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著世界上最強的戰機之一F35C在空中飛行時,卻被人在天空中把自己的小命踩在腳下。
這大概是馬科一輩子的夢魘。
就算是給馬科一百年,恐怕他都無法忘記。
就算是現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心里干涉和治療,只要一閉上眼睛,他還會夢到自己坐在駕駛艙里,而一個少年,站在他面前的機頭上,一只腳抬起,踩在擋風玻璃上。
一道裂紋,從少年的腳下蔓延,隨時可能碎裂的擋風玻璃,似乎隨時可能奪去他的小命。
不知道多少次,馬科都是夢到了擋風玻璃終于裂開,超音速下,恐怖的氣流瞬間撕扯掉了他的呼吸器,折斷他的肋骨,把他的嘴巴撕扯成了一個口袋,撕裂了喉管,壓爆了他的眼球,讓他在劇烈的痛苦之中死去。
然后,他就慘叫著醒來,已經是一身的大汗。
這時候,他甚至不敢再閉上眼睛,因為只要一閉眼,眼前都是少年那冰冷而充滿了殺意的雙眼。
攝魂奪魄,似乎可以支配他的生與死。
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甚至不敢看到相似的眼型,更別說看到谷小白的海報和宣傳照片了。
而此時此刻,那個已經成為他夢魘的少年,就站在一把修長而通體潔白,宛若半透明的“飛劍”上,穿著那套他夢魘中的,遍布著復雜而精美云紋的“云中君”,在前方不遠處環繞飛行。
而他宛若呼喚風暴的神祗一般,操縱和培育著一朵醞釀著風暴的烏云。
風暴是什么?
風暴就是溫度變化之下,空氣的急速流動,帶來的種種自然現象。
當你可以控制溫度時,你就有了控制風暴的能力。
天空中的少年,右手持著一把長刀,像是揮舞著魔法棒一般,肉眼可見,仿若可以將空氣凍結的嚴寒從那把長刀上噴涌出來,在他的身后拖拽出了一道道的白色霧氣,而風暴就像是貪吃的巨蛇一般,追逐在他的身后,將那冰冷的氣流匯入到風暴之中,然后那宛若漏斗一般的巨大烏云,再次變大一分。
那一幕,看起來就像是神祗在飼養一只風暴形狀的寵物。
而此時,這個飼養著風暴形狀寵物的少年神祗,轉過頭,向他看來。
“我的天哪,這是什么?我到底看到了什么,oh上帝啊…”
他的耳邊,聽到了同伴的驚呼,但馬科卻全身都已經僵了。
戰斗機的速度,是如此的快速。
對馬科來說,似乎只是僵硬了一瞬間,就聽到了耳機里傳來了同伴的驚呼:“紅公雞,你在做什么!快轉向,紅公雞!紅公雞!馬科!”
我…我在做什么?
馬科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直直地向那從天空中垂下,漏斗一般的旋風烏云直直沖了過去。
即便是動力澎湃的戰斗機,被卷入這樣的風暴之中,恐怕也只會尸骨無存。
距離近了,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肉眼看到,那風暴之中,旋轉的的遠不只是氣流,還有大塊大塊的冰粒,有些已經有拳頭大小。
馬科拼命拖動操縱桿,但是他已經被氣流卷入。
躲不過去了,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此時,他看到谷小白手中的長刀輕輕向一側一揮。
空中的風暴輕輕扭了一下,追逐著谷小白的長刀,繞過了馬科的戰機。
“咯噔”一下,馬科的戰機像是撞到了一塊看不到的巨石,劇烈晃動了一下,被強烈的氣流帶著偏轉了一下,在空中翻轉了兩圈,但終究還是沖破了風暴,穩定了下來。
許久之后,馬科的腦子里都是懵懵的。
剛才發生了什么?
我被谷小白救了?
為什么?
這怎么可能?
我一定是在做夢,還沒有睡醒!
不對,我怎么可能做夢呢?
下一秒,他就看到兩只飛劍,從不遠處貼了上來,然后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貼在了兩架戰機身邊,不離不棄,近乎同步地跟隨著。
“這是什么鬼東西,為什么擺脫不了?”馬科的隊友拼命驚呼著。
馬科卻突然覺得,釋然了。
對啊,被谷小白救了之類的,不可能的。
谷小白怎么可能救我們,一定是想要把我們當作人質之類的,這樣才對嘛。
飛劍啊,就像是命運,如果擺脫不了,那就閉上眼睛享受吧。
被飛劍逼迫得只能筆直向前飛行,馬科聽到自己的隊友在向總部匯報。
“黑隼報告塔臺,黑隼報告塔臺,我們遭遇…”
一句話還沒有結束,馬科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滋滋滋滋…”的電流聲。
通訊被干擾了。
看來是谷小白給飛劍加上了干擾通訊的功能。
嘖,之前還沒有這個功能,難道說是和大毛合作之后,才采用的技術?畢竟這是軍用技術。
通訊被干擾,馬科一點也不吃驚,甚至還有點釋然。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總部匯報。
正如上次的時候,他說自己被一個人踩在了擋風玻璃上,結果換來的是大家的不信與嘲笑。
直到整個航母戰斗群,都被海上龍宮直接虐了一遍,才有人真正相信他的遭遇。
而現在,他要怎么告訴別人?
他看到一個人,像是在喂養寵物一樣,在喂養風暴?
風暴形成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但是突然出現的風暴,遮蔽了天空,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距離不到200公里之外的聯合艦隊,起初只是覺得前方或許是在下雪。
然后他們發現,風速突然增大。
再然后,恐怖的海浪突然襲來,在感知到的時候,就已經是足以讓軍艦上下顛簸的巨浪。
聯合艦隊一下子就慌了神。
等到衛星云圖傳過來,他們全傻了。
“草,為什么海上會突然產生風暴。”
“風暴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不可思議。”
“這風暴的風速超過了150公里!”
“這怎么可能,北極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程度的風暴!這種風暴,不都是產生在熱帶嗎?”
“風暴沖我們來了!預計會在40分鐘之后,就追上艦隊…”
“撤退,全速撤退…”
旗艦的艦橋,一名海軍軍官面色煞白地問丹尼·德爾:“長官,我們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
現在我們能做的,恐怕就只有…
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