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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遇

  黃昏時分。

  蛋糕店外。

  唐鴻怔了一會兒,暮色火輪在他背后散發出漫天余暉,天邊金燦燦,空氣涼快了一些,照得蛋糕店巨大透亮落地窗染上了夕陽顏色。

  無與倫比的美景。

  在那落地窗內側桌椅,坐著一個貝雷帽少女,手托下巴,五官精致,那臉蛋小巧玲瓏。

  仿佛畫里的人兒,有些不真實,因為太美好。

  “又碰到她了。”

  唐鴻腦海跳出幾個字。

  轉而又想到:“這就是不需要修圖美顏的天生麗質吧。”

  唐鴻深深吸口氣,神色自如,拿出手機,登入咸魚APP,詢問第三個賣家現在在哪兒。

  “我在蛋糕店,靠窗戶,戴著淺青色帽子。”

  “…”

  看到這段話,唐鴻眼角一跳,看了看聊天記錄,又仔細讀了一遍,驀地抬頭望過去:“有緣千里來相會?”

  又驚又喜。

  所有特征都符合。

  第三個買家就是那位貝雷帽少女。

  ‘等等。’

  ‘她肯定看到那些商品標簽了,舔狗送的不想要…她會怎么看待我。’

  忽有忐忑,繼而又覺得奇怪,自己這是怎么了。

  啞然失笑,唐鴻暗暗道:“一個人多好啊,我又沒想脫單,又沒想把她怎樣。”

  憑什么會有做賊心虛的心情。

  再者。

  他賣的這些東西都是男款,她總不能給自己買吧,估計有男朋友的。

  “先把東西賣出去。”

  從驚喜到忐忑,再從好笑到風輕云淡的平靜,所有的復雜念頭在心間一晃而過,只用了幾秒,唐鴻隱隱察覺到意志增強的確對思維意識有益處。

  意志不會發光,不會引人注目,意志力更像是內在修行。

  他推門而入,走到貝雷帽少女旁邊。

  她抬頭,

  烏黑清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直直注視著唐鴻。

  蛋糕店一切聲音好似突然遠去。

  那雙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緒變化。

  “咸魚?”

  唐鴻晃了晃裝著兩條純棉圍脖的袋子。

  “是噠。”

  貝雷帽少女嗓音輕快的回應,歪了歪腦袋,淺笑道:“你這樣子,把東西掛在網上賣,女票不會生氣么。”

  “不會啊,因為根本沒有。”唐鴻聳聳肩。

  “現在這時代,沒有個特色標簽誰會看,沒人看就沒人買…其實我賣的那些衣物都是積分換購,再不換就浪費了。”

  貝雷帽少女聽著聽著就樂了。

  “騙人是不對滴。”

  “我曉得。”

  唐鴻確實撒謊了。

  盡管他也搞不懂自己扯這些干什么。

  “你看看。”唐鴻把袋子遞過去。

  “恩…沒問題。”貝雷帽少女掃了眼圍脖顏色,撩起耳邊秀發,點了確認收貨。

  “OK。”

  唐鴻點點頭,便起身離開。

  “哎,等等,我也出去。”貝雷帽少女拎著一個小蛋糕,出了蛋糕店,抿著唇角低笑道:“好奇怪,好像在哪見過你。”

  唐鴻看了看少女。

  “唔。”

  他想了想說道:“沒有吧,我也記不清了。”

  少女又問道:“你怎么回去呀。”

  “騎車。”

  唐鴻鬼使神差的藏起車鑰匙,到旁邊掃開一個小黃車,沿著路邊騎行回學校。

  ‘不對。’

  ‘車子停在另一個方向啊。’

  唐鴻欲哭無淚,他怎么還是參不透美色都是紅粉骷髏的真理,意志真是白加了。

  騎行了十多分鐘,唐鴻又折回去。

  那輛車停在云海藝術大學的側邊道路,剛才停車時,前后還有兩輛車。現在卻沒了,前面空著兩個位置,后面也空著一個位置。

  “呼。”

  唐鴻吐了口氣,把小黃車輕輕停在旁邊人行道,準備坐進大黃車。

  嘩嘩。

  像是樹葉的聲音。

  其實是鞋底擦過路邊砂石,響聲傳入他耳邊。

  唐鴻隨意瞥了眼,登時驚住,心底一下子升起巨大危機,乃至于渾身肌肉都在繃緊,他警惕看著張景。

  ‘糟了。’

  ‘這貨怎么在這兒,他這是專程等著我?預備級超凡、闐生組織、張景!’

  顯然。

  矮個子青年、闐生組織的張景剛剛就站在樹后,他居然沒有發覺。

  “唐鴻。”

  張景瞇起眼睛:“看樣子你認識我。”

  這句并非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怎么認識我的呢。”張景臉色如同厲鬼一般,扭曲笑著:“是那天那句超凡者指日可待嗎。”

  唐鴻點點頭,沒說話。

  這種突發情況,一旦遇到,說得越多,做得越多,死得越快。誰也不知道哪句話,或者哪個字,就會讓張景發狂。

  他還記得,那天在巷子里的茶館,范妤臉色都變了:距離超凡者只差一步的人,拖得越久,心態越加不穩定。

  “你在緊張?”

  “怎么可以警惕我?”

  張景呲著黃牙,笑容詭異,好像看見了什么恥辱的事情:“你為什么這么警惕,你不知…我是超凡者嗎!”

  “超凡啊!”

  “超凡者什么意思懂不懂!”

  唐鴻瞳孔縮緊,超凡者何意,不能害怕超凡者又是何意。

  蓬!!

  毫無征兆一巴掌拍過來,唐鴻下意識劈出一拳,仿若自然軌跡,完美協調的左拳擋住張景,然而一股可怕力量從對面狂涌過來。

  唐鴻連退五步。

  “恩!?”

  張景愣在原地。

  夏風拂過,知了叫著,那一張扭曲笑臉漸漸化為復雜之色。

  “劈拳…是劈拳…是那門超凡練法。”張景目光一下子變得清明,狠狠喘了口氣。

  “對不起。”

  張景站著,深深鞠了一躬,維持著彎腰姿勢向后退去,退到街角,退到昏暗夜色。

  直到唐鴻再也看不見。

  “這個人…”

  唐鴻晃了晃左手,按摩左臂,這個人真是瘋子。

  特意在此等著他,沒說兩句,張景就暴起動手。而直到張景離開,他依然不明白張景要做甚。

  試探?

  考驗?

  可也不對啊,他是黃河組織的特訓營成員,張景是闐生組織的正式成員。

  完全不搭邊。

  還有…

  唐鴻緊皺著眉頭,腦海似有靈光閃過:“根據張景低吼那幾句所表達的意思:難道他突然暴起,是因為我的警惕!?”

  “我的戒備,刺激到了他!?”

  唐鴻實在想不通,只好給方南洵發送消息,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繼續練拳。

  方南洵沒回。

  他去云海分部辦事處,也沒找到。范妤說是方顧問又出差了。

  只好一頭睡過去。

  特訓營倒計時: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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