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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另一種青春

  舞臺上,非白即黑的badboy們,揮灑著汗水,蹂躪著吉他,嘶吼著唱腔,宣告自己“壞男孩”的青春。

  舞臺下,甭管是非白即黑的粉絲,還是谷小白的粉絲們,都已經如癡如狂,他們揮舞著各色的旗子、燈牌。

  不論上面是寫的誰的名字,這會兒都是為了非白即黑應援。

  為了付文耀應援。

  看著舞臺上那霸氣的少年,評委席的趙興盛心中感慨萬千。

  他現在依然記得,就在不久之前的五月,這個少年第一次站上校歌賽的初選舞臺,連一首歌都沒能唱完。

  而現在,舞臺上的那個少年,儼然已經是一副天王巨星的模樣。

  這種臺風,這種唱腔,這種編配,只要他愿意,未來的華語樂壇絕對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他這樣的進步是為了什么?

  一只鉆進魚塘里的鯰魚,讓整個池子都變得活躍了起來。

  如果沒有谷小白,他們能這么快就成長起來嗎?

  恐怕不能。

  而現在,非白即黑的表現就已經這樣了,306呢?

  他們能比過嗎?

  第一次,趙興盛竟然開始擔心谷小白會輸了。

  這孩子會輸嗎?

  但是每個人都會輸的,這世界上沒有永不失敗的人。

  這是迄今為止,非白即黑在舞臺上,演出最豐滿、最燃的一次。

  非白即黑已經經歷了量變,產生了質變。

  而這一次,就是他們的蝶變時刻,他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風格。

  從此非白即黑,再也不是“那個金屬樂隊”,他們是真正的獨一無二的非白即黑!

  而舞臺下的大部分人,他們沒有想那么多。

  他們就是被那玩著游戲,玩著樂隊,跳著街舞,耍酷的青春少年所折服。

  然后不經意間,想到了自己曾經叛逆的時刻。

  誰沒有過沙雕的中二時代!

  雖然沙雕,但是這就是青春啊…

  舞臺上,付文耀一遍遍的嘶吼著:“wearetheblackwithoutwhite!”

  臺下,也就跟著拼命喊著。

  黑又怎么樣!

  我們不需要白!

  叛逆又怎么樣!

  我們不需要當乖寶寶!

  我們就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

  走來走去的小姐姐們,都拜倒在我的西裝褲!

  一曲完結,付文耀在舞臺上喘著氣。

  這種唱法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又要彈琴,又要唱歌,又要跳舞。

  但是爽!

  好爽!

  這種掌控整個舞臺,所有的觀眾都為你歡呼的感覺,怎么一個爽字了得!

  今天開始,非白即黑,也有了代表作!

  連續謝幕了好幾次,非白即黑才下臺。

  主持人上臺,道:“大家都知道,我的搭檔連林作為校歌賽的主持人,一直都是小白的狂熱粉絲。”

  “你們在臺前看其他人演出的時候,她就在后面偷看小白還流口水。”

  “她親口跟我說,之所以要接受這個主持人工作,就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看小白…”

  “但是我剛才看到,連林竟然看著耀哥兒流口水了…真的…哎呦別打我!”

  兩個主持人在臺上象征性的追逐了片刻,引得臺下哈哈大笑。

  “真的,聽完剛才那首歌,我也已經是耀哥兒的粉絲了,耀哥兒,我挺你!改天一起吃燒烤!”

  下臺回到前臺的付文耀,回頭打了一個OK的手勢。

  “耀哥兒的這首關于青春、少年的歌,是叛逆的少年,張揚的青春…”

  “下面這首歌,我們在后面看到了道具,我們覺得,這應該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青春…”

  “讓我們欣賞,由306賣唱團,即非白即黑帶來的…《一百天》!”

  《一百天》?這是什么名字?

  燈光又暗了下去,片刻之后再次亮起的時候,就看到306的幾個人,出現在了臺上。

  講臺上,被擺放了十多張書桌,書桌上錯落的堆著各種各樣的參考資料、課本、試卷…

  306四個人,穿著藍色的運動服式的校服,錯落的坐在幾張書桌后面。

  有人在讀書,有人在東張西望,有人偷偷玩手機,有人在發呆。

  王海俠突然無聊地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斜斜靠在課桌上,看向了遠方。

  悠揚的口哨聲響了起來。

  咦?口哨?

  悠揚的口哨,吹出了寂寞、憂傷、緩慢、悠揚的旋律。

  評委們聽了一會兒,猛然皺眉。

  咦…自然小調?

  和大調音階相比,小調音階天生就擁有某種陰郁、悲傷的氣質,再用口哨的方式吹響,一種孤獨的感覺,油然而生。

  隨后,周先庭也加入了進去,他的吹口哨方式,更尖細,氣聲更強,也更加空洞。

  就像是秋風吹過了落葉,最后一片葉子在瑟瑟發抖。

  就像是游子在回望故鄉,熟悉的鄉村已經消失在遠方。

  調音師給他們的口哨聲,加了更多的混響,削平了口哨的刺激感,讓聲音更加悠揚。

  但也更加寂寞。

  角落里,趙默突然把桌子上的書本推倒在地,然后輕輕拍起了桌子。

  “啪…咚咚…”

  “啪…咚咚…”

  簡單的節拍,簡單的旋律,簡單的口哨。

  這是…民謠嗎?

  民謠,其實本來等同于民歌,是口口傳唱的音樂。

  但在國內的民歌被上一代文藝工作者歌頌化之后,就斷了民歌真正發展為民謠的根基,割裂了其發展的脈絡,使其發展向了另外的方向。

  現在,國內的民謠,基本上是從寶島的校園民謠活動中發展來的,然后又變成了非南方、姑娘、貧窮、憂傷不唱的中式民謠。

  于是民謠和民歌,在國內就完全對立了起來,成了兩個不同的題材。

  和剛才,非白即黑的說唱金屬比起來,這絕對是兩個極端。

  非白即黑的《badboy》叛逆、燥、酷炫、搖滾!

  而現在,僅僅是一段旋律,就已經讓人憂傷到無法自已,似乎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孑然一人。

  “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孤獨的旋律了…”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

  那種感覺,就像是人潮人海中,突然之間停住腳步,茫然四顧。

  有熟悉的口哨,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里響起,卻找不到來處。

  正因為人潮洶涌,正因為熟悉的旋律,所以才倍感孤獨。

  舞臺上,谷小白趴在課桌上,從兩摞厚厚的試題后面,看著前方,開口。

  緩慢、舒緩的中低音響起:

“如果我寫完一百張試卷你會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分別前最后一百天…

如果我擦完一百塊黑板你會不會抬頭看我一眼  分別前最后一百天…”

  緩慢、低沉、憂傷的聲音,隨著口哨,輕輕重復著一百天幾個字,像是把一杯名為孤獨的苦酒,倒入了口中,一遍遍的品。

  不辣,只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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