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0年9月12日,海上龍宮。
長長的隊伍,正在等待進入海上龍宮。
一座長橋從港口通往了海上龍宮,在長橋的入口處,還有安保人員攔住了人群。
海岸上,港口上,還有無數看熱鬧的人,將海岸擠得水泄不通。
突然間,海上龍宮的大門打開,一股若有若無的霧氣,不知道從哪里彌漫而來,將海上龍宮籠罩在其中。
“咦…怎么回事?”
“快看快看!”
大海之上的海上龍宮,被霧氣掩蓋,變成了霧氣之中的剪影,在那霧氣之中,卻隱約露出了一座雄城。
那座雄城,在霧氣之中平鋪開來,影影綽綽,看不清楚,隱約能看到宮闕樓閣,街道市井,車馬穿行,樹木之上張燈結彩。
“哎?開始了開始了!”
“竟然還有這種特效!”
“臥槽,這個效果太酷炫了,怎么做到的?”
突然間,海上龍宮的大門打開,一群手持長戟,身穿盔甲的士兵魚貫奔出,站在了大門的兩側。
然后幾輛馬車從城門內奔了出來,停在了大門之前。
拉車的幾匹馬,全是白色的,連一絲的雜色也沒有,神駿異常。
然后攔在碼頭上的安保人員,這才側身讓開。
早就已經等在這里的崔仁興、彭帕·利金等人,被引導登上了馬車,向城門的方向駛去。
然后,其他人這才跟在了馬車后面,步行走向了城門的方向。
他們剛剛走過城門,過半的時候,身影就已經被霧氣模糊了。
眼前,似乎已經不是海上龍宮,而是一座真正的城門。
公元前121年,陰歷七月二十五日,長安城,挺胸凸肚的士兵,站滿了兩側的長街,一直排列到了城門之外。
兩側,長安城的民眾蜂擁而出,伸長了脖子看著遠方。
“來了?來了!來了!”
“哪里來了!時辰還早著呢!”
“你這瞎子,啥眼神呢!老子的脖子都伸累了!”
大家紛紛伸長脖子看過去,被騙了之后,又紛紛不滿地埋怨著。
但是片刻之后,就又伸長了脖子,看著遠方。
還有人竊竊私語:“從驃侯大婚,竟然如此大的聲勢,果然衛霍深受恩眷啊!就連旗下裨將都能有這般恩眷…”
“噓,你特么不要命了,在這里亂說話!”
“我們將軍是拿軍功換來的,你有這能耐你也立下大功啊!”
“呸,你如果能夠給我大漢換來一個鮮卑公主,你也能如此聲勢!”
嫉妒的人,任何時代都有,江衛畢竟只是江衛,即便是此時,敢說他閑話的人,也有的是。
就在此時,又有人叫了起來:“來了!真來了!”
“這次是真來了!”
十多輛馬車,從遠方緩緩駛來。
馬車上,崔仁興和自己的女兒,坐在第一輛馬車上,瞪大眼睛看著四周。
他在來參加這場婚禮之前,想過種種可能,卻從未想過,這一場婚禮竟然是這樣的。
身為韓國大工集團的掌門人,崔仁興是世界排名前列的富豪,雖然不如美國那些資本寵兒的新興公司有錢,但論根基和權勢,幾乎掌握了半個韓國的大工集團,或許是那些新興的富豪們所無法理解的。
而他這樣的人,一個見多識廣已經很難形容他了。
但是,他已經許多年不曾見過,這樣的排場了。
他坐在馬車上,看著前方御者身上的盔甲,摸著身下墊著的布墊,看著那一匹匹油光水滑,卻又和現代馬匹品種截然不同的馬匹,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
以及莫名的真實。
完全沒有現代工業化的痕跡,就像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手工制造而成的一樣。
有些地方,莫名的簡陋。
而有些地方,卻莫名的奢華。
譬如那御者的盔甲上,每一片鱗甲上,都雕刻著不同的花紋。
而馬車的地面上鋪著的地毯上,竟然有著精美無比的手工刺繡。
甚至那御者的長相和神態,都有著莫名的不同,不像是現代人。
韓國,其實是一個特別“尊重”歷史的國家。
他們對自己的傳統有格外的執念。
迄今為止,景福宮每天都還有傳統的衛兵換崗典禮。
但是和現在的這一切比起來,讓韓國為之自豪的景福宮換崗典禮,簡直就像是兒戲。
“竟然如此考究…”崔仁興和自己的女兒對望了一眼。
考究就意味著花錢,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奢侈。
比堆砌黃金白銀珠玉還要花錢。
而且,這該堆砌的地方,也一點都沒少。
看看那鑲嵌在馬車上的金玉,崔仁興的女兒伸手摸了摸,上好的羊脂玉,摸起來溫潤極了。
崔仁興當然不知道,自己乘坐的這輛馬車,本來屬于皇家儀仗的一部分。
破格來接待他,自然是看在他給了那么多錢的面子上。
眼前,煙霧彌漫,阻斷了視野,崔仁興回頭看去,發現海岸線已經消失了。
他的身前、身后,都是一片霧氣。
只剩下一輛馬車,載著他們,駛過長橋,穿越時空。
得得得的馬蹄聲,整齊而歡快,就連這馬匹都是經過訓練的!
突然間,有音樂聲,從兩側傳來。
崔仁興向自己身側看去,就看到數十米馬,從兩側靠攏過來。
馬匹之上,有人持著號角、排簫、笳、橫笛、中鳴、長鳴、羌笛、軍鼓等樂器,吹吹打打著靠近了過來。
雖然都是古代的樂器,和現代的樂器制式不同,但是吹奏樂最大的特點就是聲音大,節奏鮮明而莊肅,頗有一種進行曲的感覺。
他們胯下的馬匹,步履統一地踏在節拍上,雖然是騎馬吹奏,卻是絲毫不亂。
騎吹!
來自漢朝的古老行軍儀仗!
此時此刻,崔仁興低頭看去,卻覺得自己身上這一身莊肅的禮服,卻顯得有些不夠正式,有些浮夸膚淺了。
自己是不是應該穿韓國傳統的禮服過來?
崔仁興身后,彭帕·利金更是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他兩只手緊緊抓著馬車的抓桿,四下張望著,心里莫名的緊張。
這種感覺,為什么那么逼真,該不會真的是穿越了時空了吧!
前方,城門已經近了,兩側圍觀的群眾也漸漸多了起來。
圍觀群眾們看著前方的馬車上的眾人,也是好奇不已。
“咦,這是什么人?頭發怎么是金色的!”
“難道是波斯人?”
“鮮卑人不長這個模樣吧…”
跨越兩千多年的時空,來自不同時代、地域的人們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