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天色暗的越來越早。
四點剛過,陽光就已悄然褪去,留下了的光影越來越淡,越來越微弱,最后被黑暗吞沒。
豪宅之中燈火通明,早已經準備好的各類食材擺滿在了案臺之上。
扎著一個小圍裙的葉墨竹做家常打扮,黑色長發的被只是隨意的扎了一個皮筋兒,兩把菜刀在她手中不斷交替,砧板的豬肉飛速從大塊大塊,變成了小塊,繼而變成碎肉,最后變成肉末。
柳眉見過很多次葉墨竹做飯,可每一次都會目露欣賞,因為她實在做不到。
葉墨竹雖然習慣了這種目光,但她還是看向柳眉道:“眉姐,你去歇會啊,在這看我做什么。”
看著她一邊說話,雙刀仍然保持頻率不斷交替,柳眉道:“注意點,別切到手。”
葉墨竹一笑,右手菜刀將已經被切成肉餡的豬肉翻轉合攏,一邊切的更碎,一邊道:“這怎么會切到手嘛,放心吧。”
柳眉笑笑,然后看向了還未洗的食材:“我還是幫你洗菜吧。”
說著,她挽起了袖子,拿了一捆青菜放進了水槽中打開了水龍頭,忽然想到好像在飛鸞村住的那兩天她們也是這樣,就是不知道煤送過去之后,那邊暖和了沒有。
踩著地熱的暖和地面,聽著廚房里菜刀集中砧板的聲音,張小劍拿出茶葉袋撕開,放進了茶壺中,然后看著根木一體桌上的茶海,挑了挑眉頭:“怎么個步驟?”
高青松坐在對面,抬起頭看向他:“咱可以省掉所有步驟。”
“好吧。”
張小劍按了一下按鈕,茶壺內開始自動入水,并在十幾秒的之后煮沸。
他也沒管什么一泡茶,二泡茶什么的,給自己斟滿了一杯,又給高青松斟滿了一杯。
然后兩人捧起杯,吹了吹熱氣,確定不會燙到自己后,齊齊呲溜了一口。
“蘇瑜怎么沒來?”放下茶杯,張小劍問道。
高青松一笑:“你還真把今天當家宴啊,雖說做的家常菜,但還是交際場合,不能拖家帶口的來。”
沒等張小劍回話,高青松站了起來,看向了窗外的寬路道:“來人了。”
張小劍站到他身旁,看到的不是那輛老紅旗,而是一輛喬治巴頓大越野,轉瞬間來到了門前。
“羅總。”
“哦,哦,就是送我鉆石禮包,送你青銅禮包...”
“能不提這事兒了嗎?”
“不能,小青銅。”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茶話室,來到了門前。
門鈴剛剛響起,大門就已經被推開,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帶著有些憨厚的笑容出現在眼前。
羅宇,三十六歲,身價億萬,天才軟件工程師,以及游戲制作人。
在他這個年齡實現財務自由的人少之又少,而他不僅實現了財務自由,似乎也實現了所有理想。
只是因為沒什么事兒干,成立了一家小型的游戲研發工作室,目前正在制作名為修仙的網游,并似乎仍舊為游戲制作而癡狂。
羅宇看到張小劍的之后,熱情的與他握了握手,并說道:“終于來了個年輕人,你玩不玩游戲?”
張小劍笑笑:“玩啊。”
“不要稱呼羅總,大家都是鄰居,叫我老羅就行了,哦,對了,今天來你家吃飯,沒什么可送的,特意帶了...”
高青松笑道:“《修仙》的至尊禮包卡?”
“呃,你怎么知道?”
“因為青松最近癡迷《修仙》,特別想得到至尊禮包卡。”
“嗯?青松,來和我說說游戲體驗...”
高青松幽怨的看了一眼張小劍:“要不,咱先進去再說?”
老羅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世家子弟出身,所以即便他現在很有錢,并且也在業界擁有很高的地位,但癡迷于技術以及游戲開發的他,骨子里還是更普通程序員一些。
走進客廳,柳眉前來打招呼,老羅甚至還會表現的有些不自然,但坐進茶話室之后,一談起游戲,立刻變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他甚至還采訪了起了張小劍:“你平時最愛玩什么游戲?”
張小劍實話實說:“也就還打打聯盟,其他的游戲基本不怎么碰了。”
“類似《修仙》的這種網游呢?”
“基本不玩,以前被傷過...”
羅宇聞言,立刻精神了起來,問道:“被傷在哪里說說。”
張小劍笑道:“豬廠之前開發的一款武俠游戲,就是那個...”一時間沒想起名字。
羅宇是行家,立刻道:“會呼吸的江湖。”
“呃,不是連呼吸都要錢的江湖嗎?”
羅宇哈哈一笑道:“你還會差錢?”
張小劍當然不會說玩這游戲的時候是真的差錢,想起了自己的悲慘回憶,一邊搖頭一邊道:“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關鍵在于點卡氪金雙重收費,各種道具特權全部展露出了‘我要錢’的嘴臉,就連排個隊,充值多的人都可以率先體驗進入游戲,一副跪舔姿勢,大家之前來玩這款游戲也是沖著點卡游戲相對公平來玩的,但廠商似乎絲毫不尊重自己宣傳的點卡游戲口號。”
羅宇對于張小劍的答案并不意外,剛想開口繼續聊,就看到了窗外的夜幕中有車燈閃爍,他瞇了一下眼道:“任總來了。”
張小劍和高青松立刻起身,羅宇也緊跟其后,三人來到門前推開大門。
室外的光線,照亮了門外不遠的距離。
停車,推開豪車車門,任遙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踩著一雙明顯不適用于冬日,但她仍舊固執選擇的高跟鞋出現在眼前。
一下車,她先對著門前迎接他的人一笑,精致的妝容,配合高挑的身段,以及說不出來的氣場讓張小劍覺得她似乎出現在哪里都會是焦點。
她沒有立刻來到門前,而是先打開了后備箱,取出了一瓶紅酒,作為小輩的高青松和張小劍邁出大門前去迎接,只是剛出門一步。
任遙卻笑笑道:“老娘又不是提不動一瓶酒。”
說著,她邁起了大步,英姿颯爽的向走來,只是...高跟鞋太高,門前雖無雪,但冰總是難以除凈,腳下一滑,她整個人側倒,卻沒扔下手上的酒,而是單手一直支撐住了地面,在豪宅的透出燈光下,擺出了一個似乎是瑜伽的造型...順手還撩了一下頭發,在狼狽之中尋找美麗...并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張小劍很想給她鼓掌...忽然覺得好像自己的鄰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高在上,至少目前這兩位都是很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