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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節 南海的公文到了

  這三份公文的中心思想相同。

  瞿越大舉犯邊,派一超級大船出戰,劫掠海商無數,以海商為人質索要巨資。其海商所帶貨物價值千萬貫,僅沉香木就有五船,胡椒十五船。

  損失巨大無比。

  廣州水師出兵、泉州為護其商派兵前來助戰,占城兵馬傾城而出,廣南東路召集民壯日夜運送糧草,廣南西路各族各寨聞宋商被劫掠,起義兵,集結九十九山寨二十萬兵馬出山縣助戰。

  水師兵馬在海中血戰九天九夜,各路兵馬在陸上血戰四十五天,終救回被瞿越劫走的商隊,但商隊貨物損失嚴重,僅香料損失就高達二百萬貫貨值。

  接下來就是悲壯戲。

  然后有明言,瞿越巨艦為四千料巨船,現殘骸已經拖回廣州,安排工具作一些加固后運往杭州,再北上運至汴梁,此為瞿越作惡之鐵證。

  劉安內心佩服,大宋打仗行不行不好說,大宋的文官治民的本事勉強還行。

  但有點,大宋的文官寫公文的水平,一個字。

  硬生生把一場入侵戰寫成了受害者的拼死自衛。

  劉安為什么知道真相。

  潘秭靈的信中寫的太清楚了,中南半島東沿岸延伸百里,風景皆美,海天陸峰于一色,讓人流連忘返。聽聞真臘言普利安哥風光更有特定,只是未有港口,待建港之時必去一游。

  這就是代表著,連湄公河三角州都占上了。

  所有重臣看完公文,別說他們有多厲害,這種不要臉,沒幾句真話的公文就是寇準也猜不出真相來,只知道戰爭規模按這么說,瞿越王子聲稱的八十萬人馬,似乎沒胡說。

  寇準問劉安:“你怎么看?”

  劉安將潘秭靈的家信往懷中一塞,然后將三份公文在手里一卷:“給我一柱香時間,我去討一份圣旨。”

  沒等寇準問話,劉安已經一陣風沖了出去,連外套都沒有穿。

  不需要一柱香,僅一盞茶的功夫劉安就回來了。

  手上拿著一份圣旨,一份皇帝手書。

  圣旨是著令樞密院派兵攻打瞿越,手書是皇帝的私人建議,調不低于五萬禁軍南下,選擇一良將帶隊。

  以及,皇帝建議給劉安進樞密院副使,請寇準與呂蒙正斟酌。

  寇準把圣旨翻來覆去看了三遍,然后把皇帝的手書看了十遍。畢士安在旁邊突然來了一句:“不會是假的,劉安還沒有這么膽量。”

  寇準搖了搖頭:“不,不,不。”寇準連說了三個不字之后看了一眼劉安:“我在想,什么時候官家喜歡打仗了?這事才是古怪。”

  經寇準這么一提醒所有的反應過來了。

  皇帝是最反感打仗的人,可現在卻要調兵開戰,為什么?

  “為什么?”呂蒙正與畢士安異口同聲。

  劉安咧嘴笑了:“因為五個原因。”

  “還五個。”寇準冷笑一聲坐在茶桌旁:“來人,送水進來,然后閉門。”

  小太監送了水和木炭進來,而后帶上了門。

  劉安也坐在茶桌旁:“瞿越不用打了,瞿越三大重鎮,王城、比景城、大羅城,也就是他們彈劾我的那個安平城。已經易主。比景城現在由我岳父掌握,廣南西路的陸轉運使我估計現在應該在安平城作鎮。廣南東路占據了瞿越王城。瞿越殘兵往西退走躲入山林,接下來要面對就是他們無時無刻的的騷擾。”

  “無時無刻的騷擾,這難道不可怕嗎?瞿越主力還有多少?瞿越王何在?”

  寇準的涼水已經潑了過來,在他看來瞿越會變成泥潭,把大宋陷進去。

  沒錯。

  瞿越那里的地形若用尋常的辦法,肯定會把大宋陷進去。

  但,劉安有辦法。

  畢士安卻問:“你如何得知?”

  “我娘子家信。”

  “這…”看別人娘子給夫君的家信,與理不合,畢士安猶豫了。寇準卻一伸手:“拿來,你可涂黑一部分,然后捧著。”不能碰,不代表寇準不能看。

  只是讓劉安把一些部分涂黑,這也是禁忌。

  劉安直接把信放在桌上,沒什么見不得人的話。

  這本就是一封秘信。

  結果便是,四個老頭誰也沒看出有什么特別之處。

  劉安指著信:“紅河灘的風光代表涂山港,拿下涂山港沒理由不打安平城。而不打安平城,涂山港拿了也守不住。”

  “你…”寇準萬萬沒想到,劉安竟然還約定了秘語。

  其實并沒有,只是劉安用自己知道的地名給潘秭靈講過中南半島,紅河灘很好理解,就是紅河三角州。只是四個老頭他們對中南半島的了解太了。

  劉安拿筆畫了一份地圖。

  “中南半島就是這個范圍,東海岸就是指這一帶,然后百里風光,比景城與瞿越王城都在海岸百里范圍內。”

  “恩。”四老頭同時點頭。

  劉安一指地圖下角:“這地方叫湄公河三角州,是誰出手占據并且開始修碼頭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岳父,只能是廣南東西兩路其中之一。這事我岳父不敢暗示我,萬一被朝堂上的人看出來,他解釋不清。”

  “恩,在理。這個普利安哥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秘語嗎?”

  “不是,這地方就叫普利安哥,是真臘語的名字,真臘國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吳哥國內亂,已經亂成一團。中南半島五大港,還有兩座,一座在這里,以當地的名字,應該叫旁遜或是磅遜。最后一個在這里,大城港。”

  寇準雙手抱胸身體往后一靠:“說第二個理由。”

  “先聲明,若四位反對,只當我沒說過,可不能傳出去,若想殺我請念在一點情份上把我直接流放在占城。”

  劉安說的嚴肅,完不是在開玩笑。

  四位重臣相互看了看,呂蒙正說道:“我等沒有這么小氣。”

  “那么,第二個原因就是,我給官家建議,免除農稅。”

  免除農稅四個字出口,屋內靜的可怕。

  四位重臣誰也沒說話,這沉默足足有一刻鐘,呂蒙正先開口:“畢公?”

  畢士安說道:“你說吧,這事有點讓人想不明白。”

  呂蒙正點了點頭:“劉安,劉學士,你倒是說說,免除農稅對你有什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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