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松決定走之前就已經了解到了家里的大概情況。
沒著急走反而留在音樂現場忙到最后,是因為了解過后他知道自己伸不上手,也幫不上忙。
即便后來決定回來,也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回來之后發現自己果然屁用都沒有,于是就回了鄉下在爺爺這呆了起來。
如果沒有意外,二十天之內,早已注定的結局就會發生。
但賣了幾天瓜之后,他發現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一般失敗者都會這樣安慰自己...
高青松算不上失敗,因為畢竟公司和家業也不是他奮斗來的,但落差感還是足夠明顯的。
他知道以前自己很隨手買的東西,以后買不起了。
他知道以前自己以后可能要靠自己養活自己了,而賣瓜掙的這點錢...他總覺得賣一個月還不夠出去吃一頓飯的。
當然最大的落差感來自蘇瑜。
以前能追,現在不能追了。
可是自己真的好喜歡啊,好煩啊。
煩歸煩,生活還是要繼續,高青松就這樣在老家的土路上開著小貨車,穿著guccI,賣了好些天的瓜。
然后一個電話,命運忽然反轉。
蘇瑜踏著小高跟來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暴吻了他一通,口紅的蹭到了他腮幫上,回家洗了半天,但真香啊。
張小劍喝著小酒坐在了他對面,和他說:“一百億我真能拿。”
不要怪此時此刻,盤腿坐在矮桌旁的高青松不僅雙腿有些麻,全身上下都有些麻,畢竟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
只是,感動歸感動,為了蘇瑜他可以以后去奮斗,但又怎么敢要張小劍的一百億?
回過神來之后,高青松連忙搖頭道:“你真敢給,我也不敢接啊。”
張小劍眨了眨眼睛,吃了一顆花生米,一邊嚼一邊道:“有什么不敢接的?”
“真接不了。”高青松嚴肅回道。
張小劍舉起酒杯,三老爺們又抿了一口,他道:“我肯定不能白拿錢啊,我是有構想的。”
“什么構想?”白楊和高青松齊齊問道。
張小劍盤腿盤的也有些麻,改成了蹲著。
蹲在炕上的他吃花生米有些上癮,也不急,又扔進嘴里一顆,指了指窗戶外道:“我覺得一家房地產公司重要的不是看一年能盈利多少。”
“那看啥?”白楊一歪頭,問道。
張小劍回道:“要看房子的質量好不好,小區的物業是不是服務到位,景色是不是可以讓人心情愉悅,價格是不是可以不那么高。”
高青松和白楊對視一眼,忽然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張小劍越想越覺得對勁,單手一拍桌:“對,就這樣,做一家不賺錢,只為人民服務的房地產公司!”
果然..
和特么音樂現場一個套路。
高青松揉了揉太陽穴,反問道:“張小劍,你這人怎么就這么不愛賺錢呢。”
張小劍一聽這話,眼淚都差點下來,想起之前贏了洪辛書一萬塊錢就虛弱的要死的模樣,那是真難受啊。
當然,這話不能說,他只好忍住淚水裝了個逼:“因為錢多的花不完啊...”
張小劍的錢的確花不完。
這幾個月他的小農思維有所提升,因為他成了劍行娛樂的老板,開辦了基金會,投資了上海魔能。
有時候張小劍就會想,自己的錢到底還能做什么事?
當聽到高青松說他家是干房地產開發時張小劍的眼珠子就亮了。
因為他曾經很沒錢,很普通,普通到了塵埃里。
在那個時候,壓垮他的不是因為自己或許很努力,但屁用都沒有的現實,而是發現自己無論怎么努力,好像都買不起房子的事實。
當代社會似乎每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年輕人都在負債前行,房貸,車貸,各種貸。
所有人都好像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每個月的工資要先扣一半,習慣了從花唄借點撐過這個月,習慣了信用卡每月都還最低還款額,越還越多,好像永遠都還不完。
張小劍解決不了這么多事。
但他覺得蓋樓這事兒,好像自己可以做一做。
房價能壓多低這是專業方面,他不懂。
但他希望他能建出質量很好的房子,花園似的小區,能有些優惠政策給年輕人們,能有些溫暖讓他們覺得好像自己咬咬牙真的也能買一套房子。
這事能做做看。
但他需要絕對的掌控權。
因為怕是沒有房地產公司的董事會會同意他干這樣的事兒。
所以,張小劍覺得這事兒對于高青松來說不是幫助不是施舍,只是自己的異想天開,而且這里面涉及到了多方面的專業事情當然要從長計議。
今天晚上不需要從長計議,張小劍對高青松道:“先喝酒,明天把你爹叫來,我們倆聊過再說,沒準你爹還不同意呢。”
高青松一舉杯:“先喝酒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農夫山泉塑料桶的自制小燒下去了一半。
老太爺的院子大,屋子多,喝完酒高青松給張小劍和白楊安排到了一間坐北朝南的屋子中,整潔干凈,除了炕有點硬其他都不錯。
蘇瑜被安排到了旁邊的一間小屋中,高青松和她在里面說了會話。
張小劍和白楊從窗戶探出頭等了片刻就看著高青松走了出來,還帶上了門。
他倆當然吹起了口哨。
白楊道:“這么快就出來了?”
“太快了,這還沒到一分鐘呢。”
“你也不行啊,老高。”
“我看除了屋里除了小燒還有藥酒,不知道泡的是什么鞭,明天咱喝這個。”
高青松一笑,風輕云淡的一轉身道:“今晚你倆互肛我就不打擾了,明兒見。”說完走了那叫一個瀟灑。
張小劍和白楊又罵了兩句也回了屋里,躺在硬邦邦的炕上有點睡不著,張小劍拿起手機給葉墨竹發了一個微信。
然后看到微信里二姨發來的回信。
今天下午開車到這時張小劍就給二姨報了平安,說今天在省城晚上就不回去了,二姨當時沒回,不知道在忙什么,現在回了,是一句‘那順道去看看你哥和你嫂子。’
哥和嫂子?
張小劍一愣,想起了哥,終究沒想起嫂子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