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娥是誰?
劉安回答:“戲文里的人,天下最冤的就是她了。”
皇帝問:“你寫的。”
“我寫的。”
皇帝坐下了,就坐在御階上:“你說,這白娘子的事怎么了結。”
“我,我不知道。”劉安回答的時候,皇帝看了他一眼。
突然,皇帝又拿起了竹板,劉安閃電一般就退了兩步。
皇帝冷聲說道:“你老實說,今天你沒有動什么壞心思?”
“這個!”
“老實說。”皇帝厲聲一喝。
劉安趕緊說道:“我不敢說。”
皇帝又要打,卻見劉安袖子里掉出一只紙卷,這是一份上述的草稿,大概的意思就是,劉安打算勸皇帝收樂仙兒入宮。
紙上涂改無數,顯然就是草稿。
“找打!”
劉安這次不敢躲了,又被打了好幾下。
李沆已經笑得停不下來,雖然在皇帝面前,他依然可以笑,而且這種事情在大宋不是過錯,不是就笑嘛,笑皇帝也沒什么。
李沆上前一攔:“臣獻策。”
“李公請講。”
“賜尚儀局同典樂。”
皇帝回頭看了眼當職太監,這太監立即就說道:“奴這就去辦。”
皇帝又瞪了一眼劉安:“你這個混帳東西。”
劉安弱弱的說道:“官家不喜歡嗎?”
皇帝沉默了了,冷靜的思考了很長時間后說道:“喜歡其樂。”
皇帝說的是真話,這皇帝是一個很專情的人。
皇帝又說道:“李公這建議好,朕曾經下令招募有志守節之婦入宮任職,也立過規矩,宮人為使,重才德而輕色貌。”
李沆這時慢吞吞的來了一句:“臣這只是緩兵之計,此事,還沒結。”
劉安也是一個狠人,這時惡狠狠的來一句:“看來,是我弟弟為我這個兄長犧牲一次的時候了。”
皇帝與李沆都驚呆了。
心說,劉安,你真狠。
劉安又補充了一句:“或者,曹瑋,他有一妻兩妾卻有三個女兒,再或者…”
“閉嘴。”皇帝聽著心里高興,可嘴上卻不能說。
畢竟這事,不是什么好事。
李沆笑的都開始捂肚子:“這事,劉正監你隨意,汴梁城生了好幾個女兒的不少,但…”
一個但字,就說明了一切。
樂仙兒出身太卑微,生了兒子也當不了娘。
“罷了,說正事。”
皇帝也沒回御坐,就在臺階上坐下:“今天朝議,又沒有結果,朕就不明白了,這點小事要議這這么久嗎?天天吵。”
劉安沒搞清,李沆不問也知道為什么。
一個靈州刺史的人選,一個夏州督察使的人選。
曾會是靈州刺史第一人選,但寇準強烈反對,只差親自出來說話了。
還有一批人,認為靈州特殊,不應該設刺史,應該改為靈州軍,設指揮使。萬一有外敵,可戰。也可以威懾西州、六谷。
皇帝又犯病了,他這個病叫你們說的都對,朕認為都好,但朕無法決斷。
然后,扯皮就開始了。
皇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李公,此時你如何看?”
李沆說道:“臣當下也不知,再議一議吧。”
李沆知道寇準反對曾會的原因,曾會人不錯,但太迂腐。可眼下挑不出一個好人手能撐住靈州。
所以,李沆打算再考慮一下。
劉安想說話,被皇帝瞪了一眼就縮回去了。
這個時候,劉安最好閉嘴,這一點皇帝是在保護劉安。
眼下,朝堂上是看不見的血戰。
不過,劉安這個嘴賤的家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聽說右諫議大夫病了,官家不要派人去關懷一下。”
“你,滾到角落去整理公文。”皇帝那敢接話。
這種壞事干了,但不能承認的。
李沆早就猜到右諫議大夫家的鏡子是怎么回事,不過當沒看到,這種事情裝糊涂才是上策。
皇帝看劉安樂呵呵的往角落走,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壞小子。
皇帝確實是按劉安所說的,賞賜了幾面鏡子,以右諫議大夫為首的幾位諫官打算把鏡子退回來,結果呢…
家里的葡萄架倒了,然后受傷。
就這樣。
是葡萄架干的。
傍晚時,劉安回到家,樂呵呵的就往后院走。
潘秭靈拿著一把刀要擋劉安。
劉安一臉的媚笑:“我的娘子,為夫很清白,今天官家把樂仙兒封為女官了,叫什么來者。尚儀司什么…什么來著。”
劉安光顧著高興這麻煩解決,卻忘記了那官叫什么。
事實上,劉安連秘書省有多少正式的官員,多少吏員都搞不清,根本就記不住秘書省有什么官。
潘秭靈神情一松,把刀扔在一旁。
“當真?”
“這事,能有假嗎?不過,為了一次解決問題,你說曹四叔怎么樣,他沒兒子。”
潘秭靈臉上抽了抽,壓低聲音說道:“你想讓曹四嬸殺到家里來,找我的麻煩嗎?”
劉安說道:“樂仙兒,名滿京城。”
“正因為名滿京城。”
潘秭靈給劉安解釋道:“貴族家里,納妾也要納賢納德,你以為是一個窮書生考中進士,然后混到五品以上,想娶一個名滿京城的。家風,家風,家風。”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潘秭靈說的很清楚,妖精是不能進貴族府的。
那怕是妖精窩里出來的純善小白兔,也不行。
女官!
樂仙兒不用任何人提醒,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也很清楚自己的存在會讓劉府的潘大娘子不開心。
但從良,嫁人。
談何容易。
她也想嫁個好人家,但好難。
樂仙兒有了女官之名,但卻不能入宮,她依然要把白蛇傳這戲演完,而且要演好。
樂仙兒心里有苦。
可她卻成為汴梁城所有花魁最羨慕的人,沒有之一。
日子又平靜了。
劉安白天去崇正殿整理公文,聽皇帝講課,陪皇帝聽三相講學。
晚上呢,劉安很開心的收拾趙祐。
幾天后。
趙祐已經靠背書,算學的成績存了有十文錢了。
在他面前,一邊擺著月餅,一邊擺著蛋糕。
月餅三文一塊,蛋糕兩文一塊。
趙祐很糾結,他很想買一盤子給父皇、母后送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