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和王欣欣對望了一眼,再次看到了彼此間的疑惑,今天的鄭志實在太不尋常了,動不動就要教育一下他們…
踢球不喝酒,多沒意思啊?
以前想喝酒還沒人帶,因為資質不夠啊,老大哥們都不帶他們玩,現在自己在業余隊好歹也算個人物,有人請喝酒,有什么不好嗎?
他們的心里頭其實美滋滋的,喝酒看世界杯,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現在鄭志拿加斯科因的例子來打擊他們,太不合時宜了。
“志哥,你想多了。”
“喝點酒沒事,還可以放松一下。”王欣欣不以為然,然后他還舉了其他國腳的例子。
“你看范志一不也抽煙,準備去水晶宮了。”
“高風一個晚上可以喝掉68瓶啤酒,他不是中國最牛逼的前鋒之一嗎?”
“抽煙喝酒,那是球星范兒。”
“…”鄭志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都什么想法啊。敢情是不抽煙不喝酒,就不是球星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后鄭重說道:“那你們不覺得抽煙喝酒會影響身體嗎?如果你們只想吃幾年青春飯,那么就繼續這么做吧,等到了30歲踢不動時,后悔都來不及了。難道能踢10年職業足球就滿足了嗎?”
“這…”徐良反駁不了。
但是王欣欣還有話說:
“如果能掙幾百萬,我覺得也夠了。等我掙了這些錢,我就回老家做點小生意,足夠了。唉,可我們現在連球都沒踢上…”
鄭志蹬了他一眼,“你才知道?連職業足球都沒踢上,你們就開始考慮怎么享受了,你覺得世上有這么多的好事輪到你嗎?別連球都沒踢上,身體就跨了,哪怕有天我們得到了表現的機會,結果你們因為身體的原因直接沒得玩,那就后悔去吧!”
聽著確實有些恐怖,徐良和王欣欣的眼里終于露出了一絲擔憂和恐慌。
鄭志繼續侃侃而談,“其實,每個人都想享受,但我們還沒有努力,怎么會有收獲?還記得我們最開始的目標嗎?如果我們連最開始的目標都丟失了,那么我們就會迷失…”
“最開始的目標…”徐良的眼睛閃過一絲愧疚,“我想當球星。”
“我想踢球掙大錢。”王欣欣也附和道。
“那不就是,不管是什么目標,總之我們現在的行為不對,不是嗎?我們比其他人自律一點,也許就比別人多了一點機會。兄弟們,我們真的不要輕易放棄我們的目標和理想。”
鄭志的眼中放著灼灼的光芒,也許,在這片足球的大地上,沒有人比他更加執著了吧,唉…
“志哥,你說得很有道理。那你今晚和我們去看世界杯嗎?”
“不看了,熬夜更不好,我明天有時間的話,會看錄播。”
“那法國vs意大利的比賽,你覺得誰會贏?”
“法國。而且會是0:0。”
鄭志不假思索回答…
※※※※
夕陽西落,黃昏沉沉,鄭志坐著公共汽車回到了熟悉的“大院”。
大院”的前身是東北體育訓練班,一直在丹東蛤蟆塘基地,后來遷往沈陽。
“大院”的原址是遼寧省體育宮3層小紅樓,當時省領導對體育工作十分重視,經過協調借用原沈陽體校用地,于1953年11月23日成立了運動系,即今天的沈陽市和平區和平南大街97號。
“大院”曾先后叫過“東北體育學院競技指導科”、“沈陽體育學院運動系”和“遼寧體育運動訓練班”。后來“大院”一度被稱為“運動系”,就是這么來的。
1985年,“遼寧省體育運動技術學院”正式掛牌,“大院”的稱謂沿用至今。
原來這塊地是東北大學的,那時的范圍比現在大,西邊到了南運河,北邊挨著南湖公園和東北大學,東邊快到渾河大壩了。上世紀50年代,這里還很荒蕪。
河對面是刑場,東邊挨著醫大的狗圈…
第一次回到熟悉的大院,鄭志的思緒更是感慨萬千,此時的大院還是相當淳樸的,走進大院里,他很快認出了很多未來的體育明星,這些未來的冠軍們在夕陽下依舊在勤快的訓練著。
這里不僅僅只有足球,這里是金牌加工廠。
訓練項目幾乎涵蓋所有。
設有足球、籃球、排球、柔道、摔跤、舉重、羽毛球、乒乓球、網球、田徑、游泳、體操等項目,培養出了N個奧運冠軍。
鄭志不免更加感慨,冠軍永遠都不是輕易得來的,他們付出了遠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沒有人認識他,因為現在的他,什么都不是,甚至于在足球這一塊都屬于編外人員。
走著走著,他就來到了足球訓練場外,訓練場有兩塊,一塊是漂亮的草皮訓練場,一塊則還是爐渣填成的土場。
看到這兩塊訓練場,鄭智的思緒就更復雜了。土場給他的感覺很親切,因為他一直都是在土場訓練的,以前還能進入土場訓練時,他經常就趴在鐵絲網旁看前輩們踢球,至于草皮那邊,他都沒有去過…
以前他在這里,其實并沒有真正成功過,哪怕被召入了國青隊,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少成功,因為在最重要的個人前途上,他沒有被調整進遼寧隊,沒有和遼小虎們一起鑄造輝煌。
而明年,就是牛逼的一年了,遼小虎們幾乎就上演了凱澤斯勞滕奇跡。
而他只能作為一個無球可踢的球員,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輝煌從他的眼中劃過。
造成這樣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遼寧創業的產權歸屬問題,一個是他的實力不足以進入遼寧隊,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遼寧,真的不缺人才啊,不管是什么位置都涌現出了很多優秀的人才。
單單是右后衛的位置,他也沒有什么競爭力…
在他陷入無限回憶當中時,身后響起了熙熙攘攘的笑聲,似乎一伙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鄭智不免回頭看了一眼,
頓時愣住了。
這不是那幫家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