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雪花紛飛。
在陸地上還穿著半袖背心的巴西人,到了這半山腰,被迫只能披上棉衣。
“不能在上了,這里,就已經是極限了!”
一個強壯的男人穿著全套的登山裝備,對著身旁的班納大喊。
班納沒說話,颶風和雪花已經讓他完全無法張開嘴。
但他還是對著男人豎起了兩根手指。
“無論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再陪你往上爬了,這可不是個賺錢的好生意,這,是要命的。”
登山者對著班納搖搖頭,雖然班納給出的報酬讓他心動。
但在金錢和性命面前,大多數人都知道自己應該選什么。
班納點了點頭,從對方的手里拿過登山鎬,狠狠的扎在了旁邊的峭壁上,一言不發的繼續前進。
“真是不要命。”
登山者看著離去的班納,心想還好之前的錢他已經拿到了手,否則這趟活可就白干了。
“祝你好運吧,執拗的家伙。”
最后看了一眼離去的班納,他緩緩的轉身,選擇一條合適的路,緩緩的走了下去。
然而大概五分鐘后,他便看到了另一個人正抓著登山鎬,飛速的從山下攀爬上來。
那樣子如何去形容呢。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別人爬山是在手腳并用,奮力的向上攀登,想要和地心引力做對抗。
而這個人爬山,就像是被地心引力嫌棄了一般。
速度極快,極限又平穩。
“他是誰?”
無論是正在向上走,還是準備下山的人,都在這個時候或者主動,或者被動的看向了這個人。
大家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出現這個疑問。
羅西尼亞峰并不是一座多高的山峰,它所吸引諸多登山者的,其實是它復雜的地形。
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喜歡更高的,更陡峭的。
所以這樣的山峰實際上在登山愛好者中,是并不受歡迎的。
也正因如此,每年想要來挑戰羅西尼亞峰的登山者中,極少有新人出現。
更別說,這種視山峰和地形與無物的家伙。
“哼,他這樣的方式,只是在找死,不用看了,很快就會掉下來的。”
“羅西尼亞山峰之上,又要多一個無知的長眠者了啊。”
大家議論紛紛,一些經驗老道的人,更是直接對其判了死刑。
“今天恐怕是一口氣會多兩個。”
帶著班納上去的登山者,卻忽然在這個時候插嘴。
“西瑞斯!雇用你的那個家伙,自己留在了上邊?”
這時,不少認識他的人才看到,之前跟著西瑞斯上山去的班納,不見了。
“對,說是想要采一朵雪花回去,為了錢財,真是命也不要了。”
西瑞斯撇了撇嘴,對這種亡命徒十分的不認同。
雪花并不是傳統的那種雪花,在這些登山者的口中,指的是生長在羅西尼亞山峰頂部的一種渾身潔白的花朵。
它的藥用價值極高,所以也非常的珍貴,之前曾有登山者巧合中采到過,賣了一個很高的價錢出去,導致羅西尼亞雪花瞬間受到追捧。
許多登山者慕名而來,將峰頂容易采摘的雪花盡數拿走,只剩下一些生長在極其陡峭,地勢兇險位置的雪花幸而保留。
除了第一口吃螃蟹的那些人,剩下的無一例外變成了這里的尸體。
“管他呢,大雪和狂風會教會他們道理的,走吧西瑞斯,我們下去喝酒。”
類似的情況這些人早已經見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他們除了唏噓以外,并不會有任何的憐憫。
三三兩兩的,他們抓著登山鎬,離開了山峰。
“滴滴滴滴滴。”
班納右手的脈搏測試儀正在不斷的報警,上邊的數值已經達到150。
羅西尼亞峰的寒冷讓班納的心臟加快了工作,生產輸送血液到全身,從而保證人體的溫度。
然而,如果班納的心率太快,就會激發體內的伽馬細胞。
這會讓他變身成綠巨人。
班納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陡峭的懸崖。
在這種時候變身成綠巨人,暴躁憤怒的他恐怕會直接跳下去。
這么高。
不知道會不會死。
一個念頭從班納的心中升了起來。
如果用這樣的方式與浩克同歸于盡,或許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緊接著,他連忙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丟出了腦海。
因為他感覺。
恐怕浩克不會有半點損傷。
“呼吸,保持呼吸。”
班納繼續使用登山鎬向上爬,同時嘴巴不斷的呼吸著空氣。
這樣的方式可以讓他的心率快速的降下來,只要他保持平靜,就不會變身。
不斷向上爬的同時,班納還不斷的四處觀察著四周有沒有出現白色的雪花。
伴隨著高度上升,空氣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稀薄。
班納的身體越來越熱,體內的伽馬細胞,開始不安分了。
“在那!”
終于,班納看到了一朵。
潔白的花朵,綠色的根莖,隱藏在厚厚的積雪中極其難以發現。
但還是躲不開豁出命也要尋找他的班納。
他將登山鎬狠狠的扎進墻壁里,用一根繩索連接在登山鎬上,同時,使用登山鞋上的爪勾慢慢的向那朵雪花靠近。
忽然,他感覺自己右腳的位置有些松動,他輕輕的一拔,自己右腳絲毫沒有受力便拔了出來。
為了重新固定自己的位置,班納只好原地活動了一下,重新找了一個位置。
右腳對著巖壁狠狠一踩,爪勾死死的扎進墻壁。
簡單的踩了踩,感覺右腳已經可以受力,他將左腳拔了出來,想要向上爬。
然而這次,他選擇的右腳著力點實際上并不是那么堅固!
原本還算結實的支撐點,竟然是松的,在班納拔出左腳,整個人的體重壓上去之后,便支撐不住了!
“糟,糟了!”
班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剛剛他為了固定自己的身體,將登山鎬和登山靴扎進巖壁里,似乎弄碎了上邊的冰。
班納右腳的石頭脫落,腳下沒了受力點,班納直接摔了下去!
好在頭頂的登山鎬還在發揮著他的作用,繩索拉著他在懸崖的邊上蕩秋千。
“滴滴滴滴。”
脈搏儀又開始了瘋狂的報警,他不斷的急促呼吸,想要將心率降下來。
但在這種時候,這個舉動顯得有些無用功。
“嘩啦。”
兩只登山鎬拉著班納一個人的體重顯然十分的吃力。
加上班納還有著輕微的晃動,登山鎬也要松脫了!
“法克!”
一道裂縫順著登山鎬的縫隙出現在了班納的眼前,這生死一線間的時刻,班納的脈搏儀從連續的滴滴響,變成了一條長鳴。
他的眼珠變成了綠色,身體的肌肉骨骼,開始無法抑制的膨脹了起來。
失去意識之前,班納看到一個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里。
然后,他用盡最后的意志,指向了不遠處山峰上的那朵潔白的花。
登山鎬脫落。
班納順著懸崖掉了下去。
緊跟著,一聲怒吼,傳遍整個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