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印的價值他理解。
若論真正會試與殿試,李歡原名李光輔,可是比劉安一點也不差的厲害人物,他可惜就在金殿上舞劍把皇帝給弄毛了。
提到加派人手,劉安又想到衛牛了。
這家伙是有才華的人。
劉安立即提筆寫信,寫給衛牛。
李歡在旁問道:“這衛牛是何人,劉兄如此重視?”
劉安回答:“我懷疑他才是主角,一個開掛的人生。”
“什么是主解,何謂開掛?”李歡那懂這些。
劉安把信寫完之后解釋道:“衛華,孤兒。被衛家撿回去養,然后跟著衛浩一起長大,衛浩讀書他跟著,衛浩小時候給夫子交作業,衛牛替他寫。衛浩在學堂讀書,衛牛就在市井打發時間,結實三教九流無數。”
“他為何不考?”
“因為沒戶籍,需要回原籍重辦,他嫌麻煩就沒去。等年齡大了些,戶籍雖然辦了,但衛浩已經入朝為官,他就跟著衛浩去上任,當過師爺、主簿、稅吏、捕快…縣衙里能作的事他都作了。”
李歡更不明白了:“這樣的人,有才,舉賢不避親,衛浩就沒有舉薦他?”
劉安解釋:“衛浩被貶官前,四年縣令,衛牛被知府衙門處罰了十三次,比如當稅吏的時候,守在某個布商家的店鋪門口守了七天,計算了布商每月實際賣的貨。”
李歡更糊涂了:“這應該賞。”
“啊,后面還有,他找到布商,讓布商給他五百文錢,然后布商逃稅之事從輕處罰。”
李歡無語。
劉安又說道:“他當捕快的時候,斷案是高手,但兩手通吃。而且吃的很小心,總是幾十文、不超過百文的小錢,依宋律,收車馬費些許便是合理。但,丟東西商家的車馬費他要收,抓到賊之后,他還收賊的錢,有賊臟運輸費、賊臟保管費…”
劉安已經笑的合不上嘴。
李歡也跟著笑了,這樣的家伙沒被抓去挖礦怕是劉安保了。
沒錯,就是劉安保下他,然后讓他跟著衛浩一起流放到倭島。
倭島,就是衛牛人生的巔峰。
在這里,他混的風聲水起。
話說兩天后,劉安收到信的同時,衛牛也收到了信。
劉安看著信上說的清楚,衛牛敢扛寇準,這勇氣可佳,但行為愚蠢,就憑你一個在吏部連七品都沒有小官,硬扛二品的寇準。
劉安認為這還是要自己回去的。
衛牛呢,收到劉安的信。
劉安讓他去找和他有聯系的獄官,弄一批摸金校尉來。
這事,劉安不能找魯東,這些綠林人對摸金流的人物是反感的,見到一定會打死,所以讓他們找人,不現實。
衛牛接到劉安的信,立即寫信讓人給金陵、杭州、西京、京兆等他滲透過的地方送去,他要人,這些朋友一定會幫他。至于錢,背后有安平侯爵府的名義,沒有人擔心收不到辛苦費。
至于劉安要這些人干什么,衛牛不想猜。
這些人有什么本事?
無非就是挖那個坑,在那里挖什么的,衛牛不想知道。
又過了兩天,劉安回到了銀山。
銀山現在是一天一個樣。
這才幾天時間,一條新修成的滑道已經成功啟用,寇準剛到的時候這滑道才剛開始確定路線,現在已經能夠使用了。
礦區的半成品礁石團、或是銀鉛混合團團順著滑道快速的涌向海邊,然后有人裝進舊船改造的散裝貨船內。
劉安到的時候,寇準和張齊賢剛剛送走了一位客人之后,正在滑道處看熱鬧。
寇準問一名管事:“這礁團就不怕丟一個?”
礁團,就是銀礦石第一次燒過之后的團子,這里面有多種金屬,還有各種雜質,比粗銀還低兩個級別,屬于礦石第一次處理后的東西。
聽寇準發問,管事的說道:“不怕,這地方別說是團子,就是純銀也沒用。四周有護衛封山,礦區里用工分票換貨物,平時吃飯是配發。誰拿出一塊銀子來,除了賊,還有誰?”
“在理。”
這里是礦區,是封鎖著的,任何人進出封鎖區都需要接受檢查。
當然,這所謂的任何人,劉安肯定是例外的,寇準、張齊賢自然也沒有人敢檢查。
其余的人,沒可能把銀礦石或是粗銀帶出礦區。
宋商的人也不會對粗銀下手,他們收入很高,為了一塊粗銀丟了飯碗不值,又沒有可能一次性偷一船粗銀走。
更何況,誰運氣好撿到了漂亮的天然銀,或是大的就拿一點錢買走,或是很小的,礦區管事作一個登記,這個可以帶走圖個吉利。
滑道上大量的粗銀源源不斷的往碼頭滑去的時候,劉安到了。
寇準看到劉安走來,一言不發的背著手往木屋走去。
劉安跟著走到木屋前猶豫的片刻,推門走了進去,管事的眼尖,揮手示意方園一百步之后所有的人都遠離,自己也跑的遠遠的。
看劉安進屋,寇準端起了茶碗:“劉安,我原本想對你說:作人是要知廉恥,作事也是要有尺度的。現在,咱們換一個說法。先說高麗吧,高麗石家娶了高麗王族的長公主、潘家娶高麗第一貴族崔氏女為平妻。”
“恩。”這事不作假,劉安也沒辦法否認。
寇準一只手將茶碗握住,準備重重的砸下去的時候又輕輕的放下,只聽寇準說道:“這茶碗是上上等好瓷,砸了可惜,但我問你,我寇準也算是名門之后,我家大娘子宋氏也是名門,我寇準的身價,你莫不是看低了?”
張齊賢立即補了一句:“就是這話,老摳這敗家的本事很高,他不能有兒子,他若有兒子學他的家風,家里估計能穿到要飯。所以為保證老摳不至于變窮,你也要找一個富點的,區區一個小莊園主家的女兒,配得上?”
“你,你別胡扯。”寇準倒沒罵,只是制止了張齊賢。
可兩位的對話卻讓劉安眼睛一亮。
這其中肯定有故事,而且估計很有意思。
按劉安的猜測,寇準應該進屋就翻臉,可是寇準卻還和自己平靜的說話,那怕語氣之中有點火氣,可不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