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的時候,鄭志環視著靜悄悄的拜耳競技場,差點兒以為球迷們都走光了,可誰知道幾乎沒有人在動,除了少部分法蘭克福球迷在揮舞著雄鷹旗幟,其他地方的球迷就像雕塑一般坐在那里。顯然,勒沃庫森的大敗讓他們太傷心了,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走出球場。
而沮喪的勒沃庫森球員早已經灰溜溜的逃進了球員通道內,不敢在這里停留哪怕一秒鐘的時間。
可是走到混合區的時候,隊長基爾斯滕還是被守候在哪里的記者給攔住了。主教練不在,他作為隊長,還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所以他留了下來接受采訪,再艱難,他也要隊長的身份來面對今天的慘敗。
“烏爾夫,是什么原因導致了你們今天大敗?”
“我也不清楚,但顯然我們不該有這樣的大敗,我為球隊感到羞恥,我們對不起來看球的球迷,這不是真正的勒沃庫森。說真的,我幾乎是逃出球場的,我害怕看見看臺上球迷們的眼淚。”
34歲了,基爾斯滕總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感觸,哪怕是面對球迷,他都比別人多出更多的愧疚。
“是因為道姆的原因?”
基爾斯滕揚起了眉毛,“當然不是主帥的原因,我們是堅定支持他的,我們今天之所以輸球,只是因為我們自己踢得太臭,我們沒有打出教練要求的技戰術,我們也許丟失了雄心。而對方的求勝欲望真的很強烈,他們從始至終的目標都十分明確,下半場我們放棄了,結果更加悲慘。”
就在基爾斯滕接受采訪的時候,舒斯特爾的身影從旁邊一閃而過。
“嘿,伯恩德,”
記者們馬上追了過去,試圖攔下舒斯特爾,可是舒斯特爾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往主隊的更衣室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他就大聲喊了出來。
“嘿,混蛋,”
“不要感謝我!”
“你就繼續躲在里面吧!”
就說了三句話,充滿了諷刺,這話當然是沖著道姆說的,這個面子他掙回來了…
基爾斯滕雙拳緊緊握著,真的很想沖上去把舒斯特爾摁在地上揍一頓,不管舒斯特爾和道姆有什么矛盾,道姆始終是他的主教練,還是良師,舒斯特爾跑上門來侮辱道姆,已經足夠過分了。
“伯恩德,雖然你贏得了勝利,但是你丟掉了尊重。”
“我原本敬佩你們的實力,但你這些話一說出來,我瞬間覺得,你太丟分了。”
基爾斯滕冷冷的回應了舒斯特爾,“這里并不歡迎你,請你立即離開這里,不然我要叫保安送你離開了,帶著你骯臟的嘴巴。”
舒斯特爾有些錯愕,沒想到基爾斯滕敢這么和他說話,他剛想開口說點什么,主裁判去走了過來。
“伯恩德,”
“請你保持對對手的尊重,我不想把這些寫進比賽報告里面。”
主裁判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驅逐了舒斯特爾。
舒斯特爾一臉的掃興,也沒有再反擊基爾斯滕,轉身就往回走。
沒關系,還有新聞發布會,我可以繼續在新聞發布會上玩,舒斯特爾在心中冷笑道。
“鄭,”
“跟我一起出席新聞發布會。”
他吆喝上了鄭志,他要帶著他的弟子去發布會現場耀武揚威。鄭志其實并不想去,最近太多新聞了,簡直鋪天蓋地,不過他沒法拒絕,而且看舒斯特爾的意思,今天像要鬧事啊。
他走近了舒斯特爾的身邊后,低聲說道:“頭兒,我看還是低調點吧?”
“有些事情做得太過了,會讓大家都反感的。”
有時候,他確實覺得舒斯特爾做得有些過分了,很多方面考慮不周到。太在乎自己的想法了,而忽視了對方的感受,無論是敵是友。這樣會豎起太多的敵人,少掉很多的朋友。
從心理年齡來看,他實際上比舒斯特爾還要大上一歲呢。
不過他這番話顯然讓舒斯特爾不樂意了,舒斯特爾的目光變得有些詫異,他有些陌生的看著鄭志。
“你確定這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
“無論是場上還是場下,我們都應該打擊對手,這是一種心理戰術,這一次也許我們贏了,下一次呢?沒有什么比擊敗一名主帥的心理更成功了,我可以送給道姆一個0:5,以后他只要和我遇上,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他會永遠難受,同理,球員們也是一樣!”
舒斯特爾那么自信、自負,他是不可能覺得自己有錯的,反而教育起鄭志來。
“鄭,你太年輕了。也許你現在想不明白而已。你知道為什么我在新聞發布會上爆出了那個消息之后,誰最開心嗎?肯定是拜仁慕尼黑那幫混蛋,如果勒沃庫森失去了道姆,勒沃庫森將會什么都不是,你懂嗎?貝肯鮑爾和赫內斯都會在偷笑,因為我們幫他們搞了一個最難纏的對手。”
鄭志沒有開口,嘴巴緊緊閉著,然后點了點頭。舒斯特爾說的沒有錯,其實是有道理的。但是,鄭志并不認可這一套。
舒斯特爾這一套和后來的穆里尼奧的一套有些相似,都是玩心理戰。
但是,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這樣的勝利,其實并不見得有多快樂。既然要擊敗對手,就堂堂正正在球場上擊敗你,而不是在場外繼續玩什么花招。用球技征服,用球技去讓對手顫抖,這不是更高層次嗎?
鄭志不否定,也不肯定,也不會支持…
“不要覺得我狡猾、齷齪、卑鄙。”
“這只是一種戰術。”舒斯特爾依舊小聲嘀咕著,其實他也很希望鄭志認可他的,剛才還遭到了基爾斯滕的諷刺,現在鄭志又來勸他,他心情自然更加不好了。
“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贏得更加優雅,讓對手更加恐懼。”
“米蘭就做到了。”
鄭志把AC米蘭的例子搬出來了,是的,米蘭稱霸歐洲的那些年,需要玩這些嗎?
“米蘭?”
“呵呵…”
“你看看現在的米蘭,還有人怕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