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用了。”
在十分鐘內第十二次拒絕掉第七位空乘小姐姐‘喝杯熱飲’的請求,韓白衣一臉生無可戀的關掉手機。
早上起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羊小雨口中的‘你變了’是個什么變法。
不過經過一上午各種磨難,他也大概發現了些許端倪。
一是變好看了,二則是反應變快了。
韓白衣一開始照鏡子的時候,沒覺得自己變得有多好看,一張臉天天看,看了二十年,說什么也該膩味了。
哪怕有一些小改變,看慣了這張臉的人一般是很難判斷出來的。
外人反而更能察覺到這種‘感覺’上的變化。
像每天和韓白衣待在一塊的羊小雨,就只覺得他皮膚變好了,似乎有哪變了,也似乎沒有,朦朦朧朧的說不出來。
臉還是這張臉,五官還是這五官,但那種特別的協調感,讓人一眼就感覺這人身上有股子遺世而獨立的仙氣兒。
哪怕這個人站在再邊角的地方,只要一眼掃過去,那種強烈的存在感就會讓人很難把眼珠子挪開。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好看,想舔。
別問,問就是天賦。
就今天一早上,韓白衣就被各種狂蜂浪蝶勾搭了七八回,氣得羊小雨直跺腳,小虎牙咬得嘎嘣嘎嘣響。
本來說好的白天不許吃零食,結果韓白衣為了平息小雨的怒火,還是心軟的松了一個小口。
然后......然后零食就堆了倆人面前一桌子。
空乘小姐姐過來送熱飲的時候,板著臉對羊小雨同學好說歹說了十幾回,羊小雨才一臉幽怨的把零食用大袋子裝起來系好,等到飛機進入平流層之后再開吃。
就起飛這么十幾分鐘的功夫,小雨抱著零食袋子,兩眼饞的都快發綠了。
韓白衣則系好安全帶,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筆,放在手背上來回轉。
纖細的中性筆在修長五指間快速環繞,經由五指間隙流暢穿梭,沒有絲毫停頓,旁人遠遠看去只能捕捉到一線連貫殘影,中性筆在空中舞動發出極輕微的風聲。
不過由于韓白衣坐在靠里的位置,倒是沒吸引別人的注意。
反倒是身邊抱著大零食袋子,饞的一個勁兒流口水,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羊小雨,引得旁人頻頻側目。
韓白衣有點不高興,搶了她兩片薯片,被羊小雨回以小虎牙。
過了一會兒,注意力還是集中到手中的筆上。
反應變快帶來的提升很明顯。
就今天一早上,節奏大師高星全通關、水果忍者刷了倆小時、黑白方塊全通關等等。
很多在尋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對他也輕而易舉。
簡直像個小超人一樣。
韓白衣用手拄著腦袋,看都不看手上飛旋的中性筆,心里思考著這場游戲的得與失。
顯然,無論是外貌的變化,還是反應的進步,都是那神秘莫測的靈機點帶來的。
他剛從只狼世界出來的時候,身體的變化還沒有這么夸張。
但是,直到現在,韓白衣對靈機點的用法依舊懵懂,雖然每隔一段時間就能增加一點,明顯是游戲故障補償里的‘靈機啟示視頻位(甲)’產生的,可他不覺得這個名為‘靈機’的東西,僅僅是讓人變帥、反應變快這么簡單。
應該還有別的用處。
忽的停筆,韓白衣雙目直視著面前的中性筆,心中呼喚面板。
經過一上午的積累,靈機點已經累積到63點,不過韓白衣都攢在手里,沒有往自己身上用。
對中性筆使用靈機點使用失敗 還是不行。
從早上開始,韓白衣試著對電視機、衣服、桌子、行李箱等死物使用靈機點,但得到的結果都是使用失敗。
一開始,他想著是不是也給羊小雨用一用試試,讓小雨也洗髓伐骨一下。
但想了想,還是沒動手。
轉頭看看小雨,飛機進了平流層之后,她就開始大吃特吃,一臉沒心沒肺的笑。
韓白衣捂著臉,長嘆一口氣。
回家再說吧。
自始至終,韓白衣都沒能察覺到側后方那幽怨嫉妒交加的小眼神。
云想容坐在座位上暗暗咬著牙根,看著大口吃喝的羊小雨,死活想不明白這吃貨小姑娘到底哪好了,居然能把這個男人捆得這么嚴實。
目光一轉,落到韓白衣的側顏上,那如水眼眸仿佛都要盡數化在他身上。
放眼望去,機艙里時不時回頭的女性似乎不在少數。
嘎嘣嘎嘣嚼著薯片,牙口倍兒好的羊小雨后脖領猛地起了雞皮疙瘩,小腦袋帶著馬尾突然甩起,頭發頓時糊了韓白衣一臉。
小臉上一鼓一鼓的嚼著薯片,表情十分警惕。
“嗯?!有殺氣。”
......
津門,東海機場 “你說說!啊?你說說!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三個小隊!六十多個人!六個超凡者!你們就讓一個人給耍了?!
那可是居民樓啊小同志,竟然出現這種情況!咱們津門分局的臉都要給你們丟盡了!”
電話里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劉治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拉遠。
這回是真給老爺子氣壞了。
不過劉治也習慣了,那些懶得蠅營狗茍、鉆營上下的老人家都這樣。
他們科長就這樣,行動務實、脾氣剛硬,出了問題頂著腦袋就是一頓臭罵,不過也賞罰分明,只要有能力,升職肯定特別快。
安忠國,夏安十局特處科科長,特處科直屬上司。
一位火氣很大的老同志。
“我們現在正在補救......”劉治推推眼鏡,勉強爭辯兩句。
“補救?!我要的是補救?三條人命你告訴我去哪補!我他乃乃的現在就給人補回來!
我他娘的要的不是補救!老子要的是你的軍令狀!老子要你把那個小雜種活著押回來,塞進七局生化調研室遭罪!讓他知道人命他娘的值多少錢!”
“我......”
“老子他娘的不聽解釋!沒用的慫逼才他娘的喜歡解釋!”
“你他馬現在給我調兩架武35,再給我調一個人,清空東海機場控制人流的權限!
不是要軍令狀嗎?老子把命賭給你!今天就把他按死在這!”
劉治也是脾氣炸了,他本就是表面嚴肅平和,實則暴烈如火的性子,聽了科長刺激額頭青筋一跳一跳,拳頭咣咣砸在桌子上,實木辦公桌陷下去兩個坑。
這糟老頭兒說話可太氣人了。
“誒!對!這才像老子手底下的兵。
人和權限都給你,飛機老子沒有,自己想辦法。
記著!老子只要結果。今天按死他,你就再升一級,沒辦成趕緊給老子滾蛋!”
“知道了,趕緊給我把手續辦下來!”
劉治掛斷電話,砰的一聲把手機砸在木桌上,手指扣在領帶上用力扯開,五官猙獰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目光在辦公室惡狠狠掃了一圈,各組成員都沉默著低頭。
一身白色毛衣的白君棠松松垮垮站在一邊的角落里,懶懶散散的靠著墻抱著手。
一見劉治眼神掃過來,立刻一個激靈把身子挺得筆直。
“白君棠!”劉治抄起手機,拎著衣服往外走。
“是!”白君棠難得正經回答一句,亦步亦趨跟上。
“現在通知東海機場周邊警察局及管理部門立刻疏散人群,控制第三候機廳所有人群,封鎖全部出入口,集中工作人員......”
“那個......權限?”白君棠弱弱的舉手發問。
“聽不懂?”
“聽懂了。”
“白君棠,你記住了。”劉治把火忍住,回過頭,依然是平常那副嚴謹板正的模樣,語氣沉悶,“這回意外傷亡問題因你而起,現在留著你是我替你頂的雷,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白君棠在后面點頭哈腰,一副特狗腿的模樣。
劉治抬起手,在半空虛點著,一字一句,語氣森冷:“現在,我把軍令狀跟安科押下了。你要再給我掉鏈子,我死前肯定把你帶走。”
“聽懂了?”
白君棠啪的立正敬禮:
“聽懂了!”
......
東海機場外,二十公里 一輛違章改裝的電動三輪車優哉游哉的拐上高速,朝著機場方向一路飛奔。
電動車上的男人哼著小曲兒,面帶得色,后箱托著個大輪行李箱。
可高速路上一輛接一輛飛馳而過的警車,卻好像都沒看到他一樣,不但沒看見,還在經過的時候紛紛避開,給這輛奔行在高速路中間,速度只有三四十邁的電動三輪讓出一條路。
見此,男人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卻是習以為常,而后單手把住扶手,渾不在意的打開手機,看著地圖分辨方向。
身后的箱子里轱轆轱轆發出一陣陣沉悶的滑動響。
箱子上的鎖鏈被震得開了一條細縫,從縫里望進去,里面是滿滿的紅色小錢錢。
箱子一旁,則是幾架摞在一塊的大型無人機。
“我怎么這么猛...我是真的有感覺......哼哼哼......”
“今兒個,可真是個良辰吉日呢。”
李慶看著高速路邊遠遠望不到邊際的農田,這樣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