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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五節 一人對十萬

  這一日,漢中。

  作為領到平叛任務的將軍點將。

  三通鼓,將校齊聚大帳。

  主將姓高、高瑤。

  見將校齊至,高瑤掃了一眼所有人,冷聲說道:“把你們懷里藏的刀子放腳下,想刺殺本將你們還差的遠呢。”

  當下好幾個校尉很是尷尬的將懷里的刀子放在腳邊。

  “我兄高瓊領金銅礦區、大同兵馬正在北進,滅韃靼是當下三大軍務之一。爾等必要拼上性命保證蜀地物資北上靈州,靈州折將軍主力已經進駐金銅礦,并保障糧道安危,明年,蜀地糧草兩百萬擔、布匹十萬擔、茶餅六十萬只,路要修好。”

  好幾個將軍有點糊涂了。

  這不是來平叛的嗎?

  “繼宣,帶五千精銳,旗甲鮮亮,為侯爺開路。”

  “是。”

  “散了,開春修路,各防區早早作準備吧。”

  這就結束了。

  那官家的平叛令呢。

  眾將有點懵。

  一天后,劉安到漢中,沒有入城,繞城而過。

  五千精銳如高瑤命令的那樣,旗甲鮮明列陣道旁。

  劉安坐在馬車上,端坐,目不斜視。

  只有三百人。

  看著劉安走過漢中,有人問高瑤:“將軍,侯爺為何不調兵隨他一起去汴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斗,他也一樣。”

  “末將不懂。”

  “所以,你只能帶人負責修那一百里山路。”

  普通的士兵、校尉不懂。

  可高瑤卻懂。

  靠刀劍擊敗趙家,劉安沒辦法面對天下人,更沒有辦法面對當今官家。

  還有,不知生死的趙佑。

  話說十天后,西京洛陽。

  十萬禁軍,林特領軍。

  就在洛陽城西列陣,旌旗召展,刀劍如林。

  劉安到了。

  “范四,可愿意陪為師同去。”

  “愿隨恩師同去。”

  劉安問:“范四,你可知為師為何不帶兵馬。”

  范仲淹懂,劉安想召集兵馬,絕對要吧召集百萬兵馬,河北兩路的兵馬已經擺明了不聽官家詔令,江南的兵馬、高麗的宋軍、倭島的宋軍。

  真正要召集人馬,劉安能在三個月內召集到百萬大軍。

  范仲淹回答:“恩師以德服人。”

  “錯,調兵太花錢,調百萬兵馬花了軍糧能讓我打完呂宋了、滅女真的。錢不能浪費在上面。”

  劉安說的是真話嗎?

  范仲淹不知道。

  但范仲淹陪著劉安一步步的走向了洛陽西列陣的禁軍軍陣。

  劉安只有一個人,身邊帶著一個半大孩子背著一個裝有書本的皮袋,兩人身上唯一算是武器的就是劉安腰間的那一把刀鞘都破損的障刀。

  林特卻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他怕,怕的要死。

  從離開汴梁那天開始,林特就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因為禁軍士兵不聽他的,雖然出了汴梁,可他卻指揮不動禁軍士兵。

  這時,劉安距離軍陣只有三十步了,可以說已經可以清楚看到站在陣前林特的臉。

  林特也能看清劉安的臉。

  “恭迎…侯爺回京!”

  一個普通的小校喊了一句,林特猛的回頭盯著那小校。

  可緊接著,整個軍陣齊聲高喊:“恭迎侯爺回京。”

  劉安緩步入陣,范仲淹落后半步跟著。

  軍陣緩緩的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兩丈寬的通道來,唯有林物還騎在馬上站在那里沒動,整個通道上只有他一人。

  劉安繼續往前走,從林特身旁走過。

  沒停下,沒回頭,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就在這時,三個穿著乞丐裝的人從洛陽城內跑了出來,為首的竟然是…趙佑。

  劉安的腳步停下了。

  奔到距離劉安二百步左右的趙佑也停下了。

  足足一柱香之后,兩人向對方走去,趙佑身后的人沒動,范仲淹也站著沒動。

  當兩人面對面的時候,劉安先開口:“長高了,還活著真好,我要奪了你趙家的江山。”

  “我知道。”趙佑轉身一指那兩個同樣穿的象乞丐的人說道:“他們跳下江救我,可救了我之后,沒兩天就后悔了想殺我。那時候我就懂了。”

  “恩。”

  “姐夫,我想知道你什么時候想反的?我想聽你親口說,還有,我告訴他們,若我一定要死,我希望再見你一面。”

  劉安嘆了一口氣:“我從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就不愿意在宋為臣子,宋太弱,不是弱在國力而是弱在你趙家。你祖伯父奪了柴家的江山,你祖父聯合汴梁的權貴殺兄稱帝,這也就罷了,唐太宗也是殺兄、殺弟稱帝的。”

  “但是,你祖父并無雄才。而且猜忌武官,武官無權,宋弱在沒有骨氣,將我華夏的風骨丟失的一干二凈。再說你的父親,我的姑丈,他是一好人,但不是一個好帝皇,對內不能富國強民,對外不能宣我華夏之威。”

  “我,我不太懂。”趙佑低著頭。

  他內心其實懂。

  當他看到劉安只帶著范仲淹走向十萬禁軍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家的江山沒了。

  當十萬禁軍根本不聽詔令,為劉安讓開路的時候,他就知道人心在自己這個姐夫,而不是在他趙家。

  劉安在趙佑頭頂上摸了摸:“你欠我一條命,現在是兩條了。我原本想的是,讓你來當皇帝,然后我在朝堂上建一個新的體系,皇帝不再掌權,因為皇帝一但弱小,整個民族都會弱小,可現在沒必要了。”

  “恩。”

  趙佑清楚,劉安說的是真話。

  第一條命是自己得天花,劉安為自己試藥,那是拼上性命的。

  第二條命是現在。

  劉安拉著趙佑的手:“跟我回汴梁,我要面見你的父親,我的姑丈。這天下是要變一變了,至于皇帝的位置,我沒什么興趣。不過若非得要坐,我會坐。你可以恨我,因為我推翻你趙家皇位。”

  趙佑沒說話,他只是默默讓劉安拉著走。

  趙佑年齡還小,他懂一些事,但也不懂皇位的價值。

  他現在只知道,劉安不想讓他父親當皇位了。

  突然,趙佑說道:“我想知道,想殺我的是父親,還是那個劉娥?”

  劉安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想過,按常理說,當今皇帝是一個仁慈的人,沒理由會殺自己的親生兒子。

  可是,劉娥在宮里的勢力,她怎么能安排死士作刺客呢?

  劉安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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