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急,這酒是好酒,只是剛才吃的肉把我噎住了,又不舍得把酒吐了。好酒。”潘袞說完,又把那一杯倒滿。
李家兄弟是李繼隆的三次李昭亮以及侄子李昭明。
兩人喝過之后,也是一臉通紅,好半天都緩過勁來。
兩兄弟也把酒滿上,推給了曹家兄弟:“這酒一定要一口干才能知道其中滋味,別吃肉,容易噎到。”
劉安差點笑出聲來,這幾個壞種,吃虧還不忘記拉上其他人。
這一次,曹儀喝下之后,直接就噴了。
一兩烈酒在頭一次喝一口悶,那個爽啊,這一口嗆的曹儀蹲在桌上咳個不這。
潘袞與李家兄弟捂著肚子猛笑。
話說此時皇宮內。
皇帝站在后宮已經糾結了一刻鐘了,他拉了拉衣服,身上的香味依舊還在。
眼下手上只有一瓶香水,他站在岔道心里犯難。
是給母親,也就是太后呢。還是給皇后,或是賢妃曹氏呢?
為難!
相當的為難!
劉安就是故意的,他手上一次性制作了足有四十瓶,卻只給皇帝送去了一瓶。
看皇帝給誰?
劉安等著皇帝來找他要,到時候又有一個進宮的理由了。
這一來二去,劉安相信自己能和皇帝搞好關系,然后就可以執行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皇帝糾結到天已經全黑了,這才邁步往皇后宮中而去。
此時的皇后是郭氏,年齡才二十七歲。
皇帝一進屋就先把事挑明:“皇后,我遇到一件為難的事情,我得到一個好東西,可僅此一件,很是為難。獨給你,母后那邊我心中過意不去。”
皇后拉著皇帝的手:“陛下是何物件,給我看看。”
“這個。”皇帝拿出了香水,然后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香味是幾個時辰前噴上去的,到現在還有,這若有若無的香氣,我非常喜歡。”
皇后一聞,確實如此,這香氣凝而不散,并不濃重,卻輕淡長久。
“陛下從何得來?”
“安哥兒進獻,你說我是皇帝,難道能派人去對他說,讓他再送一些來,這不合適。會被文官煩到朕頭疼的。”
皇后掩面而笑:“這有何難?”
“皇后有辦法?”
皇后沒回答,只吩咐道:“來人,招徐美人。”
很快,美人徐氏趕到。
皇后讓人把香水給她看了,然后吩咐道:“你姐姐與潘家三娘子,你明天一早出宮,只說代本宮送一份禮物給新婦六姑娘,再暗示六姑娘讓其夫婿多送一些香水入宮,所須花銷宮里會想辦法補給他。”
“是,娘娘。”
皇帝想了想,又說道:“萬一說不清呢,這一瓶愛妃你帶上。別讓朝中大臣知曉。”
當朝皇帝愛面子,是他提倡節儉,提倡廉政。
而且他不想開這個口子,若有官員有點什么好東西就獻禮,這事寇準、李沆都把他數落到幾天幾夜都睡不安穩,更不要說那些言官了,他們能煩死自己。
所以,一切以自家人之間的關系,秘密去辦。
這事,劉安卻不知道。
劉安還在家里傻等呢,等著皇帝再來召見他,可一等,再等,天都黑了,皇帝都沒有派人來。
劉安心想著,難道皇帝公務忙,或是香水不夠吸引人。
想到這里,劉安輕輕一拍桌子:“鐵頭!”
“姑爺,鐵頭在。”
“鐵頭,這里有一份清單,你去給我準備些東西,派人去桐柏山給我挖些礦石回來,我的東西清單上全有,秘密的挖回來。”
“是,姑爺。”眼下,劉安還沒有被封禁財權,這點小錢劉安還有。
鐵頭領命出去,劉安心說,不出炸彈,還當我手中沒好牌。
劉安這次要的礦石只有兩種,桐柏山的天然堿礦,以及石英礦石。
宋朝沒有宵禁。
從中午就到了潘府的徐美人和自己的姐姐閑聊了一個下午,到了傍晚的時候,才找了一個借口與承安郡主說了幾句閑話。
都是明白人,承安郡主知道徐美人來肯定是有事。
否則也不會在府里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當今皇后給六姑娘送份禮物,這種小事派個太監或是宮女來就足夠了,非要讓徐美人來,這徐美人還是自己三嫂的親妹妹。
所以,肯定有別的事。
看徐美人找借口,承安郡主也就順勢應下,兩人找了一個沒人的屋,坐下。
這時,徐美人才拿出那瓶香水來。
徐美人根本就沒有繞圈子,簡單、直接開口挑明了自己來的真正原因。
承慶郡主瞬間就明白了,當下說道:“這事,還真的由咱們女人去辦,讓我家主君去辦,他是武勛,言官那里肯定沒好話。若是宮中找我親家店鋪去定一個進項,宮里有宮里的規矩,怕是沒個把月大娘娘與娘娘也拿不到這香水。”
“是,是。郡主娘娘說的是。”徐美人連連點頭。
承安郡主是趙德芳的女兒,也是宋太祖的親孫女,她懂宮里的規矩。送到宮里的東西,若是偶爾一件街市上買來的還好說,若是長期供應這三檢五審的,確實是耗時日。
皇家向臣子討東西,言官肯定就會說,皇帝你不對。
貪圖奢靡等等,一大堆廢話就能占了早朝大半的時間。
若是潘惟熙往宮里送,以潘惟熙武勛的身份,言官們會說,你媚上,難道有什么不良動機等等。
不說到你潘惟熙上書請罪,給臺諫發誓保證下不為例,絕對不會停手。
承安郡主想了想,把女兒潘秭靈叫來了。
潘秭靈一聽,立即叫貼身婢女霜兒去劉安那邊轉一圈,看劉安有多少,先送過來。
霜兒這就去辦了。
劉安在屋子里,正在研究怎么樣搞玻璃,怎么樣把玻璃弄成平板,又成鍍成鏡子,這工藝好象還有點復雜。
霜兒到了,香水瓶放劉安面前一放:“姑娘問姑爺有多少?”
劉安沒反應過來,霜兒把潘府后院徐美人來的之后的事情一講,事情便清楚了。
劉安瞬間腦袋就疼了。
失算!
太失算了。
可劉安也不知道那里環節出了問題,怎么就鬧到潘秭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