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幽州城下真正是一場血戰。
宋軍頭一次對幽州城火力全開。
宋軍攻城部隊拿出了全部的實力,不再有一絲的隱藏。城外對野外的遼軍,大宋聯軍與遼國北方部落的大軍殺的十里外都能到了戰鼓與喊殺聲。
蕭太后一臉平靜的站在城頭。韓德讓陪在旁邊,兩人事實上內心還在感謝劉安。
因為,城頭上現在戰死的,都是被督戰隊逼上城頭的渤海兵與遼上京的兵馬,理由很簡單,幽州城的守軍血戰數日需要休息。中京的兵馬被潘惟熙搞鬼吸引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則在處理女真亂兵上。
城外,與大宋聯軍血戰的也是上京的兵馬。
殺吧,死吧。
這些人對于蕭太后來說,都是些不怎么聽話,而且一直對她母子不敬的人。
韓德讓突然小聲對蕭太后說:“宋國的這娃娃,不會是有意為之?”
蕭太后點了點頭:“或許是,但我感覺他還有陰謀。試想,一個十八歲的娃娃領軍百萬,我遼國有嗎?宋國太短,往前說有嗎?宋人皇帝敢讓一個小娃娃領兵,若不是有非凡能力,就是背后還有能人在。”
劉安當然有陰謀了。
西州、黨項、六谷、沙州的軍營已經開始秘密的打包,他們已經接到命令,準備離開幽州城,到一處新的目標,那里有極重賞在等著他們。
但要求所有知道這道軍令的,必須保密。
收拾行裝打包也是秘密進行的,許多東西都不帶,反正宋軍主力在這里,到時候折錢就是了。
連馬匹都留下超過十萬匹,羊更是百萬計。
連續兩天,宋軍在幽州城下惡戰兩天,西州精銳給遼上京的騎兵造成了高達三萬五千的傷亡,加上攻城的傷亡,遼軍這兩天傷亡超過四萬人。
宋軍也傷亡近萬人,聯軍傷亡有兩萬。
宋軍大營之中,傷藥的消耗量巨增。
蕭太后的信使又到了。
這次沒喊話,直接給劉安寫了信。
信中的內容是大致意思是,這樣的消耗對雙方都沒有意義,等遼國與大宋的精銳消耗到無數支撐的時候,便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劉安寫了回信,意思是:你遼國讓中京的兵馬撤回中京,不再越過順州城防線,那么我劉安也撤兵大半,這便是誠意。
蕭太后見到劉安的信,久久不語。
劉安這是在干什么,遼國上京的兵馬還在幽州,你卻讓我中京的兵馬回家,你是在幫我嗎?中京的兵馬回到國都,我母子的更穩。
好,同意。
蕭太后同意了。
劉安立即下令,西州、沙州、黨項、六谷的兵馬,明晨就撤退。
事實上,戰四族聯軍兵馬的三分之一的四族精銳早在趁著夜色跑了,只留下部分精銳領雜兵作戰,打完這兩天,先走的兵馬輕騎已經可以看到大同城,重騎也走了一半路程。
大同城這里的兵馬,先頭部隊已經殺到云內州,開始備戰。
第一批的五千精騎分成五十隊,最多再有三天時間就能把目標地周邊五百里全部偵察完畢,而劉安的勘探隊也已經開 始工作。
打仗,劉安有專業的。
探礦,劉安也有專業的。
以前官方探礦的礦工一年只多掙三十兩銀子,劉安給他們三百兩。
工部會探礦的人都是劉安手下這筆人馬徒孫級的。
洞礦都能探的高手們,遇上露天大礦區,他們現在不是在找礦區的位置,也不是在找什么地方可以下手開始挖,而是在測算這個礦有多大。
帶隊的人見到密信了,這里有黃金五萬石,銀五十萬石,銅超過六萬萬石。
他們不是不信,而是想親自確認一下。
西州最狠的勇將卡巴阿巴、六谷潘羅支的親弟弟廝鐸督、黨項勇將野利阿刃三人各帶族中最精銳的騎兵,配最好的戰馬以及裝備,任務只有一個,護著劉安的探礦隊。
“莫大師,如何?”卡巴阿巴在探礦隊休息的時候親自給領隊莫白勞送上水袋。
莫白勞接過水袋,眼睛就望在這邊草原。
“這里確實是金銅礦,但老朽測算了數日,感覺沒那么多,或有延伸礦區老朽還沒有發現。”
卡巴阿巴立即就緊張了:“那,有多少?”
“估算不低于兩萬萬石。”
“啊,哈哈哈。”
劉安說的是六億石,這里探礦隊初步發現的有三分之一,這也非常非常多了。
野利阿刃也跑了過來:“敢問先生,礦區在那里可以挖?”
卡巴阿巴叫的是大師,在他們那里大師就是尊貴有學問的人。野利阿刃受漢學影響,叫的是先生,也是尊稱。
莫白勞一指腳下:“從這里,你放眼往四周看,比夏州城再大一倍,都是。一直往下挖,能挖幾百年。”
以當下的挖掘能力,幾百年肯定是挖不空的。
畢竟是幾千萬噸銅儲量的超級礦區。
三位帶兵的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很默契的誰也沒說話,各自暗中派兵趕緊把消息給族里傳回去。
銅是什么。
在這個時代,簡單就一個字。錢!
銅就是錢。
沒有第二個解釋,更何況還有伴生的金、銀。
另一邊,劉安的公文,所謂密信也送到了并州,交到了皇帝手中。
密信送到的時候,皇帝正一臉笑意的看著熱火朝天的并州石炭礦區,要知道就這一個礦區可產生的價值已經頂得上大宋最富的一路年收益。
密信到,皇帝身旁的太監拉開一個圈子,把陪同的官員都擋在十步之外。
皇帝打開一看,用牙狠狠的咬了一下舌頭,強烈的刺痛感讓他依然保持著臉上的平靜,然后將信折了起來,只當沒事人一樣淡然一笑:“傳朕的話,派人往幽州去,告訴劉安。朕說了讓他客氣一點好好的談,我大宋畢竟是禮儀之邦,不要那么沖,畢竟遼國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再告訴他,朕要親自為大宋挖掘石炭,暫不去幽州。去吧。”
皇帝相信,劉安肯定懂自己的意思。
表面上是口頭斥責,實際上皇帝在告訴劉安,朕暫時不去幽州,你劉安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