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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不小心弄壞了

  聽到陳曇的威脅,通訊另一頭的流鬼被氣得笑出聲來。

  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陳曇還真就威脅對地方了!

  倒不是說半妖有多珍貴。

  畢竟,對同為流鬼的半妖而言,他甚至恨不得其他半妖多死一點。

  哪怕現在確實身處在同一個組織中,但半妖之間關系的本質卻是從來都未曾改變過的——唯一之妖知識寶庫的盜竊者,相互之間的死敵。

  俗話說,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若用老話論起其中性質,半妖之間的爭奪可能比死一族譜還要殘酷一些。

  因為他們奪得不是財路。

  而是至高之途。

  若不是老爹創立了黎明,絕大多數半妖都是王不見王的關系——見面就得死一個。

  只不過,黎明的半妖有所不同。

  他們可是老爹珍貴的試驗品。

  要是在自己手里弄砸了,流鬼可不確定老爹會怎么玩自己。

  流鬼心中默默地思索著,卻沒有立刻做什么,而是朝屋里喊了一聲:

  “周文千!過來!”

  “啊?”

  之前向流鬼報告情況的干瘦眼鏡男從屋里冒出頭,

  “什么事啊,流鬼老大?”

  “你過來,我康康你的身體。”

  周文千的面色一僵,但卻沒有說什么反駁的話,乖乖走上前。

  身為第一階段的半妖,他是不可能敢于反抗流鬼的。

  因為,只有活著的半妖,未來才會有無限的可能。

  流鬼一把撩開他的上衣,指尖附著靈光猛地戳進他的腹腔里,看似精瘦實際有著六塊腹肌的肚子直接被戳出個血洞。

  “額嗯——”

  周文千一聲悶哼,卻不敢發聲。

  冷汗順著鬢角往脖領里滑落。

  指洞里止不住的冒血。

  流鬼則一臉嚴肅的用靈機在他的身體里尋找著。

  過了一會兒,流鬼雙眼微瞇。

  整只手都隨之探進那冒著血的傷口里,周文千突遭如此重擊,卻只是死死咬著牙,被疼痛折磨得瞪大了眼。

  半妖從來都是理智的。

  而周文千的理智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順從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而反抗只會落得十死無生。

  畢竟,流鬼可是第三階段的半妖。

  和其他人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在里面掏弄了好一會兒,流鬼才忽的抓住了什么,嗤拉一聲從周文千體內撕扯出來。

  猩紅的手掌上帶起好一片血花與筋膜肉塊,周文千甚至能明確的感受到腹腔里所有內臟都被扯動斷裂的異樣感,巨大的惡心與恐懼感直沖大腦,反倒沖得疼痛都減弱了不少。

  流鬼則根本沒搭理他。

  抬起手,食指與拇指間,夾著一枚約莫只有一個指節大小的金屬發信器。

  上面在被取出之后,便開始閃爍著微弱的光。

  捂著肚子一點點艱難將內臟塞回去的周文千也看到了這一幕,腹腔的傷口處,血液止不住的流。

  “流、流鬼老大這是?”

  “咔嚓。”

  流鬼兩指一碾,直接將那發信器碾得粉碎,轉頭冷漠的看了周文千一樣。

  “表現還不錯。”

  “但是,不該問的別問。”

  周文千默默的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么,徑自回屋處理傷口。

  半妖的實力邁入一定級別之后,自愈能力與身體能力都會變得遠超常人。即便是開膛破腹這類在人類看來好似要命的傷,對半妖而言也只是中等傷勢,不至于必死無疑。

  流鬼則沒理他,看著手里的碎片,低頭思考著什么。

  考慮了一陣,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

  “喂?”

  “老爹嗎?”

  “我手底下有人闖禍了。”

  “嗯,對。遇到了一個怪胎。”

  審訊室里,

  陳曇被四人包圍著,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面上的微笑溫和而平淡。

  仿佛面具一樣。

  “你以為你出得去?”

  劉治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

  “就憑你的能力?”

  他用手指戳著鐵桌,發出咚咚的悶響。

  “除了你剛剛說的那些準備之外,就在你腳底下,還埋著一千四百萬伏特的六重超高壓電流網絡。”

  “這里是特處科的最底層。”

  “而這道防線,就是我們用來防止半妖和超凡者從地底進入特處科總部的最后一道防線。”

  “你的能力叫再造構成是吧?”

  劉治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陳曇被韓白衣斬斷,后來又重新塑造出的肢體,唇角輕挑,咧出一個算不上冰冷的微笑。

  “有本事,就把電流重構吧。”

  說完,劉治第一個從審訊室走了出去。

  他很清楚。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沒有什么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劉治要立刻向上層科長等人匯報一下防御相關事宜。

  畢竟,有能力把四名第二階段半妖組織起來使喚的人物,至少也是個第二階段——而且還是第二階段里最強的那一類。

  陳曇不置可否的一笑。

  什么都沒說。

  見劉治走了,何赤野心里竟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他的行為和穿衣風格雖騷,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要是剛剛真的和這種第二階段的半妖正面杠起來,八成是要吃虧的。

  不過這種微小情緒卻不能在陳曇面前表露出來。于是,他便也跟著劉治的腳步走出了審訊室。

  白君棠則一直站在門口。

  按照輪班,今天應該由她來看守陳曇。

  正打算關上門,就見剛剛站在隔離觀察墻對面的韓白衣走過來,進到審訊室里,坐在陳曇對面。

  見韓白衣穩穩坐下,陳曇臉上那溫和而做作的微笑瞬間收斂。

  “別緊張。”

  韓白衣拉開桌上的一罐魔爪喝了一口,稍微有點冰。

  “算上見到你們的這一回,我這是第二次見到活的半妖。”

  “有些事,我覺得還是直接從半妖身上問清楚比較好。”

  陳曇的臉色稍微有些難看。

  “之、之前,不是已經”

  “啊,那是常識性問題。”韓白衣又抿了一口,這玩意喝著還挺上癮,“我剛剛又想起來了一個,打算問得更深入一點。”

  “我弄明白了,有獎勵;沒明白的話呢,有懲罰。”

  韓白衣的表情無比真誠。

  陳曇能怎么辦,當然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他。

  “好。”

  韓白衣笑著點點頭,一副你很識趣的模樣。

  “我記得,我在剛成為特處科顧問的時候,學過一個妖化度等級分異。”

  “那里面寫過,1到15妖化度是一個等級,不過因為15到20妖化度的范疇都屬于蛻變期的適應階段,所以從1到20都算作妖化第一階段。”

  “在此之后,每10,就是一個階段。”

  “在不同的階段,超凡者與半妖的靈機單位增長量呈階梯狀不斷上升。”

  “你應該是第二階吧?”韓白衣看著陳曇,“20到30妖化度。”

  “在這個階段里,你最高能漲到多少?”

  陳曇抿著嘴:“按照孫慶陽式靈機單位統計法,我現在的妖化度是22.6,靈機單位大概在5012左右。”

  “最高的話,大概能到9200多一些。”

  “不過,因為能力類別不同,開發程度不同的關系,靈機單位和妖化度高低并不能完全代表半妖之間的戰斗能力。第一階段反殺第二階段,或是第二階段反殺第三階段的事情都時有發生。”

  “畢竟,不是所有能力的使用者都擅長戰斗的。”

  “靈機單位數字代表不了什么。”

  陳曇默默的回答著。

  不過,他有些不太明白韓白衣想問什么。

  靈機單位這種東西,不是用儀器一測就能測出來的嗎?

  而且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分級,不僅僅是半妖在用,超凡者也是可以歸類到這個級別框架之中的。

  上限與下限的靈機差異最多也不會超過一百,強弱差距從來都是用能力區分出來,問靈機數字有什么用?

  顯然,陳曇是不會明白韓白衣這種不敢測,而且大概率測不出來,卻又很想知道自己實力的痛苦的。

  韓白衣大概能察覺到,他這個實力,在現世而言,確實屬于‘無敵’一檔。

  但那也是因為,時至今日,他都只見過妖化第二階段以下的蝦米角色。

  這可才20。

  那妖化度再往上提升呢?

  他用來強化身體的幾十萬靈機,還有儲藏在系統面板里的幾百萬到底夠不夠用?

  這是個問題。

  現在無法估算自己的實力檔位,萬一以后碰到真·無敵檔選手了怎么辦?

  自信滿滿的上去送嗎?

  韓白衣思索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他:“你見過最強的半妖,大概能到什么層次?”

  “最強?”

  陳曇越發的迷惑了,但卻因為韓白衣口中的‘懲罰’不敢胡亂回答,便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

  “大概第三階段。”

  “雖然流鬼那家伙從來沒承認過,但我曾親眼看到他用一只手震死了一個進入第二階段很久的半妖,實力非常強悍。”

  “也就是說,即便你在半妖圈里混了很久,也很少見到實力超常的半妖?”

  韓白衣擰著眉毛看他。

  “對,是這樣。”陳曇點點頭,“他們很少出現在我們面前,或者出現了我們也認不出,下位者是看不穿上位者的體內狀態的——主要也是因為殺我們太浪費時間了。”

  “除非對方有意透露。”

  “此外,如果能見到的話,我應該能判斷出對方到底是什么階段的半妖。”

  陳曇絞盡腦汁的思索著,想要將答案盡可能補全,

  “因為半妖之間見面廝殺的惡劣關系,判斷敵方的具體實力層次,是我們的必修課之一。”

  “眼力太差的話,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能判斷出來?”

  韓白衣有些不信的問他。

  “可以。”

  陳曇自信的點點頭。

  “那你看看我的”

  耳邊的話只聽到一半,感知全開的陳曇便驀的感受到一股如海嘯般狂暴洶涌的靈機巨浪自面前奔涌而來,仿若直面黃河決堤,又好像仰望天傾大海,悍然而不能動。

  全身上下的所有神經和肌肉都好像被熨過一遍,死死貼在椅子上動不了、起不來。

  一時間竟好似連意識都被沖擊得崩潰了一樣,直感覺腦袋里san值狂掉,大大的張著嘴想要吼叫些什么,卻只能嘶啞著發出毫無意義的響。

  脆弱的意志好似玻璃忽然遭了一擊八百磅重錘轟砸,砰的一下碎成一地零碎片段,拼都拼不起來。

  直到最后,陳曇一臉呆滯的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癱軟著塌在鐵質椅子上,身體肌肉不自覺的扭動發顫。

  一副被玩壞了表情。

  韓白衣坐在桌對面,雙手十指交叉著沉默了一會兒。

  驀然間,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

  走出門,白君棠一臉茫然地看著屋里,指著口吐白沫的陳曇。

  “怎、怎么回事啊?”

  韓白衣頭也不回的朝后揮揮手。

  “這幾天應該是起不來了,不用謝我。”

  “我先回去了。”

  “拜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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