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于湖坐在強叔的車里,有些局促。
畢竟這么貴的車,他隨便弄壞點啥,都賠不起。
強叔估計也看出來了他的局促,笑瞇瞇地伸手摸出來了一瓶水遞給他,道:“來,喝點水,吹吹空調涼快涼快。”
朱于湖默默接過來,一邊喝水,一邊回答著強叔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題。
“你奶奶身體好點了沒有?”
“好點了強叔。”
“老人家一輩子沒享福,你可得好好孝敬她老人家啊…”
“我知道的,強叔。”
“對了小湖…”
“嗯?”
“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東原大學脫單指數幾乎是負值,沒看到朱啟南學長那么優秀的人,都一直單到了畢業嗎?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強叔突然又道:“對了,你買小白那個股票了沒有?”
“股票?沒有…我…我沒錢…”朱于湖糾結道。
剛才,他們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聽到好幾個學長、一起打工的志愿者們,都在討論這場資本與散戶的大戰。
他們中的好幾個人,已經把自己的零花錢、生活費之類的都投進去了。
東原大學的學生們,大多都是有錢的。
并不是因為他們的出身,而是因為幾乎所有考上東原大學的學生,都會受到自己高中本地、學校的各種獎勵,譬如當初的谷小白,就得到了高額的獎金。
有些人,譬如當初的谷小白,就把這筆錢拿出改善家里的條件,而還有些人,家里不差錢,這筆錢就自己支配。
再加上東原大學有豐富的各種幫扶措施,獎學金覆蓋面非常廣,金額也高。
為此,東原大學大一最受歡迎的選修課里,就有理財課。
但是朱于湖真的不敢這么做。
他所有的錢都要用在自己奶奶的身上,一點風險也不敢承擔。
像這種資本市場的東西,他是連碰也不敢碰的。
別人如果輸了,大不了吃泡面吃上幾個月時間,再多花點時間勤工儉學,或者向自己家里哭訴幾句,再弄點伙食回來。
他如果輸了,怕是要把自己奶奶看病的錢都砸進去。
他冒不起風險,自然也賺不到外快。
“對了,小湖,你也是物理系的高材生吧。”
“我是物理學院的…”朱于湖紅了臉。
現在,物理系已經升級成物理學院了,但依然是東原大學的金字塔尖。
朱于湖真不敢說自己是高材生,考入物理系之后,他就發現物理系的變態實在是太多了,何況他還需要分心去打工、勤工儉學、照顧奶奶,每天的課程都非常吃力,這次考試幾乎是墊底,如果不是同學幫忙,他甚至可能會被落下。
太難了。
每天都想哭。
不過,他這句話,卻讓人高看了一眼。
鴻烈安保的人都知道,谷小白和306、付文耀等人都是物理學院的。
就連在前面靜靜開車的小伙子,都轉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大熊貓似的。
這讓朱于湖的臉更紅了。
“物理學院的都是高材生,學霸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強叔感嘆了一句,對朱于湖比了個大拇指,然后道:“那你這種學物理的高材生,一定懂杠桿吧。”
杠桿?
一時間朱于湖都不敢回答,杠桿?
這種東西,小學生都懂吧。
不就是一個支點,翹起地球嗎?
“我聽我們隊里的小伙子說,可以用杠桿,我一直弄不懂杠桿這東西,你幫我看看。”
朱于湖接過了強叔的手機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英文的界面,以及一連串的零。
“這是…”
“噓,這是我的私房錢,可別讓你嬸兒知道。”強叔豎起了一根手指,“你嬸兒不讓我碰股票這東西,以前虧了好幾套房,差點被你嬸兒打斷腿…”
朱于湖數了數,八位數。
我呸,有錢人的世界,真的是凡爾賽!
今天,他剛見識到了耀哥兒的余額賬戶,生平第一次見到快十位數的賬戶余額。
現在又見到了私房錢就八位數的大佬。
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為啥感覺好像全天下,就我一個窮人?
這一刻,朱于湖的內心是五味雜陳。
然后,他終于明白,強叔所說的“杠桿”,并不是物理里的那個杠桿,而是金融里的杠桿。
在之前,朱于湖無數次后悔,為啥他開學選的第一門選修課,就是耀哥兒給他推薦的“投資理財”課。
因為他完全沒有用到這門課的機會啊!他壓根就沒錢可以投資!
每天都看自己的同學們在那邊交流的熱火朝天,自己只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自信心嚴重受挫。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學到的知識終于有點用處了!
“呃,強叔您是說金融市場里的杠桿嗎?”
朱于湖抓了抓腦袋,認真思考著自己記憶中的知識點,給強叔解釋。
譬如說你有一千萬資金,通過配資公司或者其他的金融機構,可以按照比例把資金分配給你。
如果是十倍的杠桿,給你配置十倍的資金,你就有了一億可以用。
這其中,一千萬是你的資金,如果你投資的股票上漲,譬如上漲了50,你就可以按照一億的百分比來賺,賺了五千萬。
但如果股票下跌,在跌了10的時候,你就已經損失掉了自己所有的本金,這賬戶就會自動平倉止損。
可以說,啟用杠桿是非常危險的,對一般人來說,壓根承受不了這種風險。
“嗨,你給我解釋,我聽不懂…你來幫我操作一下看看,你看看我這個賬戶,能不能加杠桿,你幫我申請一下,都買小白的那個股票。”
“我來操作?”
“對啊,我又看不懂。”強叔擺手。
朱于湖的手都在抖。
天哪,我就是一個天真無邪,兜里沒有三毛錢的少年,你為何要讓我承擔這種事情?
這一刻,朱于湖只想奪路而逃,他總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了。
如果虧了,強叔該不會把自己賣了吧。
等等,把自己賣了又能賣幾個錢?
朱于湖定了定神:“要…要申請多少倍的杠桿?”
“你看能最高申請多少,我要最高的!”
“虧…虧了怎么辦?!”
“嗨,這只是我私房錢的一半,虧了也不怕。”強叔擺擺手。
凡爾賽,太凡爾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