紅姑說的繪聲繪色,聽得眾人全沒了睡意,時不時的插嘴詢問一下當時的一些情況。
等紅姑說完,陳教授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那些可都是珍貴的文物啊,對于研究歷史方面有著極其重要的幫助。可惜,可惜......唉,這也不能怪你們,當時社會混亂,政府根本管不了這一塊。就說敦煌莫高窟,當年不也是丟失了許多經文。唉,我每每想起這些,都痛恨自己生的太晚了,若是能早生幾年,早知道一些消息,或許也能保下一些東西啊。”
紅姑他們盜瓶山大墓時,陳教授也有十幾歲了,那時候還正在讀書,又怎么可能知道這種消息?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攔得住!
“老師,您也莫要自責了,這種事,這種事就算到了現在......也沒杜絕啊!我們現在只能盡力而為,盡力杜絕這樣的事接著發生才是。”郝教授說道。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抱歉,是我激動了。”陳教授嘆道。
停頓了幾秒,陳教授道:“今天聽了這些,我還想問一下,那個瓶山大墓應該還沒有毀掉吧?如果可以的話,麻煩紅姑女士能告知那瓶山的具體位置所在,我會向上級申請挖掘。”
“沒問題!”紅姑點點頭。
“紅姑前輩,那次之后,你們還盜墓嗎?是不是加入了那個神秘組織修仙去了?”薩帝鵬又問道。
紅姑笑了笑:“呵呵,后面的事情可就不能說了。”
“姑奶奶,您要不和我們說說那個神秘組織唄?”胖子腆著臉說道。
“那是機密,怎么能隨便說?行了,都十點多了,大家趕緊休息。”紅姑道。
“嗯,那就休息。不過休息之前,我來安排一下守夜的事。這沙漠中充滿危險,現在外面又是沙塵暴,天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可怕生物被這風暴逼得逃進我們這里,沒有人守夜可不行。這樣,我們分幾個組,一人守兩個小時,輪著來。”胡八一道。
“不用守夜,有我們在,守夜這種活就完全沒必要了。都去休息吧,不會有事的。”鷓鴣哨淡淡地說道。
“那成,就麻煩諸位了。”胡八一也不多說,他知道這幾個人可能還有什么他們不為人知的能力,自然也就不多問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眾人起來時外面的沙塵暴已經散了。
黃沙漫漫,他們一路走來留下的腳印已經徹底被掩蓋,石屋門口堆積了不下半米厚的沙子。
“這場黑沙暴要是出現在幾十年前,我們的族地怕是要被淹沒大半了。”花靈嘀咕道。
“現在你恐怕也找不著咱們當年那些族人居住的地方啰,早就被黃沙給掩蓋了。”老洋人嘆了一聲。
這次,花靈出奇的沒有懟老洋人,只是心情有些低落的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