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陳序簡單收拾了一下,另外把謝蘭的工資也結掉了,還包了500塊紅包給她,讓她年后再來。
下午三點半,他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愉快的旅途呢,到家剛好趕上吃晚飯,甚至他提前打電話給老媽,讓他們等自己吃晚飯。
哪知道糟心的是,剛上高速就開始堵車了,以50公里的時速跑了100公里,到了6點鐘徹底堵死,一個小時動了10米。
路上有人下來遛狗,有人下來打羽毛球,更過分的是,竟然有人直接在路邊擺了一桌刷火鍋,看得陳序口水橫流,如果不是臉皮實在太薄,他都想過去蹭飯了。
等了兩小時,終于前方又開始挪動了。
然后就以時速40公里左右的速度,走走停停。
一直到晚上12點才到家。
雖然旅途不是太美好,但是當打開家門,看到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坐在燈火通明、寬敞明亮的客廳里時,路上所有的辛勞疲憊全部一掃而空。
熱熱鬧鬧的吃完夜宵湯圓,陳序在新家里到處參觀了起來。
150平方的大平層,四室一廳,一廚一衛,還有一個不大的小書房,整體設計風格以簡約為主,原木色地板門框、米色墻布、簡約風沙發、巨大的液晶背投電視,看上去清爽干凈。
再加上墻壁上掛著的大幅抽象主義彩色油畫以及花架上一些后現代主義雕塑擺件,感覺一下子變得高大上了起來。
不用問,那些彩色油畫和雕塑一定是陳一一的杰作。
果然,陳一一給陳序介紹起那些油畫以及雕塑的來頭來。
一夜無話。
第二早上,當陳序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天藍色的穹頂時,楞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新家里。
就在這時臥室門被推開了,陳一一端著粥碗進來了,看到他已經醒來了,笑道:“哥,快起來,等下一塊逛街去。”
“干嘛?”
“回老家掃墓去啊。”
“噢~”陳序一聽立刻爬起來了。過年前祭拜祖先、燒壓碎紙錢是全國各地通行的習俗。
刷牙洗臉過后,陳序來到寬敞明亮的廚房,爸媽以及老姐陳亞楠都在呢。
桌上一家人聊著這段時間的收獲以及見聞。
陳昌軍科目三掛了。
范玉梅卡在科目二上了。
陳亞楠下個月考博,現在壓力大的一匹,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閉門學習。
智商帶頭人陳一一,在燕大終于遇到對手了,而且不是一個兩個,她周圍全是智商超人的學霸,曾經引以為傲的天賦在那些吃喝玩樂一樣不落、考試還門門優秀的學霸同學以及師哥師姐面前,實在算不了什么。
這讓她一度很傷心,為此長胖了二斤/QAQ。
陳序聽的哈哈大笑,“別傷心。你沒聽馬耘說嘛,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讀書是有天賦的,你讀書是讀不過他們的,你背五遍十遍都不行,他們過目而不忘,他們耳朵聽到了都能背出來。
當然了,老板還是馬耘。”
聽到這里,陳亞楠和陳一一耳邊仿佛響起了那段經典的BGM。
等吃過早飯陳序才響起買的那些禮物了,然后讓陳亞楠和陳一一跟他一塊下樓去拿。
陳亞楠和陳一一知道陳序買了一輛X5,但是沒見過,到了地下車庫時圍著車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可惜兩人都沒駕照,想過把手癮都做不到。
然后陳一一就吵吵著帶她出去兜一圈,不過在看到后備箱里那些衣服鞋子化妝品后,立刻把這個念頭拋到九霄云外了。
“哥,你買衣服怎么不問問我尺碼…
哇,居然是巴寶莉的風衣…
圍巾也是啊…
哇…居然是卡地亞,這也太奢侈了吧!”
陳序:“別看了,那是買給爸媽的。”
陳一一打開表盒拿出發票看了看,198000元。
陳亞楠無語道:“你買這么貴重的手表,爸媽他們也不敢戴出門啊。”
陳序嘿嘿笑道:“姐,別把爸媽想的跟你一樣,他們思想開通著呢,只要買表的錢堂堂正正,沒什么不敢戴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那邊陳一一湊過來,痛心疾首的說:“哥,雖然你幫我買奢侈品我很感動,也很開心,但是,你這樣大手大腳花錢真得不行啊…”
反正都是最親的親人,陳序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拿出手機給陳一一看了看余額,然后說:“剛投資了兩家公司,花掉了500萬,另外還有1000萬項目尾款年后就到賬。所以…”
陳亞楠跟陳一一心態都比較好,聽了陳序這一番話后齊齊點頭,“懂了。”
就像身上有幾千塊,花個二三十塊錢買東西,誰會在乎?
當然,這么比喻并不恰當,幾千萬的能量可不是幾千塊能比的,也許這邊剛花掉幾十萬,那邊投資帶來的收益就遠不止這么點了。
三個人把東西全部拿上樓。
正如陳序所說,陳昌軍和范玉梅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開開心心的試戴了起來。
再換上版型很好看的名牌服飾,氣質立刻出來了,跟中海那些退休老干部老阿姨沒撒區別。除了皮膚黑了點。
然后收拾收拾開車回廟灣老家祭祖。
在鎮上碰到一些遠親近鄰,紛紛主動打招呼。
終于揚眉吐氣的陳昌軍,雖然極力裝作自然的樣子,但臉上還是有掩飾不住的欣喜,香煙散了一圈又一圈。
上墳燒過紙后,中午在一位堂叔伯家吃的午飯。
吃過飯老一輩的喝茶聊天,聊的無非就是誰誰誰,現在做什么什么,還有哪個哪個,現在在哪里哪里,怎么怎么樣等等。
眼看戰火就要延伸到姐弟三人身上,三個人趕緊跑了出來。
沿著村前水泥路朝鎮方向走,一路上碰到很多回來過年的老鄰居,家家戶戶門口都張燈掛彩。
有認出他們的還主動打招呼,邀請姐弟三人到家坐坐。
前面路口拐彎是一家小平房,門口晾衣繩上掛著迷彩服,陳序楞了一下,然后欣喜道:“賀剛復原啦?”
陳亞楠陳一一異口同聲說不知道。
陳序讓她們去鎮上等自己,然后轉彎順著碎石子鋪就的小路朝小平房跑去。
轉過門口堆著的草垛后正好見到一位50來歲的婦女從屋里出來,陳序一看笑道:“吳阿姨,新年好啊。”
婦女仔細一看,也是驚喜到:“哎呀,這不是陳序嘛,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剛回來。賀剛回來沒有啊?”
“回來了回來了…”婦女說著便喊道:“賀剛,陳序來啦!”
“來啦…”
婦女剛喊完,那邊門口已經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一米八的個子,板寸頭,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穿著一件黑色安踏運動服,里面只有一件單薄的棉T恤,胸肌鼓鼓。
陳序上前摟住他的肩膀激動道:“你什么時候復員的啊,怎么沒告訴我?”
賀剛高興的說:“我12月份回來的。正好那段時間我媽身體不好,陪著她去做檢查,一直就沒顧得上聯系你。
外面冷,走,進屋聊去。”
“嗯!”
兩個人并肩朝屋里走去。
賀剛是陳序的發小,穿開襠褲長大的那種死黨,比陳序大兩歲,高中沒畢業就去當兵了。五年武警兵。
賀剛從小就屬于那種孩子王的類型,在鎮中小學時代,一直是風云人物,不過他從不欺負弱小,而且還會幫助那些被高年級欺負的同學出頭。
陳序初二才轉到市里民辦中學去讀書,所以對這些很清楚。
十四歲初一那年,他跟同村一幫小伙伴去大河游泳,結果游著游著突然腳抽筋,只來得及喊了聲“救命”,然后便一直往水里沉去。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當時的驚恐、絕望和無助。
就在所有小伙伴都驚呆了的時候,是賀剛游過來把他救起來的。
當時由于緊張害怕,像八爪魚一樣摽在賀剛身上,害他也喝了一肚子渾水。
還好距離岸邊不遠,要不然那天賀剛恐怕也兇多吉少。
由于怕被爸媽知道后挨揍,那天晚上回去后也沒敢把這件事告訴家里。
直到幾天后,那些同去的小伙伴一個傳一個,傳到家長耳朵里,他爸媽才知道。
然后帶著他登門道謝。
隨著年歲漸長,每每回想起來都后怕不已,尤其是看到那些游泳溺斃的新聞時,心里都萬分感激賀剛,如果不是賀剛的話,他七八年前就涼掉了…