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信。
阿蘇家主象是寫日記一樣寫了一封長信。
全是真事,只是隱瞞了一點點,比如阿蘇家的領地已經擴大了十幾倍,此時還在不斷的擴張之中。再比如,阿蘇是家主,但阿蘇的主人是劉浪這個小事實。
皇帝看完了信,這些寶物竟然才給了十一萬錢。
十一萬錢折算下來不到一百貫。
這三樣寶物放在汴梁的街市上,標價一百貫,看會不會讓無數的人打死打活。
皇后在旁說道:“官家,這是外番小民的一份心意。收下吧。”
“罷了,賜上等錦一百匹,御用瓷器一套。”皇帝內心也喜歡,但是害怕臣子們給自己找事,所以才這么緊張。
一聽到皇帝說收下,劉承珪上前帶著幾個小太監就把這東西搬走。
劉承珪問道:“官家,是安排良匠打磨,還是原樣放著。”
“先放著,讓人小心點,可別碰壞了。”
“老奴曉得。”劉承珪退離。
劉安也施了一禮:“臣也告退,貨物實在太多,汴梁大碼頭放不下,臣已經吩咐往咸平縣碼頭暫存。所以臣要去咸平。”
“去吧。”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劉安可以走了。
劉安告退立即奔碼頭去,然后坐船南下到咸平。
此時,碼頭上已經涌滿了人,若非劉安有屬于自己的船,這里想租條船去咸平都難,所幾乎所有的船都被人租下,正往咸平而去。
香料。
商人們都知道這是從南海回來的船,香料瘋狂的吸引著每個人。
劉安到咸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距離天黑最多還有一個時辰,碼頭上卸貨的力量太弱,新的壯勞力明天才能趕到。
碼頭上的水手客棧已經住滿。
碼頭外的商人客棧也已經住滿。
劉安到,一位來自金陵的商人前來迎接:“劉學士,小的是金杭商幫李少游,讀過書,特來迎接學士,已經準備了茶點、熱水、園子。”
劉安停下腳步笑了:“你花錢租我的園子來請我,你們呀,罷了,帶路吧。是東園還是西園?”
“東園。”
“恩。去請汴梁布商派個代表過來。”
這咸平縣兩處園林都是劉安修的,不算特別大,但很別致。
東園內,兩名來自金杭商幫的老者叫人拿了些銀豆子:“雖然我等遠道是客,可仰慕劉學士之心卻是要給我等一個表露的機會,這是一點心意,請各位行首定要盡心。”
一盤銀豆子沒送去了。
劉浪這邊的汴梁中小商戶聯合商邦的代表笑著擋著那盤銀豆子。
行首就是花魁,這是一種比較客氣的稱呼。
今個請到的花魁有著汴梁第一琵琶之名,兩位伴音的都是洞簫與長笛排名很高的人。“這位大客人,小女子等所有人身契在都在我家主人,亦是劉學士的安平伯爵府中。”
“失禮,失禮。”
來自金杭商幫的老者有點小尷尬。
請來的樓園花魁竟然是安平伯爵府的人。
汴梁中小商戶商幫的代表這時說了:“汴梁城,從上往下排,歌好、舞好、樂好、戲好,就沒聽說前二十那位身契不在我家公子手上。汴梁城往前排前二十的樓院,前三十六的酒樓,那個沒我家公子的份子。”
兩位金杭的老者心說,這霸道的難道整個汴梁就沒有人眼紅。
沒人給他解釋,只是告訴了他們一個事實。
劉安當然不會獨霸,樓院、酒樓的股份都有詳細的列表,就是清流派首席王旦、實干派首席向敏中都有股份記錄的。更不用,武勛世家了。
劉安只是把蛋糕收到一起,然后在作一個相對公平的分配。
有郭家開始參股,劉安已經拿到了相當于無限量酒曲權。
劉安到。
所有人在門前迎接。
他們是民,劉安是官,而且還不是小官,有學士的頭銜見同級高一品。
更何況劉安還是皇帝身前的第一紅人。
劉安接受了所有人的問候,從懷中取出一小塊赤血紅珊瑚遞給了前來彈琵琶的姑娘:“有一只小珊瑚在路上碰碎了,但品質很高。你們若是喜歡,去問清蓮那里討要。”
說完,劉安徑直往內走。
那姑娘歡喜的不得了,不是因為這珊瑚珍貴,而是因為劉安的和氣。
入屋,準備開席。
這時,汴梁城這邊的商人依劉安的吩咐來了三個人,以最大的布商蕭家為首,然后是秦鳳路最大的收布商白家,以及西京最大的布商柳家。
“先說正事,酒什么時候喝都一樣。汴梁城都以為這次從南海運回來的是香料,我只能說有香料,但你們的眼光有點太短了。把麻線與麻束拿上來。”
金杭商會的王老親自把樣品捧了上來。
劉安擺了擺手,他不需要看,示意給蕭家大掌柜看。
劉安身旁出現一人,此人叫劉同,原本是劉浪本家的子弟,劉浪支持他讀書,可畢竟底子差,讀書實在難成大器,便開始隨劉浪學習。
劉同沖著劉安半禮,然后上前一步:“占城的麻暫時分為五類。織衣麻、編繩麻、帆麻、麻袋麻以及內衣麻。其中內衣麻產量一年可達百萬擔。其余四種,無數。”
“再依品種來分,有蕉麻、長葉麻、長桿麻、劍麻…”
劉安這時開口說道:“高麗的關內,一擔麻束的價格差不多在三千枚咱們的宋錢左右。而咱們蘇州新工坊的麻布,一擔麻布的出坊價格也是差不多三千錢。”
一擔是重量,麻布是論匹來算的。
一擔麻布按布來折算,厚度不同的差不多十三匹至十七匹之間。四十尺一匹,寬度三尺,重量大約在第三尺十兩左右,特別厚的另算。
眾人沒聽明白劉安的意思,都呆呆的看著劉安。
按劉安這么說,那么麻都比布貴了,這生意怎么作?
劉安繼續說道:“往靈州的布,成本低了那么是不是可以掙的更多呢?”
眾人一起回答:“是!”
劉安再問:“若是幾十個布商都去買,惡意競價的話,會如何?”
“不敢,不敢。”
一切有規矩,這種惡意砸價的事情連皇帝都下過禁令,李沆特別書寫的規矩,誰敢去惡意砸價或是哄抬價格,從重處罰是要人命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