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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殺我

  在尸鬼宗下達征調令后的第三個月,所有被征調的家族修士全都在烏江坊市集結完畢。

  一時間烏江坊市人滿為患,而為了維持這么多分屬于不同家族勢力的修士保持秩序,尸鬼宗不得不抽調了比預期中更多的筑基期修士前來主持事務。

  而這次清掃橫斷山脈的行動的主持者,正是由與那鐵線鷹有過多次交手的金丹修士何亭兼擔任。

  最終在尸鬼宗金丹修士何亭兼的命令下,數千名人類修士浩浩蕩蕩的向橫斷山脈碾壓過去。

  一場場生死之間的搏殺在橫斷山脈不停的上演。

  但令尸鬼宗沒想到的是,本以為可以在短期內結束的戰斗,結果卻演變成了一場持續多年的戰役。

  不僅耗費了無數的資源,甚至最終還把與尸鬼宗相臨的仙元宗也拖入這次戰局。

  于是在朝陽大陸東部邊陲,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在人類修士與妖獸之間拉開了帷幕,橫斷山脈的東邊外圍也成為了無數生命的終結之地。

  而在烏江坊市統管李家修士的是李長志,這名李家長字輩排行第七的筑基長老。

  李長志來烏江坊市之前是在負責西錦城玄鐵礦的采集事項,那時他只需要悠閑地的定期查看一下礦脈的開采情況,又或者是乘著閑暇時罵罵李玄天。

  而現在,他則需要小心翼翼的帶領著八十余名李氏族人在這次龐大的漩渦中左右逢源,艱難求生。

  ......

  至尸鬼宗發布征調令的六個月后,李玄罡在太丘山得到消息,六叔公李長嚴殞命橫斷山脈。

  此后幾個月,隨著一條一條消息傳回太丘山,一名又一名的族人身死的消息被徹底確定下來。

  整個太丘山籠罩在一片陰云之下,而太丘山山頂,族長閉關的洞府還沒有一絲打開的跡象。

  三伯李清歡、太祖李一商都不知所蹤。

  至尸鬼宗發布征調令后一年,八叔公李長季從濱海坊市趕回太丘山接替族長李長青主管家族事務。

  至尸鬼宗發布征調令后一年半,玄字輩排行第二的李玄天成功進入煉氣八層境界,并且成功成為一名一階煉器師。

  隨后李玄天便自行趕往了橫斷山脈的戰場。

  在李玄天進入煉氣八層后的不久,一直在太丘山閉關修煉的玄字輩排行第十三的李玄淵進入煉氣八層境界,同時宣布關閉洞府,全力沖擊煉氣九層境界。

  從西邊產生的一條又一條的消息砸過來,李玄罡仔細分辨里面的真偽。

  萬幸還沒有聽到關于十弟李玄坤不好的消息。

  李玄罡坐在洞府內,思緒在不停的翻轉。

  本以為這只是尸鬼宗發動的一次普通行動,沒想到規模這么大,不過一年時間,家族中派去的八十余名族人只剩下不到七十名。

  同時,李玄罡深切的感覺到了族長將二伯、四伯他們送出去的必要。

  而且橫斷山脈不斷惡化的局面給李玄罡也帶來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所以李玄罡在修煉、煉丹、種植黃芽草之余,開始參悟練習青木劍訣,以備不時之需。

  而青木劍訣是李家藏書閣收集的為數不多的高攻擊力的法術,只是參悟煉成的族人不多。

  本以為自己將在太丘山度過一段悠閑時光的李玄罡開始忙碌起來,煉丹所賺的家族貢獻點,全被他換做了修煉所需的資源。

  時間漸漸的流逝,轉眼距離尸鬼宗發起這場戰斗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年,在一次橫斷山脈的妖獸偷襲仙元宗的一處駐地之后,身處尸鬼宗北方的仙元宗宣布加入戰局,隨后便對勢力范圍內的所有修真家族發出了征調令。

  ......

  橫斷山脈南部深處,一黑一青兩道遁光貼著地面飛快的向前移動。不時兩道遁光之間還有金鐵相擊的聲音傳出。不過雙方似乎怕驚擾到橫斷山脈中的高階妖獸,都克制的沒有施展大范圍的攻擊法術。

  兩道遁光一追一逃,終于前面那道黑色遁光似乎靈力耗光,被后面追擊的人的劍光劈中,掉入了一處峽谷中。

  那青色遁光見此,便停了下來,懸浮在半空中,緩緩的向峽谷飛去。

  等那青色遁光落在峽谷的土地上,他的身型相貌這才顯露出來。分明是一位星眉月目,面容清秀的男子,只是眼睛略微下垂,給人一種陰翳之感。

  此人名為張啟物,原仙元宗境內萬群峰張家的修士,現在已經是筑基境界。

  張啟物提著一柄青色的三階靈劍向著倒地的那道身影慢慢走去,強大的靈力波動在其靈劍上集結。

  “李清歡,你我相識一場,沒想到背后害我的居然是你。”

  先前那道黑色遁光中的修士慢慢從地上掙扎著起來,用手中的劍型法器支撐著自己不至于倒下。

  他身上破破爛爛,一身黑色玄服已經破損大半,漏出里面被擊傷的身體,其中最為嚴重的一處是位于腹部的一道貫穿傷,險些將他腰斬。

  等這名修士抬頭望向張啟物的時候,他的臉才完全的顯露出來。正是太丘山李氏家族清字輩排行第三的李清歡。

  “若是技不如人,我認輸,要殺要剮隨你處置,沒想到你堂堂萬群峰的筑基修士張啟物竟然也會選擇下毒這種小人手段。”

  “這么多年,你倒是一點沒變,總是喜歡嘴上呈功夫,若不是你勾結外人想埋伏于我,我會有此舉動?”

  張啟物還是站著不動,似乎沒有立馬擊殺面前之人的打算,可是周身激蕩的靈力好像又預示著他隨時會發起攻擊一樣。

  李清歡心下一沉,想起了五日前的遭遇。

  李清歡私下聯系了三名筑基散修,讓他們在自己與張啟物的必經之路上埋伏。

  結果沒想到自己和張啟物剛剛踏入自己預設的埋伏圈的時候,張啟物突然對自己發動了攻擊,自己一時不查,被他煉制的一種含劇毒的針型法器擊傷,事后身上的靈力便一直處于一種被壓制的狀態。

  而這時,那三名與李清歡配合的三名散修都沖了出來,將想繼續攻擊李清歡的張啟物攔下,一時間四名筑基初期修士斗做一團。

  而李清歡見己方有三個人,于是便不急于參與戰斗,而是選擇先處理進入自己身體里的毒素。

  但還沒等李清歡將身體中的毒素處理干凈,剛剛還被三名散修壓著打的張啟物瞬間爆發了巨大的靈氣波動。

  原本只有筑基初期的張啟物,現在看去卻是實實在在的筑基中期。

  三名散修見狀,暗道不好:此人之前隱藏了修為。

  而且要不是看李清歡也被他擊傷,三名散修都快懷疑自己是否中了兩人聯合設下的圈套。

  不過幸好自己這邊還有三名筑基初期,都不留手的情況下還是很有可能將筑基中期的張啟物留在這里的。

  于是三名散修接下來的攻擊更加犀利,不過與張啟物一交手就發現了不對,此人的力量早已超過了尋常的筑基中期修士,而且一手三階的靈劍威力巨大。

  最終三名散修被張啟物抓住破綻,施展了一次攻擊極強的劍氣,一擊便將其中兩名散修擊殺,剩下那一名見勢不對,立馬往后逃去。而張啟物卻不管已經被擊殺的兩名散修,也不管還在控制體內毒素的李清歡,而是化作遁光朝著那名逃跑的散修追去。

  等張啟物提著那名散修的人頭回來時,地上兩具散修的尸體連同他們身上的儲物袋都不見了蹤跡。

  張啟物將手中的人頭隨意的拋到一邊,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然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李清歡你是逃不掉的。”

  說完又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朝著橫斷山脈南部深處飛去。

  在追擊了一日之后,終于追上了李清歡,兩人發生了一次大戰,而僅僅筑基初期的李清歡當然不是張啟物的對手,而且他還有傷在身,所以很快就敗下陣來。

  不過李清歡的遁術倒也了得,好幾次憑借遁術在張啟物的手中死里逃生。

  終于在不計靈氣損耗的連續飛行四日后,李清歡體內的靈氣耗光,被追上的張啟物用一道劍氣擊落了下來。

  然后便出現了剛才兩人對話的這一幕。

  ......

  “李清歡,你我相識時都不過煉氣期修為,這么多年過去,你還能在烏江坊市中的諸多修士中一眼認出我來,還真是不容易。”

  李清歡咳出兩口血沫,然后服下一顆用于療傷的丹藥,抬起頭看著張啟物,輕佻的說道:

  “張道友過獎了,李某僥幸習得一門練眼睛的秘法,一眼望去,道友的偽裝也太過于簡陋。”

  張啟物回道:“惺惺作態,我原本以為家族覆滅的消息沒有這么快傳到尸鬼宗的范圍來,更沒想到帶著幻靈面具的我居然還被你認了出來,當你主動找上我的時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嗎?李清歡,你未免將張某想的也太過簡單。你以為我是怎么從那場滅族之戰中存活下來的。”

  李清歡重新站起來,把手中的靈劍舉平,對準張啟物說道。

  “話不多說,我覬覦你身上萬群山留下的遺澤,設計被你識破,我也算技不如人,如今李某尚有一戰之力,就當我們之間來個了斷。”

  聽到這話,張啟物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為我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嗎?之所以不立馬殺你不過是想看看你還有什么后手罷了,你費盡心機,千辛萬苦的將我引到這里來,不將你的底牌一一展現出來,怎么對的起你這苦心積慮的謀劃,豈不是白費了你這一番心機。”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張啟物還是提起了十二分小心,細細關注著周圍的情況,不過他既然明知這可能是個陷阱卻還敢進來,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依仗。

  話音剛落,李清華便直起身來,身上原本的頹廢之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磅礴的靈氣從身體內迸發出來。

  見此,張啟物露出了微笑。

  “果然如此,如果李道友的底牌僅限于此,那恐怕還奈何不了在下。”

  “能不能奈何,可不是嘴上說了算,要打過才知道。”

  話音未落,李清歡便化作一道飄忽的身影朝著張啟物攻來。

  張啟物一拍儲物袋,掏出一個水藍色的珠子,激發之后,瞬間在身體周圍形成一道藍色光幕。

  而李清歡用二階的靈劍施展威力巨大的青木劍訣竟然也無法破開這藍色光幕的防御。

  道道青色的劍氣都一一消散在藍色光幕上,沒起到半分作用。

  就在張啟物料定對方已經沒有了后手,準備施展真正的實力盡快解決掉對方的時候。

  整個峽谷突然升起了四個光柱,將整個峽谷的空間全部圍了起來。

  “有其他人啟動了陣法。”

  張啟物立馬意識到了這里還有其他人存在,難道這才是李清歡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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