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寇準聽完第三招之后,一口茶全噴了。
以寇準的冷靜,這會也被驚的不輕。
擦了擦嘴上的茶水,寇準也忍不住笑了:“不得不承認,第三招很厲害,而且管用。”
劉安嘿嘿一笑。
他相信,王曾身為狀元,成為了李沆的準女婿之后,肯定有機會勸李沆。
寇準也相信。
而且怎么勸,他會教王曾的。
寇準說道:“第一招改一下,當著李相公的面燒了那機器。然后曉之以義,而不是利。這樣作,我教你。”
寇準才是官場的高手,他開始修改劉安的計劃。
寇準比劉安更了解李沆,若說當下大宋,誰最在意工匠之利,就是李沆了。
在李沆的新政之下,新式犁、新式水車、新式織機等大量的出現,也正因為這樣,大宋的這些年才越來越富。
寇準這只老狐貍,細心的教了劉安足足一個半時辰,這才離開。
在寇準離開前,樓下石元孫已經準備了一份新契約借著有人送熱水的時候給送上來了。
劉安將契約推給寇準:“新酒莊,八分的份子。”
寇準掃了一眼,塞進了袖子里:“五百貫,還有我府里的釀酒權文書,明日會送到。”
寇準接受了。
樓下,這群勛貴公子聽到寇準接受了八分的份子,也都笑的合不上嘴。
寇準是主戰派,是最挺他們武官的人。
寇準心里卻想的是,這一次靈州之行,是需要有人去拼命的,樓下這些人當中,會有人去,他的父輩、叔伯才是主力。
自己收了這一份,不是禮,而是一種信任,他們信任自己,自己也要信任他們。
同時,也是給劉安一個安心。
事實上,寇準不差這點錢,他的俸祿高的驚人。
若用購買力來算,寇準一年的俸祿,不算年節宮里的賞賜,換到后世也有千萬級的收入。
一年兩萬多貫呢。
這才是真土豪。
為什么說,當官好,當文官好,為什么要榜下捉婿。
劉安陪著寇準一起離開。
說是送,事實上是不想和這里瘋子再喝酒。
這些家伙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酒喝,他們喝酒不是為了灌醉別人,而是為了灌醉自己。
回去的路上,劉安一段與寇準同路。
路上寇準一直沒說話,快到分開的時候,寇準對劉安說道:“這個醉仙居買的好,有空多去玩。”
說完這話,寇準便讓停車,讓劉安回自己的馬車上去。
劉安想問,寇準卻沒給他機會。
看著寇準的馬車遠去,劉安站在路邊直撓頭,寇準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鼓勵自己有空多去青樓?
有這么教小孩子的嗎?
自己才十七歲。
可沒想到,寇準的馬車又掉頭回來了,拉開車簾又對劉安說了一句:“你雖然不是朝官,若有機會上朝,彈劾本宮,本宮在家設賭。”
又是沒頭沒尾一句話,說完后,寇準的馬車就走了。
這事,要找人請教一下。
劉安沒有回府,叫馬車掉頭,他要去見王曾。
王曾已經搬離劉府,他租了個小獨院,因為汴梁的房價太高,所以王曾住的有些偏僻。
劉安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王曾雖然是八品,可他卻是朝官,除了要上朝之外,還要大量的公務要作。
劉安到的時候,王曾正給自己煮了點粥,準備吃個夜宵。
“劉兄,大婚之時,竟然有空到我這里,必有事!”
“是有事。”
劉安示意鐵頭在外面等著,進屋指了指粥:“你繼續吃,我有點事情請教你。”
王曾又捧了起了碗:“劉兄直說。”
“我最近買了一座樓,醉仙居。寇相公讓我有空多去。”
王曾沒回答,反而問道:“劉兄自己怎么想。”
“若不是玩笑,便就是自污。”
王曾捧著碗發了一會呆,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玩笑,若說自污也沒必要,你初入仕途,沒有自污的必要。”
劉安又問:“我倒有句話,這個酒是越喝越近。”
“有道理,那么我問劉兄,你買醉仙居圖什么?”
劉安輕輕一拍手:“就是這意思,酒是要多喝的,情份是喝出來的。”
“怕正是此意。不過,要看喝酒的是什么人?”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請一些有價值的客人,再買一個酒肆,讓那些一喝酒就打架,一打架就砸店的東西遠離我的醉仙居。”
王曾倒是有些糊涂了,他原本以為,劉安今天請的客人,就是需要聯絡感情的。
可顯然,劉安又有新想法。
沒等王曾問,劉安又說道:“那寇相公讓我有機會上朝,彈劾他在賭,你怎么看。”
“這事不用看。三年前,遼軍大舉南下,官家聽到這消息坐臥不寧,派人去找寇相公,結果聽到寇相公正在喝酒賭錢,官家便安心了,而后咱們擊敗了遼軍。”
“你的意思是,只要寇相公還有心情喝酒賭錢,就天下太平。”
“對。”王曾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劉安聽完這等方面,懂了,寇準是在借自己的手,去安皇帝的心。
那么,這個彈劾的時機就要掌握好。
想來,這也是寇準想考一考自己。
不過,劉安內心可不打算按寇準的劇本玩,這是自己的劇本。
王曾這時拿出一疊紙:“劉兄,這幾天在抄錄一些公文,你說過,大宋外的事,大小都幫你留意著。”
劉安接過紙,看完之后直接塞到袖子里。
“王兄,幫我打聽一下大理使臣與琉求思王使臣什么時候面君。”
“這個沒問題,禮部會有正式的公文,我在中書省,所有的公文都會先經中書省。”
劉安又問:“需要請客,需要花錢,你盡管開口。”
“不用。還的俸祿還夠用。”
王曾客氣了一句,劉安卻不能當這個客氣話,劉安說道:“我買了醉仙居,要請客去那里,簽字就行,但別告訴其他人,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那,我就不和劉兄客氣了。”
王曾明白,在中書省與其他人拉近關系,醉仙居是一個頂尖的好地方。
王曾又問:“劉兄,為何在意這兩個小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